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犯了什么法?”南星对陆行这套含糊其辞的说法半信半疑,不惜刨根究底地问下去。
陆行底下的手握成了拳,脑子转了转,苦笑一声继续编道:“国朝权臣当道,狗皇帝大兴文字狱,家父陆铭身陷牢狱,我也未能幸免。”
父皇,对不住了……在这种情况下,陆行实在只能靠抹黑皇帝来博得同情,希望这学徒能放下戒备,对他少一些敌意。
在南星看来,这世上没有人会把拿自己的父亲开玩笑,既然这小子都这么说了,那他也姑且信一回,“你父亲……”
“家父不堪狱中拷打,已经自尽了,我已经是陆家的独苗了……”把自己的身世经历说得再惨一点,陆行几乎要落泪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伤心事,我和师父一定会治好你的!”南星心一软,拍了拍陆行的肩膀,扶他躺下。
陆行还在惺惺作态,卖完惨了又提起正事:“嗯,待我能下床行走了,一定亲去拜访大当家!你们都是我陆行的恩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对了,还未请教足下的姓名?”
“我本是寨里的孤儿,蒙师父不弃收为徒儿,遂得了个‘南星’的名字。”南星是一味中药的名字,可到底是师父赐的名,他怎么都是满意的。
这时,梁大夫也从里间走了出来,与南星不同的是,他见惯了大风大浪,对于陆行这番“表演”,他仍持怀疑态度,“小子,寨里向来不喜生人,我劝你养好伤便走吧。”
听了这话,陆行脸色一沉,疑心自己的说辞被人听出了漏洞,这位大夫确实不是个好糊弄的。
心里骂骂咧咧,在人前还是要保持礼貌的,陆行于是眯眼微笑道:“呃,这位是?”
“老夫梁怀,一介医者。”梁怀由南星搀着坐到陆行身边,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似乎能洞察这世间一切的罪恶。
“晚辈陆行,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陆行点点头,躺在床上拱手拜了一拜。
梁怀点了点头,嘱咐南星要好好照料陆行,便不在多说什么。
接着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三人都不是多话之人,见气氛尴尬,遂都自行做事去了。
南星收拾完碗筷,又帮陆行跑腿去了,一边走还一边想,这人既然是小雀儿救上山的,没道理只靠他一个人照料着,半点好处占不到,还白贴粮食,这亏本的买卖他才不做。
“小雀儿!小雀儿你在吗?!”南星跑到二当家屋外,对着小雀儿的窗子喊道。
小雀儿还在关禁闭,阿娘说她晚归还带坏远子哥,要罚一整日不能出来不能吃饭,这些对生性好动的她来说,可太煎熬了。
突然,窗外传来敲击的声音,小雀儿擦了擦眼睛,忙跑去查看。
“哎哟,你可终于来了,我就差拿石头丢你的窗户了,那样二当家该以为我是小偷了!”南星松开手里的石块,踮起脚同小雀儿抱怨道。
南星的到来,无疑给小雀儿解了乏,“你怎么来了?是找我玩吗?”
“是有人找我代他向你传话,不过早间我看你娘那么凶,就没敢过来找你。”南星回忆起小雀儿母亲的雷霆之怒,立马摇头声称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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