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眼中闪过一抹沉思,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大公主是她的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肖想的,做面首?他也配?
这公主府只能有一个驸马,若有了 从前事
我去拿酒。
驸马很晚了, 改日可好?大公主的呼吸逐渐平稳,眼底也一片清明,但又似乎藏着点别的东西。
齐予静静看着:真的不喝?
大公主无声转头, 已经给出了答案。
齐予再次看向那清亮的眸子,她伸出自己的手, 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公主不想让我碰吗?
心里陡然间有些闷疼, 闷到呼吸艰涩。
语气里也带着毫不掩饰的失落和酸楚。
大公主立刻转过头来, 便看见齐予抬着一双手在打量,骨节分明,纤长白皙中泛着微微的红。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喃喃道:驸马改日。
随即坐起身来握住齐予的手,目光却看向床幔,有意避过对视的机会,垂眸又道本宫来月事了
在古代,女子来月事是一件很不吉利也很羞人的事,一般人家,女主人在这期间都要和丈夫分房睡, 以免让男方沾上晦气。
大公主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羞于开口,可更不愿驸马想多, 不想这个人因为不明真相而感到失落。
齐予神色一怔, 心里的郁闷随着这一句话散了个干净。
她伸手抬了一下大公主的下巴,两人对视笑道:我的大公主这几日要变成小公主了,真想把你捧在手心啊。,
大公主因为这露骨的话,再次红了耳根,羞恼之下便转移话题道:本宫走后, 驸马和国师都说了些什么?
齐予便将自己与齐父装傻充愣又针锋相对的话细细讲来,末了才问道:公主会不会觉得身为人子,我说的话有些大逆不道?
大公主蹭了蹭齐予的肩头,语带宽慰道:本宫觉得父慈子孝,先有父慈,才会有子孝,若有些人若枉为人父,子女便无需仁慈,不过驸马与国师到底是亲生父女,以后这些难听的话,让本宫来说吧。
这不是第一次了,她的驸马似乎对国师并无什么父女之情。
她还记得上次李妈妈身亡时,在国师府的书房,齐予看向齐父,恨意和杀意并存的眼神。
以及那时不时冒出来的违和感。
她在等,等一个对方愿意坦诚相待的时机。
耳边传来齐予沉重的、长长的呼气声。
大公主眼眸带笑,似乎不用等了。
齐予看着大公主含笑的眼睛,轻叹一声道: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有些匪夷所思,公主若是接受不了,千万别把我踹下床去。
那要看有多匪夷所思了,本宫会好好考虑驸马的提议。大公主轻笑一声道。
齐予转过身躺倒,待到两个人都仰面平躺,一起盯着床幔看,她才缓缓讲起自己的故事。
我偶然看到一本书,名字叫《百钺野史》所以,公主想好怎么处置我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孤魂野鬼了吗?
驸马还会回去吗?你还想回去吗?大公主问出自己最在意的两个问题。
齐予悠悠叹气:不想。
不想你的爹娘和亲人吗?大公主疑惑。
齐予侧过身,手指绕着大公主的头发: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就是和离了,然后又各自嫁娶,各自有了儿女,我小时候是跟爷爷一起生活。长大后一直一个人,前几年老人家也病逝了,所以我不想回去,如今我唯一牵挂、放不下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面前这个人。
她目光缱绻地看着大公主,没有说爷爷重病的时候曾恳求见自己一面,直到老人家病逝,她都没有回去。
所有的人都说她不孝,说她狠心,没有一个人像大公主方才那样,用轻轻柔柔的声音告诉她,先有父慈,才有子孝。
齐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就像一道旧伤口,每到连绵多雨的时候,会隐隐作痛,提醒她那段时光有多么不堪回首。
爷爷是个jun人,而且是那种重男轻女又极为大男子主义的jun人,退伍后在小镇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干部。据说是早年在计划生yu期间,带头砸了很多人的家,让许多孩子都没能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
齐予被送到爷爷身边的时候,恰逢他退休不久,又被许多人记恨,老人家已经有了酗酒的习惯。
在小镇上的人满腔余恨无处发泄的时候,她的到来成为了一个挥洒黑暗的缺口。
于是在学校里,所有的小朋友孤立她,撕她的作业本,踩扁她的铅笔盒,老师只当作没看见。
又因为遗传了母亲偏柔和的南方长相,甚至有人对年幼的她不怀好意。
齐予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幸运,又是有多不幸,才保全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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