“砰”得一声,施念将手中的茶杯扔在茶几上打断了关铭的话,茶水溅了出来,她转头看向关沧海开门见山地问道:“官司到底怎么回事?”
关沧海看向关铭,关铭面色晦暗不明地点了下头。
关沧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施念,那个女孩叫方培念,年初的时候突然爆料某知名企业家曾将她囚禁在船上长达十天,去年十二月份还在纽约某公寓再次对她实施强女干,消息一经爆出就受到了广泛热议,女孩声称对方势力强大不敢报案,在得到多方关注后她突然在二月份的时候将矛头直指关铭,并一举将他告上法庭。
一开始这件事关铭交由手下去处理,也不认为对方会闹出多大的水花来,的确事情在年初的时候都在掌控中,但四、五月份的时候这个叫方培念的女孩陆续提交了两组照片,分别是在船上时和在纽约公寓的照片。
施念提出想看看照片,关沧海在找照片的时候,关铭起身说去阳台抽根烟,他拿了烟盒坐到了外面。
关沧海将照片翻给施念看,在船上的照片施念戴着口罩,根本无从判断长相,而纽约公寓楼下的照片是侧面和背影,看样子像是监控中调取的画面,并不清晰。
如果说刚才她还有疑问,猜测或许关铭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被人玩了仙人跳,然而看到这两组照片后,她突然恍然大悟。
她对关沧海说:“能给我看看那个方培念的照片吗?”
关沧海深看了她一眼,微蹙了下眉,低头在手机中找到那个姑娘的一张正面照,将手机递给施念,施念在看见那个女孩的长相时,心中翻江倒海,她不知道那些人是从哪里找来一个和她身型长相都如此接近的姑娘,甚至为了制造巧合,这个姑娘早在去年十月份就入住了她所在的纽约第35街的公寓。
那么说明,制造这一切巧合的人有可能在很早就清楚她和关铭的关系。
当初她被关铭请上船,关于她的真实身份只有两边关家的大房知道,可两边的长辈并不清楚之后她和关铭私下还有联系。
虽然施念明白这个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事迟早会被人知道,只是如果用这种方式被人知道,无疑对他们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
施念眉宇紧锁,问道:“官司进展到哪一步了?”
关沧海告诉她:“对方拿不出任何直接证据,本来案情对我们很有利,但你细细观察就会发现,对方的目的根本不在于打赢这场官司,而是为了拖垮关铭,他们隔一阵子就拿出些模棱两可的证据,例如这些照片,例如当初在船上亲眼看见你戴口罩跟着关铭的一些人证。”
施念诧异道:“还有人证?”
关沧海冷笑了一声:“不要低估金钱的力量,那时的确有些人知道你叫小念,看见你出现在关铭身边过,但没有人见到你真正的样子,说起来也不算提供伪证,你看,连这个方培念的名字都是有蹊跷的,所以这个官司很难打。”
关铭灭了烟再次走了进来,关沧海和施念突然停止了交谈,他重新坐回施念对面,看了眼她面前的茶杯,突然开口问道:“嫌茶苦吗?”
施念垂着视线没有说话,关铭将那杯茶端走,把自己面前未动的牛nai放在了她面前:“我不想让我的女人跟着我吃苦。”
施念赫然抬起视线望着他,眼里复杂的光交汇着,听见他说:“其实并不是大事,这个官司再拖个半年一年的,对方打不下来也就算了。”
“算了?你就是这样想的?给他们这样拖着你?然后等事情淡了?”
“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路子。”
黑云密布,压在城市的上空,暖气从通风口静谧地流入房间内,施念的目光微微低垂下来。
良久过后,她用不大但足以让关铭听见的声音对他一字一句说道:“笙哥,让我为你出庭。”
一时间房间里仿佛连暖气的流动都静止了,关沧海拢起眉,关铭的指节一下又一下敲打在膝盖上。
没有人再说话,施念又追了一句:“只有我站出来,你才能是清白的。”
关铭笑了,笑得彻底,声音舒缓地说了句:“傻丫头。”
施念鼻尖酸涩,心在颤抖,手脚冰冷,关铭看向她,笑着说道:“这是一局死棋,无论怎么走,都是进退两难。
乍一看,我只要把你接你回国,那么事情便很好澄清了,偏偏这是最难走的一步。
你有想过对方手上既然握着照片,为什么早不拿出来,晚不拿出来,偏偏在四五月份的时候抖出来吗?
因为那个时间点对你来说至关重要,如果把你逼回来,势必会对你的事业造成不小的影响,对方料准我不可能在那个时候把你卷进这件事中。
倘若我把你拖下水,我们的事情就必须得用这种方式昭告天下了,你作为侄媳的身份跟我在船上共处一室十余天,这个消息传出去也不见得比我现在的情况好到哪里,况且,还会坏你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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