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已?经能起身,在院子里晒些太阳了。
但她也不知道殷十三娘是什么来路,是好是坏,便什么也不肯说?。不过最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殷十三娘见了周梨和顾少凌,同她二?人抱拳打了招呼,只拿眼神看了一眼坐在桂花树下发呆,一手?遮挡着着那半张脸是的疤痕的霍三娘,“不说?话,我问了几回。”若不是她能吃能喝,还晓得丁丑,不然真担心她脑子坏掉了。
眼下霍三娘见着忽然来的陌生面孔,一下戒备起来,把那半张脸都遮了去,开?始慌张起来,“你们?也要杀我么?”
她也才是个十五岁的姑娘,想是因为庶女?的缘故,那身子削瘦得很?,头发也枯黄,但即便如此?,从那没?有被毁掉的半张脸依旧能看出来,她是个五官Jing致的小美人胚子。
只不过现在眼里满是惊慌,仿若那被猎人围捕的小鹿一般,眼睛里已?经闪烁着泪光。
周梨见此?,便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朝殷十三娘问:“那人没?再来过吧?”
殷十三娘摇着头,“没?,不过想要问什么,怕只有那何二?姑娘嘴里才能问出来。”便朝周梨示意,可是要去‘请’?
她这个请,自然不可能是下帖子公明正大去请。
“试试。”周梨现在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何致蓝为何知道霍三娘被害,还能救了她?
于是今夜她也不打算回去了,只叫殷十三娘去长庆伯爵府的时?候,顺道给那边留个信。
这段时?间里,周梨也试着同这霍三娘交流,只不过一问她就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何二?姑娘为何救你?”周梨又问她,尽量将声?音语气放得软些。
她沉默了片刻,想着从前何致蓝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事情,叫自己在宴会上丢尽了脸面。
可她又两次拼死救自己,以至于现在霍三娘都分不清楚,到底有几个何致蓝?拼命救自己的,和宴会上叫自己丢脸的,真的是同一个么?
想是听得周梨非这上京口音,连日来这心中也是诸多的疑惑不解,急需找个发泄口,所以叫周梨一直问,终究是没?绷住,双手?捂着脸大哭起来:“荒谬得很?,从前踩踏我的人救了我,可是我从前真没?得罪过什么人,凭何叫我受这样的大苦,名声?尽毁就算了,脸也毁掉了,我怕是去庙里做姑子,也没?人要我了。”
但也只说?了这样一句,便嚎嚎大哭,周梨几番几次都没?劝住。
见此?,心想怕是她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不免是有些可怜起她来,“也不晓得到底是谁这样害她?”
“还有哪个?肯定是那李司夜好高骛远,不愿意娶她这个庶女?,才用这等?下作手?段罢了。”顾少凌几乎已?经将李司夜钉在了心中下三滥那一列,所以下意识地就认为是他。
不过现在李司夜也没?有像是早前说?的那样,开?春就回上京来。
想来是因为这霍三娘的事情,所以暂时?不会回上京了。
霍三娘在一旁抱着膝盖
大哭,听得周梨和顾少凌的话,虽眼下也不知道她俩到底是什么人。
但听得他们?两个提起李司夜,猛地将头抬起来,“你们?认识他?”这个父亲给自己订下的未婚夫。
小娘本来还想着,自己总算得了一次好运气,叫父亲惦记了一回,往后?嫁出去,离了将军府,该是能得好日子过的。
可是哪里晓得,迎接她的不是什么好日子,而是这生不如死的命运。想到这里,她那眼泪又流得更凶了。
“听说?过。”周梨简单回复着她,见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便去厨房里煮饭。
虽是心急如焚,想要知晓霍三娘被害的前因后?果,但也总不能饭都不吃?又夜露寒凉,便催促霍三娘进去休息,又怕她这样一直哭,越想越是绝望,只道:“你现在也不要多想,咱便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如今你都不晓得谁害你,万不要去做傻事。”
那霍三娘人虽还小,但身体里到底是有着霍家血脉的,压根没?有那样软弱,“我晓得。”只不过虽没?寻死之心,却?仍旧是控制不住,仍旧哭哭啼啼的。
吃了过晚饭,也没?有睡意,都在等?殷十三娘的消息。
不想着灯油都换了一回,转眼到了子夜,仍旧是不见殷十三娘的消息,叫周梨开?始有些后?悔起来,“别是那长庆府里也同宁安侯府一样,满院高手??”若是因此?害了殷十三娘,反倒是只是自己的过错了。
然而就在周梨的担忧中,二?更天的时?候,更夫才从院子侧面的巷子里过去没?多会儿,就听得院子里传来声?音。
顾少凌倏地起身,满身戒备。
好在来的是殷十三娘,以及她背上昏睡中的何致蓝。
殷十三娘一进来,只将人扔到椅子上,一手?去掐她的人中解释,“怕她大喊大叫,引来旁人。”一面又同周梨说?,“那日和我交手?的神秘人,也在长庆伯爵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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