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露露和牧磐相互看看,只有连登仍在傻乎乎地小海豹拍手:“好!盈姐我就喜欢你这么狂的。”
牧磐心想:棒极了,我看叶千盈就喜欢你这么傻的。
趁着叶千盈不注意,他和詹露露眼神交流了半秒,前后起身,躲到角落里偷偷合计。
“此事不妙啊。”牧磐心事重重地说。
詹露露也附和了他的意见:“你说得对,我记得上次千盈这么认真,是在她初中的时候……”
“初二,她那款单机游戏打不过去,于是在家里配了十个专业的游戏本和竞技键盘,每次一放学就邀请我们去她家一起打游戏。”
说到这段往事时,牧磐脸色非常沉重,他回忆起了被那款魔鬼游戏支配的恐惧。
詹露露的表情也很严肃,显然是预感到了比那款游戏的作者还不做人的存在。
那是更深沉的、更恐怖的、不可名状的……
“我怀疑,这次千盈要搞十摞练习册,请十个补习老师,再配十套历年真题,邀请我们回去和她一起快乐学习。”
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就要哭了。詹露露和牧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牧磐突然直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方向:“等等,是齐辕汶那个孙砸吧,他怎么奔着咱班来了?”
詹露露的眼神也认真了起来:“准是来找千盈。”
齐辕汶人高腿长,走路生风,还不等牧磐拉开窗户唤住他,他便已经迈进了十五班的门槛。
他动作干脆利落,毫无迟疑,一直到他连续越过两排桌子,才有人发现他的身份。
不知道谁在乱中叫了一声“十六班的来咱班了”,一时之间,半个班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钉在了齐辕汶的身上。
齐辕汶不理会那些含义迥异的眼神,他沉着一张脸,径直走到了叶千盈面前。
他一言不发,更不伸手示意,就那么沉默地戳在那里,看上去倒隐隐有点对峙的意思。
但只有齐辕汶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复杂。
终于,在他越发剧烈、越发蓬勃的心跳声中,叶千盈不急不缓地抬起了头。
即使被半个班的人行注目礼也面不改色的齐辕汶,此刻却因为叶千盈隔着面纱的注视而抿紧了嘴唇。
“你找我?”叶千盈用笔敲了一下练习本,示意自己还有事做。
齐辕汶不明显地深吸了口气:“你这次考得很好。”
“谢谢,下次会更好的。”
要是面纱没有遮住叶千盈的眼睛,齐辕汶就能看到叶千盈的眼神,在疑惑中还带着一点点的不耐烦。
她还有题没写完呢。
这是仲老师昨天留的家庭作业,一道题要用到三种解法解法,最后这道压轴题实在太难,叶千盈凑上了两种,第三种用线性代数推了一半,发现还是缺少一个解题条件。
齐辕汶像是一时也想不出该说什么,索性顺着叶千盈的笔尖看向了那道手抄的习题。
“这是竞赛题吧。”反复把题干读了一两遍,齐辕汶终于确定。他看了看叶千盈,眼中神色翻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声提醒她:“做余类的等差划分然后反证吧。”
叶千盈没有动。
齐辕汶不知怎地就松了口气,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惯有的高傲:“听不懂吗——你底子太薄了,现在不适合做竞赛题,你看好了,应该……”
他这句应该只说到一半,就卡死在了喉咙里。
叶千盈翻过手边的一页草纸,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那道题的解题过程,不巧正是用了反证法,做了余类的等差划分。
落在白纸上的答案字迹娟秀,采分得当,每一步都恰恰好好喂在得分点上。即使让齐辕汶自己动手来写,也肯定写不出比这还好的解题过程了。
叶千盈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那张写满了解题过程的草纸,早已经代替她说尽了千言万语。
血流嗡嗡地冲上了齐辕汶的耳膜,他的耳根缓缓地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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