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是什么意思啊?
幽砚现在是在看她身上这衣裳吗?
亦秋犹豫了一会儿,下意识低头理了理乱掉的头发和衣裙,一时间站得比面试都要端正。
幽砚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道:还行
还行?亦秋习惯性向前伸了伸脖子。
嗯幽砚应着,喝了一口茶水。
亦秋缩回脖子,抿了抿唇,忽又摇身换了一套衣裳,扬眉问道:幽砚!那这身呢?
幽砚放下了杯子,抬眉望向亦秋。
许久,不由轻笑一声,道:买了多少?都换上看看。
亦秋听了,不由欣喜:可多了呢!
她光着两个小脚丫子跑到幽砚跟前,吃了口蜜饯,喝了杯茶,开心道,你快帮我挑挑,不好看的我回头退了去!
不用麻烦,不缺那点银子。
那你可真是个女霸总!
幽砚沉思数秒,道:说人话
亦秋弯起眉眼,嘻嘻一笑:夸你呢!
不开玩笑,她是真心夸这鸟女人呢。
她想,她一定是一只很好哄的羊驼,前一秒还火冒三丈的,可只要幽砚对她稍微好一点,她便能将什么都忘了。
不过或许也是因为,幽砚说话再怎么气人,都不曾亏待过她分毫吧。
亦秋不禁想起了小说里那个冷血无情的魔尊幽砚。
她记得很清楚,小鸟咕咕飞曾经写过,幽砚不止一次为那只始终开不了灵智的小羊驼渡送灵力,直到彻底失了耐心,这才将其宰了。
这样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反派,为什么非要将心思放在一只笨笨的羊驼身上呢?
一只羊驼,有这么可爱吗?
那日曦城的雨一直下到了入夜才停。
雨停后不久,江羽遥在外头敲了敲门,将幽砚与亦秋二人叫去吃了顿简单的晚饭,便又各自散去。
那个晚上,屋内的烛台被幽砚早早熄去。
幽砚如往常一样,靠墙躺在床的里侧,双眼轻闭着,呼吸十分匀缓,看上去像是睡了。
亦秋盘坐在地铺上,望着自己的右手食指,照着幽砚随口提过一两句的法子,进行着最简单的修炼。
那微弱如蒲公英一般的柔白色灵光,于她细瘦指尖上轻轻跳动。
下一秒,那灵光悠然而动,顺着亦秋手指的方向,缓缓飘至幽砚身侧,恶作剧似的,轻轻撩动着幽砚鬓边碎发。
幽砚眉心微微一颤,无形的护体灵自内向外一震,那微弱的灵光便于顷刻之间消散无踪。
亦秋瘪了瘪嘴,怂兮兮地别过头去,装起了傻。
还不睡?
还早呢亦秋小声说着,指尖又凝出了一团小「蒲公英」,认真道,我在努力修炼。
不用白费力气。幽砚淡淡说着,眼都没睁一下。
亦秋低「哼」了一下。
听得出来,幽砚这是在瞧不起她,是在不带拐弯儿地说她再怎么修炼也没什么用,弱小就是弱小。
但她不听的,在幽砚的身旁,只要捂住双耳,就没有悲伤!
我总得有点自保能力的。亦秋倔强道。
此生我护你。幽砚的语气十分平淡,明明是一个很重的承诺,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好像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也是,这鸟女人一向如此自信。
不过亦秋拆起台来也是半点道理都不讲:也不知是谁,给人断后,差点断了自己的命。
幽砚道:若非血凝珠耗去我太多灵力,一只小火狗算得上什么?
就算是没有什么灵力耗损,三千岁的小鸟鸟就能打过上万岁的大狗狗吗?
亦秋瘪了瘪嘴,只在心里默默哔哔了一句: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逼。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毕竟说到底那血凝珠还在自己体内,幽砚因此受伤,她有逃不掉的责任。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吧
亦秋沉yin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忍不住朝床边挪了挪,一只手搭于床上,托着下巴,一只手向前伸去,食指轻轻戳了戳幽砚的手背。
幽砚睁开双眼,侧身望向了她。
昏暗房间里,她们静静凝视着彼此。
亦秋觉得,这应不是自己的错觉,身前那双细长的眉眼,日渐有了温度,再不似最初那般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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