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魏崔城装作看不懂陶朱的明示,说道:“你是太子,我在锦衣卫衙门见过你的画像,殿下微服私访,我就不行礼了,还请殿下恕罪。”
陶朱今天的脑袋再次被雷劈过,他回想着自己从乾鱼胡同里“逃脱”的经过,顿时明白了。
原来魏崔城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开锁要我先上厕所、厕所里刚好有个空马桶……
“初次见面,送你一匹马吧,好马配国家栋梁之材。”陶朱借着把缰绳塞给魏崔城手里,乘机耳语道:“厕所的马桶,还有马房里的马,都是你故意安排的吧?你想让我走,又不想被牵扯进来。”
魏崔城点头,说道;“连马鞍都给你提前捆扎好了,要不然,你怎会跑那么快?咱们说好了,乾鱼胡同的事情别告诉任何人。”
这样最好,陶朱点点头,“凤姐温嬷嬷那边,你得替我编个谎言,不能让她们知道。”
魏崔城说道:“我去跟陆宜人商量怎么办。”
魏崔城狼吞虎咽吃了饭,向干爹告辞:”陆宜人估摸要醒了,我去看看。”
魏崔城来到陆善柔的袇房,温嬷嬷刚好出来泼洗脸水,说道:“陆宜人在梳妆,马上就好。”
房里传来陆善柔的声音,“既然是魏千户,就让他进来吧——想必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魏崔城进房,陆善柔正对着镜子戴一个金嵌蓝宝石耳坠。
因陶朱的事情不好让别人知道,所以魏崔城走近过去,对着陆善柔低声细语,“……他现在白龙鱼服来到这里,我们得给他编个合理的身份,给温嬷嬷和凤姐一个交代。”
“的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陆善柔沉yin道:“编个什么呢……”
陆善柔一边想,一边捏着耳坠上方又弯又细又长的钩针,往耳朵眼里扎。
可是,扎来扎去,总是扎不准,魏崔城的目光就像一只追随着光点的猫,不禁跟着着尖锐的钩针移动着。
这回针尖总算对着耳朵眼儿了,扎进去,就成了。魏崔城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陆善柔。
但钩针就是从耳朵眼里滑走了,不仅如此,还把耳垂扎出了一滴小血粒。
“哎呀。”陆善柔一声轻呼,弃了耳坠,拿起帕子摁在耳垂上,“许久不戴,手生了,连耳朵眼都生涩了。”
魏崔城听了,心脏狂跳,喉结上下滚动,他半蹲捡起落在地上的耳坠,钩针上沾着些许残血。
陆善柔说道:“我想起来了,就说陶朱是你干爹的小舅子,打小就淘气,喜欢幻想自己是女侠,仗着有当锦衣卫指挥使的姐夫,男伴女装,四处行侠仗义。目前在锦衣卫混饭吃,当你干爹的亲随。”
魏崔城回过神来,把耳坠放在桌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可是我干娘不姓陶。”
陆善柔说道:“那就说是你干娘娘家来的小表弟,半个小舅子。”
一表三千里,啥姓都成。魏崔城说道:“这个理由我看行,我这就跟她们说去。”
魏崔城几乎落荒而逃,陆善柔拿起耳坠,上面还留有魏崔城手心里流的汗。
你逃不出我的掌心,陆善柔对着镜子邪气魅惑的一笑,把耳坠扔进妆奁,锁上。这小白兔将来吃起来滋味应该不错。
陆善柔用过饭,凤姐进来说道:“陆宜人,牟大人又又来了。”
客堂里,牟斌的态度和第一次来时的居高临下大有不同,他抱拳说道:“陆宜人,我已经来了三次,昔日刘皇叔三顾茅庐也不过如此吧,请夫人出山,帮我查案。”
见实在推脱不过,陆善柔放下茶盏,说道:“我看到了牟大人的诚意,我愿意助您一臂之力,但是在这之前,我有两个要求,您答应我,我就下山。您不答应,非要逼我,我就——”
陆善柔站起来,对着北顶摆放碧霞元君的神像方向拜了拜,说道:“我就再次出家,斩断红尘,不问世事。”
“万万不可!”牟斌和魏崔城同时说道,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头一回如此默契,双双反对,只是目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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