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静韜两人领着三千兵马,北渡渭水,火速往蒲阪津赶去!
韩遂许是也清楚事情轻重,知晓这回曹军有备而来,来不及后悔先前大意之举,即刻命侯选、李堪二部各点兵五千,亦是随同着二人,赶往津口。
西凉马匹脚力雄健,但静韜此时心底急切不安,恨不得身下骏马生出翼来,「将军!咱们再快些!」现下有庞德在阵,加上这回进军,恐怕全得仰赖庞德武勇,因此指挥兵马的重责,便轮不到她了。
听见身旁的她以男子声调大喊;马匹飞驰,耳边狂风呼啸着,领在前头的前军,手上的火把彷彿快熄了似的,眼前道路一片昏黑,「军师!咱们够快了,还需保留些马力啊。」庞德如是回答;又往前奔了约莫一刻,远处已能听见津口一带些许杀伐声响,而远处津口以及对岸曹军的篝火,犹如夜星般忽明忽灭的。
就在眼前了!静韜心急如焚,看见津口,心下方定时,不料跑在前头的将士一声惨叫,连人带马摔跌出去;由于来势极快,跟在身后的将士停马不及,也跟着一併摔个人仰马翻。
「是绊马索!」静韜倏地警觉,即刻命令将士停步;侯选、李堪两军因跑得较开,影响不大;看见庞德前军遭困,也立刻差人赶来协助。
「想不到敌军竟还有这等间功夫。」静韜紧握素手,看着滚滚河水,立刻警觉到敌军之计;利用清除绊马索的空档,她随即上前与三位将军商议,「待会儿咱们别靠近河岸,转由津口西侧攻打。」
「哪来这么多麻烦?这样岂不是多绕路了!」李堪闻之,一脸不甚赞同。
静韜抚着额,现下津口危在旦夕,来不及解释,只得言道:「多绕这段小路,可护将军安危,亦可保全兵力;将军且信我一回吧。」
「侯选、庞德,你们就这么听这小伙子的话?」李堪对这年轻人早有不满,不仅从没出来跟他们同堂议事过,他下的令,他们反而还要听他的!他知道韩遂、马超是颇看重这个名叫什么张竞的小子,但他们这些人可也是沙场老手了,论判断、头脑,焉有落居下风的道理?
两人对看一眼,「李将军,军师屡出奇计,先后助我夺下长安、潼关二处,想必军师如是说,定有一番道理;我等决定追随军师,将军若不从,大可自便。」庞德睨了他一眼,一脸漠然,对于眼前这等紧急情况,已无与他多费唇舌的心情。
「你……好!我就走河岸处,你们儘管听那小子的话去;就看看谁能解此津口之危吧!」见绊马索业已除净,李堪不再多说,领着旗下将士,便往津口进发。
看着李堪先走一步,静韜只是无奈又带点伤感的摇着头;虽然同属友军,但这样不服军师明令,各自为政,这场仗……还需要打吗?
「军师,事不宜迟,咱们得快点。」庞德朝静韜拱了拱手,看着她的那双眼,显得十足信任。
静韜收回视线,对上他的;无须言说,那双眼色,已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布巾底下的唇畔浅扬,对于庞德的全盘信任,她好生感动。「嗯。」扬起羽扇,侯选、庞德共八千将士,与李堪所率兵马,由西、南二处,分别进军。
「军师,西凉军派兵来援了!」
「哦?」荀彧挑起一眉,俊脸上显得振奋非常,「从哪个方向进兵?」
「当然是从那里了,军师您瞧!」那将士指向河水对岸,西凉军将士士气正炽,从后头夹击南面的朱灵军。
荀彧瞇细了眼;对头那支西凉军手举火把,而帅旗隐没于夜空之中,令他无法确认究竟是哪一部敌军。「若真是你……那就是我高估了你的本事。」他低吐着,目光则一瞬也不瞬的直盯着对岸敌军。
朱灵应该已依照了他的计策,于南面设下绊马索以阻挡他们进军,他们这支兵马,不可能没着了绊马索的道;只要称得上智谋之士,见此状后,应该会转向西面进攻,方为上策。
毕竟绊马索虽然能暂时减缓敌军脚步,同时却也告知了对手他们的行踪,况且,知晓他们有备而来,他们先前遭夺的战船,现下可还好好的于大河之上浮沉,离岸边不过十数尺,难道不怕他们的将士登船以箭攻之?
「愚昧啊。」荀彧朝那名将士勾了勾指,「传令给朱灵将军,请他先拨兵与敌交锋;切记,务要将此敌军阻于津口之外,军师自有良策应付。」
将士领了明令离去;荀彧转向身后的曹Cao,长揖请示,「丞相,彧请丞相允诺,令虎卫军领命出战。」
曹Cao拊着长髯,拍了拍桌案,「曹真、曹休。」
「吾命二人领虎豹骑出战。此战悉听军师明令,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荀彧微微一笑,向曹Cao拜谢了,带着二人出帐;来至河岸边,招来校尉丁斐问道:「现下已多少将士渡河?」
丁斐拿着手上纸卷,看了几眼,这才回答,「回军师的话,约莫一半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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