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当年来的人?”詹平马上就伸出了手,“是有印象,我是有点印象,当年有个人姓辛,所有名字我都记着,只是人认不出来了。您好您好。”
应晨书伸手:“您好。过去的事了,不足为提。”
“不不不……”班主任不敢想象地看着他,“怎么会不足为提,君熹就懂,那会儿的学校很破败的,和现在完全是两个样子。”
“君熹……你怎么会和辛先生认识?”班主任好奇不已地看向她。
君熹抓了抓头发,实在是很难解释啊。
应晨书出声:“她是我给朋友的孩子请的家教老师。”
詹平恍然,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学生:“你在北市读书的时候,做家教了是吗?还到辛先生家去了,这么厉害的啊,那你有没有考虑走这条路?你读的是师范吧?我记得。”
“……”
君熹没好意思说她一点不想当老师,“我,我目前还没有太大的规划,我可能还要考研,詹老师……”
“哦对,你应该继续读书,现在出来还可惜了,继续深造去。”男人欣赏非常地拍了拍她的肩,“我们君熹是读书的料,是我这么多年,成绩最好的一个学生,不止会读书,画画也好,我还收藏了你不少画。”
君熹:“……”
她脸色僵硬,“什么?”
詹平:“那会儿你代表学校参赛的画,都被学校收藏起来的啊,书法作品和画作,都收藏着。”
“……”
君熹想了想,“我参过赛吗?”
“你还忘记了,走走走,带辛先生去看看,您当年帮扶下的学生,是很成才的,她没有辜负你们的帮助。”
君熹:“……”
她尴尬得觉得浑身发烫,想遁地走。
应晨书的笑声在她耳边缭绕:“走吧,带我看看我们熹熹的画作。”
君熹不想去,完全不想动,她觉得体温高得要融化了,她这一天不是冻死就是热死。
应晨书看得出她的小心思,但是他真的心痒痒,就把她拎着走了。
跟着班主任到学校行政处所在的行思楼,记忆中里面有个小小的图书馆,电脑室,学校办画展书法展也都在里面。
但是君熹真的想不起自己当年参加过什么比赛且画的还有收藏价值。
詹平将二人领进楼,直接就去了图书馆里。
大周末的,这些年已经拓展了不少的图书馆中空荡荡的,只余一排排塞满书籍的铁架,空气中有浓浓的书香气。
班主任在墙边一排上锁的柜中找了找就打开了一个柜子,取出里面卷起来的几幅画。
“这些都是你的,单独放在这个柜子里。”
君熹:“……”她还有单独的空间。
詹平随意打开一副,摊开在灯光下,赫然是一幅笔墨挥毫间洒脱肆意的水墨国画,而画的,是一条旖旎不堪的泥路上,两边都是快一人高的芦苇,在冬天里萧条又蔫蔫,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年轻男人手里举着一支嫣红的梅花,坦荡行走在布满淤泥的小路上。
天地间就他一人,只有青山的炊烟袅袅,没有当年路上熙熙攘攘的旁人,不过画的最下面,有一双沾染泥土的白色鞋子,赫然是画者的视角,君熹画的她自己,她站在那儿看着前面拎着花走远的应晨书。
“这幅画,虽然当年你没拿去参赛,但是我无意间发现了,就收藏起来了,画得很有意境,非常好。”
君熹怔怔没动,看着那画,好像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纷至沓来……但依然不清晰,她早已忘记自己当年竟然还留下了这一幕。
她画过他,那她为什么自己没有收藏起来呢?
应晨书自然也没想过,她画过他。
低下头,他看向身边茫然得好像在回忆他人之事的君熹,“画的我,熹熹?”
詹平抬头看他,惊讶:“什么?这是您吗?”
应晨书平生第一次没有作谦虚的姿态,轻而认真地颔首:“八年前,来高雨的那天,她送了我一支梅花。”
詹平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回过神便马上看向自己得意的学生,很惊喜,“你送过辛先生梅花?原来画的是辛先生,原来这是写实的啊,君熹。”
她回过神,尴尬地笑一笑,没好意思地扭开头,“我忘记了哈哈哈。”
应晨书拉住想要溜的女孩子,抬头看向柜子上挂着的一副相框。
顺着他的眼神,詹平看到了那个照片,一下子激动地将放在柜子顶端的相框取下来,“这是那年拍摄的,我看看里面哪个是辛先生……”
君熹被这话吸引得回头,一瞧,伸手便从一群穿着同样黑色长羽绒服的人中,指出坐在中间的一个年轻男人,“这儿。”
“对对对,这位就是辛先生。君熹真是记忆深刻,好眼光啊。”詹平感叹,“你一眼就认出来了,都穿的一样,我认不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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