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十三娘这一阵子,虽不怎么外出,但?也将外面的消息听了个遍儿,见着周梨颇为激动,“公子呢?”想不到竟然是自己偶像的亲儿子。
“今儿去了吏部。”周梨回着,只见她对此事十分感兴趣,便给细说了几句,又瞧她总不能因?为这一头的白发,便总和这霍莺莺困在院子里,而且自己身?边也需要她,便道?:“要不你将头发染一染?”
那木青是孩童智商,怕是也不会太记得殷十三娘的面容,唯独她这头白发太扎眼。所以若是白头发给染成了黑色,又不同那木青再动手的话,那木青是不会认出她的。
殷十三娘听了,自然是愿意,“我也不想在这院子里天天待着了。”在周梨身?边久了,跟着她见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如?今归于平静,竟然觉得十分无聊没意思。
只是有些担心霍莺莺这里无人照顾,不管怎么说,得找个人给她买菜,顺便陪她说说话。
她们说话的时候,霍莺莺就一直在边上,现在知道?了周梨的身?份,便以为周梨这样救她,怕是这大部份的缘由,是因?为白亦初这个堂兄的缘故了。
因?此心里也打定了主意,自己可不能拖累了他们。所以现在见殷十三娘和周梨商议她如?何?安排,只道?:“我如?今毁了脸,倒也是好事情,我便是出去,大家?也认不出我来。至于那个傻子,见到我这脸,多半不会想着杀我了。”
她口中的傻子,正是木青。
话是有几分道?理,但?她一个人住在这里,终究是叫周梨觉得不安分,但?接去和自己这一家?子一起住,她也不放心。
毕竟这霍莺莺,可是那霍南民?的女儿,眼下是好,可以后谁知道?她站在哪一头呢?
正是发愁如?何?安排她?
但?当下没个主意,只见她信誓旦旦说能照顾自己,这里的蔬菜食材也是备好,生活用品反正不短缺,十天半月不出去也没事。
于是周梨便将殷十三娘给带回去了。
不想才两日?,周梨打发殷十三娘过去看看霍莺莺,却不见她的人,只瞧见她留了信,说是去牙行里找
个了差事,到了一吏部一个官员儿子家?的外室院子里做杂,没准能听来什么消息,可以帮到白亦初这个堂兄呢!
这上京的牙行里,多的是没有户籍的孤儿寡崽,所以他们有途经帮人做户籍,还?不违法。
所以周梨便猜想,霍莺莺是重新弄了户籍。
不过见她去意已绝,便也没再管,只是想着她去的这人家?,怎么听着有些像是花慧那里呢?
但?这会儿她也无从?考究。那日?去吏部,除了白亦初他们这三甲都叫留在了翰林院里,前一百名有十几个都被留在翰林院里。
显然是暂时没有合适他们的缺,但?又不想随意将他们随意下放安排。
所以这眼下是要在上京待好一阵子的,加上元宝街这边的院子也收拾得七七八八的了,她该买几个人回去。
便去找老六。
老六正在忙,只见着她来了,指着一个年过四?旬模样的妇人,“那个女人,死了男人又死了爹娘,听说倾家?荡产将他们都埋了,这会儿身?无分文,只求个活计,苦些累些都行,价钱也不高,你看看可要她?”因?为划算,和周梨也熟,就推荐给了周梨。
周梨闻言,便也是看了过去,瞧着对方一脸的苦瓜样子,她虽不迷信,但?这种人她觉得每日?都愁眉苦脸的,看多了自己心情也不好。还?不如?多花几个钱,雇那些看起来Jing神头子好,又开朗的人。
比如?金桂兰她们一般。
于是便摇着头,“罢了,你重新与我挑选些吧。”
但?是那女人却朝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位小姐,您便雇了我吧,如?今我爹娘男人都没了,若是再没有活儿,我是米糠都吃不起,如?何?活命去?您就当救我一条贱民?吧。”
周梨没有认出眼前这人是周宜兰。
周宜兰一样没有认出,这个她觉得年轻好拿捏的买主是自己的堂妹周梨,反而想着这样的小姑娘,没什么见识心思软,没准自己一哭一求,她就心软把?自己雇了。
却不?知晓, 周梨即便是没有认出?她是周宜兰,可是和月桂到底学了些听哭声辨情。
只见着这跪在自己眼前的中年妇女虽面上看着哭得是凄惨无比,可是那哭声里更多的?是敷衍之意, 干巴巴的?,是真的一点情愫也不带。
所以周宜兰自以为的?悲惨哭声不但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更叫周梨有些厌恶地退开身。
周梨算得上是老?六的?一个大主顾, 眼下她那小夫君又是今年三元及第的状元郎。
状元郎是不?少,可是这三元及第的?却数不?出?几个,偏人家还是霍将军的?儿子。
因此自然是十分在意她这个主顾的?,又?想人家如今是发达了,却还是同从前一般亲自来牙行里,并没有使唤牙行送去她那头,没有一点架子, 心里是十分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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