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犟嘴道:不不,不可以吗?!
可以幽砚说着,又轻飘飘问了一句,说起来,先前我与熏池只谈到了夫诸,并未提过何为夫诸,你为何知晓她是白鹿?
啊?亦秋不由一愣,张着嘴巴,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这才装傻充愣地反问道,你,你说什么?
许是我记错了吧。幽砚说着,四下望了一眼,浅笑道,还挺巧,刚说秋天,这便真到秋天了。
亦秋皱眉闭眼,咬唇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眼时,只见四周落叶纷纷,随着那卷来的秋风轻盈而舞。
正在山里追野兔的月灼忽然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小丫头的脸色较之先前差了许多,怎么看都不太有Jing神的样子。
她病了?
这个问题,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随着岁月流逝、时光推移,月灼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甚至在冬天的时候,会虚弱到连人形都无法保持。
敖岸山中,由那小丫头带来的欢声笑语,一年更比一年要少。
忽然有一日,渐漓敲开了熏池的房门。
她说:我会害了她。
亦秋不由得拧起了眉心。
水火不相容,她们之间离得越近,对彼此的伤害也就越大。
为什么渐漓没事?亦秋目露几分茫然。
水能克火,可火也能将水烧干啊
力量失衡之时,强大者吞噬弱小者,力量相衡之时,便是彼此伤害。
幽砚说着,不由嗤笑一声,她们本应是宿敌,却偏要在乎彼此,偏要日夜相伴,你说,这是不是可笑至极?
亦秋沉默片刻,忽而忍不住低声嘟囔道:不可笑
幽砚不禁皱眉望了她一眼。
她抿了抿唇,抬眼道:我觉得,一点也不可笑
幽砚,在乎一个人,是情不由己的
在乎一个人,从来都是情不由己的。
无论身份、地位,还是那些玄之又玄的宿命,都不该是令人绝情的原因。
或许,夫诸与祸斗本应是宿敌,可当年夫诸就是心软了,就是将那个小小的,再没有反抗能力的祸斗留下了。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们都早将彼此当做了自己命中最重要的人,把敖岸山当做了她们的家,把熏池当做了她们的家人。
在这座隐世的仙山里,夫诸成为了渐漓,祸斗成为了月灼,她们不再是世人喊打喊杀的凶兽,只是两个不大的姑娘,日日相依相伴。
如果说,水火不容就是夫诸与祸斗的宿命,那么那个曾经说着不喜欢仙神,不喜欢人类,更不喜欢这里的小家伙,如今慢慢接受了这里的一切,就不是宿命吗?
亦秋执拗道:要是生来便注定对立是一种宿命,那对立之人走到一起,也一定是宿命。
仙神这么多,人间这么大,当年偏偏是熏池遇上了夫诸。世人都说正邪两立,可他一个神仙,偏就收留了一个妖兽,那一时心软,便是宿命。
亦秋说着,不由得泛红了眼,她咬了咬唇,双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角,夫诸降服祸斗,本该毁其元神,偏又因一时心软将其留下,这也是宿命
幽砚,不管你信不信,有些人,就算隔着重山阔海,也注定是会走到一起的。
幽砚默然转身,没有多说任何。
亦秋见幽砚不再应答,不禁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语气。
刚才,自己好像表现得很不开心虽然不开心是真的,顶撞也是真的,可她真没有故意在气幽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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