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霄注意到他的眼神，疑惑的回头，才发现林非正看着他们这边。

    季屿霄：……

    这大概就是父母和孩子一起睡最大的尴尬吧。

    季屿霄微笑了笑，又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尴尬，「早啊非非。」

    「早。」林非淡淡道。

    「我先去洗漱。」季屿霄微微颔首。

    林非，「哦。」

    季屿霄推着轮椅就朝卫生间走去。

    林洛清：？？？？

    明明是一起接的吻，你却偷偷偷跑，只留下我一个人面对孩子，这合适吗？！

    林洛清气得恨不得把季屿霄从卫生间揪出来。

    他看着林非，微笑，微笑，还是微笑。

    真是……太尴尬了！

    「非非你醒的好早哦。」

    林非坐了起来，语气淡淡的，「已经比平时晚了。」

    林洛清：……好像还真是，平时他醒来的时候林非早已经醒来了，这么看确实是比平时晚了。

    「过年嘛，你可以多睡会儿。」林洛清笑着看他道。

    林非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结果被子刚一掀开，就发现自己的睡衣口袋露出了红色一角，他拿了出来，发现是红包。

    「新年快乐。」林洛清和他道，「非非今年也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啊。」

    林非看着手里的红包，想到了以前过年，他妈妈也会给他一个红包，和他说新年快乐。

    今年，他妈妈虽然没了，但他却还是有一个红包。

    他抬头朝林洛清看去，林洛清正温柔的看着他，林非就也慢慢笑了起来。

    「嗯。」他回答道。

    季乐鱼依旧是四个人中最后一个起来的，不同于林非拿到红包后的含蓄，他一发现自己口袋里的红包就高兴的笑了起来，甜甜的冲林洛清和季屿霄道，「谢谢爸爸。」

    「不客气。」林洛清笑道。

    季乐鱼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手里捏着红包，蓦的彷佛回到了之前的，每个新年，他妈妈都会给他包红包，悄悄的压到他的枕头下，说这是压岁钱。

    季乐鱼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压岁，但是有红包他就开心，所以每年他都很开心。

    今年，给他红包的妈妈换成了另一个爸爸，都是悄悄的，都是会衝他笑得很温柔。

    季乐鱼突然就很想衝他撒娇，他伸出了手，软软道，「爸爸抱我去洗脸。」

    「好。」林洛清抱起了他，抱着他进了卫生间。

    季乐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林洛清，他们挨得很近，林洛清把他放在了小板凳上，给他的牙刷上挤着牙膏。

    他想起他爷爷和他说的那些话，说他叔叔现在最喜欢他，所以什么都会给他。

    可是爸爸本来就会最喜欢妈妈啊，那叔叔不也该最喜欢婶婶吗？

    所以，他什么都给他，也很正常啊。

    更何况，他也很喜欢婶婶呀。

    他张着嘴让林洛清帮他刷牙，季屿霄在门口看着，和他道，「你不是会自己刷牙吗？」

    季乐鱼看着自己嘴上的白鬍子，笑瞇瞇的漱了口，回头冲季屿霄道，「我想要爸爸帮我嘛~」

    季屿霄笑道，「啧，小宝宝~」

    季乐鱼抱着林洛清的腰理直气壮，「我本来就是小宝宝。」

    不远处的林非：……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真是幼稚。

    林非摇了摇头，把红包收了起来。

    季乐鱼欢欢喜喜的刷了牙洗了脸，然后换了衣服，和林洛清、季屿霄、林非一起下了楼。

    大年初一，厨娘专门包了饺子，说中午吃。

    季屿霄没有拒绝，和季父一起吃了饺子，这才离开了季家老宅。

    季父送他们出了门，见季乐鱼要走，还不忘叮嘱他，「乐乐要记得给爷爷打电话啊。」

    季乐鱼弯着眼睛敷衍他，「嗯。」

    才怪。

    季屿霄坐在车上，看着自己的父亲，也看着自己曾经生长的屋子，深深地，静静地看着。

    直到车子越开越远，他才收回目光，默默抱住了季乐鱼。

    以后，他在季家，就只有季乐鱼这一个亲人了。

    他看着怀里弱小可爱的孩子，低头亲了亲季乐鱼的脸颊，眼里满是温柔。

    季屿霄在这一天，在心里和自己的父亲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