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喜欢鹤言,但是他是爷爷nainai雇佣过来保护我的,我们总共都没有待多长时间,比起鹤言——”她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果然更喜欢哥哥哦。”
范无咎此刻的表情愣的非常傻。
“虽然哥哥做饭没有鹤言做的好吃……”她感觉不对,及时停止了这个话题:“但是哥哥会耐心的给我编头发,会带我吃很多好吃的东西,会带我离开山村去更大更广阔的地方,会在坏人面前保护好我。”
“我最喜欢哥哥啦。”她宣布道。
自此,范无咎单方面宣布的与妹妹冷战计划彻底溃不成军。
他紧紧的抱着妹妹,已经感动到不会讲话了,除了呜呜还是呜呜,仿佛化身了呜呜人。
“小白!!!”不过他想到了什么,刷的一下抬起头,目光炯炯望向白无常的方向,后者被他水汪汪的大眼珠子闪了一瞬:“你是我一辈子的挚友!亲兄弟!”
谢必安:“……咳。”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去办公了。”白无常笑眯眯的做了个请滚蛋的手势:“你赶紧带小鹿回去,记得路上不要吓到她。”
“好嘞!这就滚!”
看着大傻子带着小傻子匆匆离开的背影,谢必安没忍住又笑了。
这个笑容彻底落到了范小鹿的眼里。
她收回视线,安静的趴在了兄长的怀中。
她想,小白笑起来果然很好看。
—
从地府回归现世的过程稍微有些漫长。
范小鹿趴在哥哥的背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一个相当漫长的梦。
在梦里,她的名字也叫做范小鹿。
那是距离当今十分遥远的亘古时代。
久到什么程度呢?
久到世间仍有魑魅魍魉纵横,人间的妖气浓重,即便是普通人类也能见到妖怪的程度。
彼时的小鹿是皇城中并不受宠的公主,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离世,失去庇护的她,和同父同母的兄长扶持着,在宫中艰难的长大。
兄长并不擅长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对待父皇的提问常常一问三不知,将开蒙的先生气到半死。
不过兄长很快展现出了他惊人的天赋,他的力气出奇的大,在十岁那年连守卫皇城的士兵都会被他撂倒在地。
于是他们的父皇想要培养一个皇子做将军,扶持太子。
那时的军队不仅要与邻国作战,抵御外敌,还常常要与非人类交战,平均寿命甚至不到三十岁。
年幼的公主从未和兄长有过长时间的分别,但是在兄长去学习武艺之后,俩个人见面的次数愈来愈少。
年幼的公主在又一次偷偷去见兄长回来的路上,看到宫中有一群人拿着钢叉和火把,他们见到了这个存在感稀薄似幽灵的公主,丝毫不恭敬且不耐烦的询问她,是否有看到一只兔妖。
公主指着另一边说,兔妖往那边逃走了。
在追捕妖魔的宫人离开之后,她抱起了刚刚藏在自己身后的兔妖,它漂亮的皮毛浸透了鲜血,此刻已经奄奄一息。
那时的皇宫甚至整个世界都教育孩子,妖魔是邪恶的存在。
只有公主记得,在她年幼时快饿死,兄长磕头都没办法给她从御膳房求来一碗热粥的时候,是名为姑获鸟的妖怪为她带来了甘甜的羊ru,在她高热濒死时,是挥手可以唤来雪花的妖怪一遍遍的融化自己的身体为她降温,在没有人记得给兄妹俩送食物时,有一些开启了灵智的小动物将野果推倒了他们的门前。
年幼的公主在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就像人类没有非黑即白,传言中可怖的妖怪,尚且有善良的一方。
后来,姑获鸟为了保护那些尚未化形的小动物,被箭射死在了第十七次围捕妖族的战争里,能呼唤雪花的妖怪和她一起葬身火海。
人类为了那场胜利的战争欢庆鼓舞,小公主将姑获鸟留给她的羽毛和雪妖给她捏的不会融化的小雪人一并埋葬。
她并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朋友死掉了,这些人会这样开心。
所以她会在今夜出手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兔妖。
小公主认为它是兔妖,然而它实际上是所剩不多的讹兽一族最后的幼崽。
讹兽从出生起就活在被人类杀掉的恐惧中,所以它睁开眼睛看到小公主时,第一反应并非是得救了,而是惊慌失措的狠狠咬住了她为自己上药的手。
尽管咬到鲜血淋漓,面前的小公主却依旧没哭。
她用另一只手抚摸着讹兽的脑袋,轻轻安抚着它,让它不要害怕。
在这个奇怪的人类的安抚中,讹兽缓缓松开了嘴巴,信任了这个就算被它咬到鲜血淋漓,都没有伤害它一分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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