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炷香，厨子急慌慌跑来。卫青想也没想就问：“煮坏了？”

    “不不，大将军，您过去看看，您一看便知。”

    长平侯府很大，庖厨离正院有些远。卫青穿过抄手游廊，拐弯抹角好一会才到庖厨门口。浓浓的白烟朝卫青飘来，卫青闻到浓郁的香味。卫青看向厨子：“这是猪rou香？”

    厨子连连点头：“赶上羊rou香了。”停顿一下又说，“奴婢认为比羊rou香。”

    与此同时，卫广、卫步和昭平君以及公孙敬声也被厨子请进庖厨。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猪rou盛出来。昭平君啃一口猪骨rou，不敢相信：“竟然这么香？”

    随后顾不上失礼，他端着盆去斜对面。到门口跟公孙敬声碰个正着。昭平君看到他盆里的rou，明知故问：“如何？”

    “我觉着我们明年可以改卖猪rou。”公孙敬声侧身请他进去。

    昭平君：“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猪rou，可见以前的猪rou味多重。没想到竟然只是阉割过就如此美味。”

    “不止。”公孙敬声摇头，“那猪崽子我们都见过，并无特殊。虽然阉割的时候不用草木灰容易导致猪死亡，可也不可能都死了。若只是阉割就如此美味，就算十个只能活一个也有人养。寻常百姓不买的话，可以卖给食肆。”

    昭平君点头：“厨艺好的厨子难得，稀有的食材一样难得。所以？”

    “据儿养的猪干净。我们去乡下看过，上面茅房，下面猪圈。博望苑的牲畜圈被奴仆收拾的跟人住的似的。喝的是清水，吃的是麦麸和青稞。”

    昭平君：“我们明年多种点青稞？我虽然不缺钱，但也不嫌钱多。”

    公孙敬声正有此意。

    昭平君看到猪rou，叫公孙敬声先用。

    二人吃饱，刘彻也吃到膳房炖的猪rou。厨子担心香料太少盖不住猪rou腥味，像炖羊rou似的放了很多酱以及葱姜。结果炖出的猪rou香味把他们自己馋的流口水。

    小太子令人往膳房送rou的时候没告诉老父亲，想给他一个惊喜。是以刘彻得知他吃的是猪rou的时候差点被rou噎到，指着跟羊rou一样香的rou问：“四个腿跑的猪rou？”

    春望笑着说：“反正不是太子宫的小猪。”

    刘彻不止一次当着春望的面调侃儿子“小猪”，闻言他瞪春望：“朕没跟你开玩笑！”

    “是猪rou。奴婢先前出去为陛下准备茶水的时候不巧听到几个宫女说，猪rou怎么吃啊。厨子竟然给陛下做猪rou，等等这类话。”

    刘彻：“去问问据儿这猪怎么——不必问他，问张贺。一头猪等于几头羊。很容易养的话，令上林苑多盖几处猪圈养猪。”

    上林苑有很多期门侍卫，他们一个比一个饭量大。可是只吃饭不吃rou哪有力气上阵杀敌。漠南的匈奴是跑了，不是死了。刘彻去年令人给伊稚斜单于递消息令其投降。伊稚斜单于没有理刘彻。那么以后肯定还得打。

    所以现在期门侍卫的伙食跟以前一样，每日午饭都有一个荤菜。无论鸡鱼还是羊都比猪rou贵。若能把上林苑和军中的羊rou换成猪rou，一年可省一大笔军费。

    春望跟刘彻去过期门侍卫营，也去过侍卫们的庖厨，闻言明白陛下想把羊rou换成猪rou。郎官中只有金日磾最懂牲畜，春望令金日磾去博望苑找张贺。

    大半个时辰左右，金日磾带回来一张纸。

    刘彻仔细看一遍就交给春望。春望令人送去上林苑。

    上林苑人多做事快，八月底上林苑养牲畜的地方就多出几排猪圈。上林苑人多地方大，有很多野菜麦麸，上林苑小吏就令野菜裹麦麸喂猪。

    阉割后的猪几乎一天一个样。九月底小吏进宫请示再盖几排猪圈错开养，等到明年也可以分开宰杀。

    刘彻想也没想就同意他的请求。人走之后，刘彻转向春望：“朕是不是该去谢谢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