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个时候,李雪梅就会把许枝云给喊上,让许枝云来代替许建国干家务。
许枝云怕自个儿像父亲一样挨骂,只能拼了命得学,绞尽脑汁地琢磨,想着尽量要把事情给做好,结果就是她越做越熟练,越做越顺手,做家务的能力和熟练度遥遥领先于全家……全家的家务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她的肩上。
现在回过头想想,当初李雪梅和许建国那么闹,最后的唯一受害者竟然是她自己!
许枝云打心底发誓,绝对不能重走她妈李雪梅同志走过得那条不怎么聪明的老路,她必须得把雷鸣紧紧带在做家务的一线上,不能让雷鸣掉队,更不能让自己成为家务一线的唯一战士。
进到厨房,许枝云看了看雷鸣和的面,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和做面果子的面时,一共需要注意两步,第一步是先把面给整体和出来,看着变成干拌出来的絮状物一样,这个过程要用水,但切记,面必须得干一些,如果这个过程和的面太稀了,后面就没法儿往里面掺油了。来,我给你加水,你继续和面,感受一下面的干shi和软硬。”
许枝云拿瓢往面盆里加了些水,然后就退开了,示意雷鸣继续和面。
等雷鸣把面盆里的面和匀之后,许枝云感觉还是有点干,又用瓢往面盆里添了一点水……这样重复了三次,面总算和得差不多了。
“记住这个面的干shi和软硬了吧,接下来就该添油了,还是和之前加水和面的时候一样,少量多次的加,直到把面和得和秃顶的老汉的脑门一样,油亮油亮的,这面就算和好了。”
雷鸣伸手给许枝云竖了根大拇指,“你这比喻得真恰当,我一听就知道该怎么加油了。不过以后还是换个不这么恶心的比喻吧,一想到面果子的面需要和成地中海脑门一样,我感觉以后我都没胃口吃面果子了。”
许枝云心想,这回你就学会了,还用得着我下回再教你?学会炸面果子的手艺以后,每回家里想吃面果子了,都得你来做,这活儿就算是赖到你头上了。
雷鸣一边和面一边问许枝云,“那糖呢?糖该什么时候放?”
许枝云:“???”
她也傻眼了。
她在源城的时候,也有好几年没做过面果子了,刚刚雷鸣说要做,她只记得当初做面果子很容易,她一个人忙活一天,就能做出全家半个多月甚至是小一个月的口粮来,所以没把炸面果子太当回事儿。
这会儿雷鸣一问,许枝云才意识到,自己本以为了然于心的步骤和流程,竟然也不知不觉忘了大半。
她一拍脑门,“哎,我忘了和你说了,炸面果子的面,第一步和面的时候,就得用糖水拌面,这样炸出来的面果子味道才甜得均匀……算了,你继续和吧,今天就不炸面果子了,炸点麻花。麻花比面果子简单,在麻花表面撒上糖和芝麻就行。”
经过许枝云的提醒,雷鸣也想起了当年在家做面果子时的一些细节。
他小的时候,整个社会都很穷,所有老百姓的日子都过得很艰苦。他家里的条件算是不错的,可喝糖水也是一种奢侈,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是生病的时候才能喝上一搪瓷缸子浓浓的糖水。
每回做面果子的时候,他-妈就会多冲一点糖水,和面剩下的就全都留给他喝。
“哎,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雷鸣有些懊恼。
他不是因为忘了用糖水和面懊恼,而是因为自己脑海中关于母亲的记忆已经被时间冲得七零八落,如果不是炸面果子的时候许枝云提醒了一下他,他都快把脑海中少有的那几个感受过母爱的温馨场景给忘在脑后了。
……
雷鸣兴致勃勃地炸面果子,因为和面的时候忘了加糖,被许枝云改造成了炸麻花。
除了一开始那几个有些没掌握好火候之外,别的火候都掌握得不错。
许枝云打小就爱吃炸得火候过了的东西,她喜欢那种焦香的味道,这次也就十分自然地拿起了炸得有些发焦发黑的麻花来,掰了一小节打算吃。
雷鸣把她手里的焦麻花要过去,自个儿在那儿啃。
许枝云不解,“盆里还有那么多的麻花,你想吃自己拿一个,干嘛要和我抢?”
“这都炸得过了火候了,吃起来味道肯定苦,我吃吧,你吃那些炸得火候刚刚好的。”
雷鸣的解释让许枝云心头一暖,她解释说,“我是打小就爱吃这些炸焦黑的,煎rou的时候,我都喜欢稍微把rou多煎一会儿,煎的口感发焦发脆才吃呢!”
雷鸣:“……我妈还说她不喜欢吃rou呢,可我看她啃过我没啃干净的鸡骨头。你别糊弄我了,那些好的麻花就是给你和镇镇吃的,我吃这些炸过火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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