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大厦,是齐聿的朋友史鹤宇前些年买下地皮打造的多功能休闲大厦,还在顶层给齐聿专门留了两间房供他招待客人,齐舒瑶不知道他们俩到底是什么交情,只是还在西锦时就认识他。
他说被叫史叔叔很难听,小时候的齐舒瑶又不认识鹤字,于是就叫他鸟叔叔,一直叫到现在,她开窍了之后每次都故意喊他再看男人无语的脸色,不过那时她也没注意到齐聿在身后更加无语的表情。
今天依旧是史鹤宇过来接她带着他们上楼,但两人明显都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乘着半透明的观光电梯往楼上升,看着还不到傍晚的天色瞬间就昏暗了下来,泛出暗黄色的光,每年要入冬的时候京阳总会反常的来几次沙尘暴,刮得满身满街都是沙尘,迷得人睁不开眼。
到了安排好的房间,秦酌寒就扶着他妈妈坐下,齐舒瑶觉得屋子里的太过压抑,独自站在了走廊上。
不一会,秦酌寒也出来站到了她身边。
他想说很多,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曾经他觉得只要管好自己,就一辈子能远离那些令人作呕的纷争。
走廊外又传来脚步声,齐舒瑶伸出头去看,走进来的却是个几乎蒙着脸的男人,她还没分辨出他是谁,身后的秦酌寒先小声呼喊了一句,
“爸?你怎么来了?”
秦江知摘下帽子和口罩,伸手打理着乱糟糟的头发,他看起来疲惫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向看她时也是同样无言。
无言也好,总好过拉着她哭哭啼啼或是夸张道谢的样子。
她往前一步,靠着墙壁望向走廊外的拐角,等了好一会儿电梯才又停在这里,她迎了上去,在看到齐聿的一瞬间抓上了他的手臂,却又马上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徐梅和曹秘……,不对,现在是曹副部了,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徐梅看向她的神情有些奇怪,可她脑子里都是在寺庙里江雨的眼泪,只能错过身躯不看她。
人都到齐了,茶也上来了,局中曹部长成了中心,他翘着二郎腿,后背完全靠在沙发背上,斜着眼睛看向秦家一家叁口。
“秦院长妙手回春了这么多年,真是治不好的都让人以为是你记恨人家呢。”
“曹部长说笑了,生死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也有太多的病人熬过了艰难的治疗期,却在恢复期因为各种原因去世。”
“那这个呢,都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个定论吗?”
“正常的病发身亡。”
“那他们怎么缠着你们不放。”
一直低着头的秦江知挺起腰背直视了曹部长,他目光坚定,语气沉稳。
“去世之后家属一直在正常准备后事流程,却在第叁天的早上突然全部变卦,所有人都是一副蛮横不讲理的嘴脸,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借着国籍的问题吵着说要把事情闹大,其实私下里一直在暗示我去和他背后的人见面。”
“背后是谁?”
“顾家。”
全屋子的人都愣住了,房间里安静的吓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是曹部长接着问,
“顾家?顾家还有人活着?他们找你做什么?”
“去世的病人的哥哥霍普斯,他的太太是我国人,名叫汤玲,是老顾家夫人的亲侄女,或许他们并不是要带我直接去见顾家人,但是他们的背后,一定是在为顾家做事。”
“他们找你干什么?”
“曹部,如今事情已经很清晰了,秦院长只需要一个能帮他在上面顶住事情闹大的人,您是最好的选择,至于事成之后的报酬,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应是已经谈妥了,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了。”
齐聿把话接了过来,和曹部长达成协议之后便找人送他离开了。
“多谢齐书记……”
秦江知的感谢被齐聿打断,他身子微微向前倾,语气放缓,
“我还是很好奇,秦院长的兄弟,为什么没有出手呢?”
秦夫人和秦酌寒都看向了秦江知,快言快语的秦夫人甚至直接问了出来,
“你还有兄弟?什么兄弟?”
秦江知重重的叹了口气,慢慢抬起双手,抱拳状的朝着齐聿鞠了一躬,
“家里的事情,有时亲人并没有利益重要。”
“那我也不变多问了,今日出去,之前谈过的那些都会作数,希望秦院长也不要忘了。”
“自是不会。”
两人干了一杯茶,秦江知就带着妻子儿子离开了,走之前秦酌寒看了眼齐舒瑶,看她一直坐在墙角的位置,眼神扫在地面上发呆,连瞳孔都没有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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