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颂觉着也是,而且她阿玛这官也算弘暄在太子爷面前替她阿玛求的,是宗人府里的一个小主簿,虽只是个七八品小官,但对她们家里而言也够了。
弘暄和弘晳那么大了,也渐渐开始替太子爷分担些差事了。
弘暄擅诗文,被太子爷放到翰林院跟在程怀章身边学习,也协助诚亲王编纂历书和法律,每天都要读一堆堆又厚又晦涩的古籍,有时还往家里搬一抬抬的竹简,都散了架的,还得一根根拚凑,极耗费Jing力与时间,但弘暄干得认真又起劲,顺颂也时常替他分拣竹简,权当孕期时打发时间了。
弘晳则在工部,八爷圈禁后,工部没了主事阿哥,太子爷塞了五爷进去,但五爷只是坐在值房里喝茶的弥勒佛,如今工部的琐事大多是弘晳与莱布尼茨领着工部上下官吏一并统领,弘晳还借鉴了程婉蕴管理后罩房员工的“层级责任人”的模式,一层一层设置第一责任人,每个人的工作分得很细,每人都有自己专项负责的工作,若遇上那些大事儿,便成立个“专项工作小组”,专门抽调人一起做,因此工部的效率大大提高了,再也没有出现太和殿的灯损坏了大半年也没人去修的现象,被康熙大加讚赏。
工部如今有两个大项目,一个是程怀靖带回来有关澳洲水师要用的船舰火器如何连发的改进问题,另一个是研究西洋“蒸汽机”的工业实用场景,弘晳一直对程婉蕴做给弘晋、佛尔果春的马车头小火车念念不忘,因此他亲自带了一批有经验有技术的工部官员,专门往这个方向努力。
莱布尼茨也终于找到了他在科学上的乌托邦,他早上一起来,先吃一顿中式早点:他最爱的牛rou灌饼、一枚茶叶蛋,再配上一壶加了冰糖的红茶。随后便先去太医院接受中医的针灸、推拿、中药浴熏蒸来缓解他的痛风症状,之后再咕噜咕噜喝下三大碗中药,分别是促进胆结石排出的鸡内金海金沙汤、止痛的白芍甘草汤、活血化瘀的郁金当归汤,再揣上一盒利胆消炎的柴胡疏肝丸,之后才去工部跟五爷一块儿喝茶聊天、跟五爷学五禽戏强身健体,到了午后才开始背着手慢慢将工部各科巡视一遍,官吏们遇着难题来请教,他总是言无不尽。下了值,晚间回到寓所,便提笔撰写他的书籍《论中国人的自然神学》。
这样悠闲、规律又充实的生活让莱布尼茨从一个匀称但病弱的老头变成了面色红润且圆润的老头,就连跟他一起来到华夏的秘书也在这几年间长胖了二十斤,成了个卷毛胖子。
两兄弟各有各的差事、妻儿,像幼时那样一起穿过荷花池的矮堤一同上学、形影不离的日子便渐渐少了,若非程婉蕴将二人聚在一块儿,他们猛地一打照面,才忽然察觉两人竟然都有大半月没怎么见了。
弘晳被程婉蕴塞了把刨皮的小刀,蹲在水盆边削土豆皮,弘暄则拿着各小茶壶也蹲在一旁捶打着刚刚蒸熟还冒着热气的芋头,两兄弟相互看了眼,都笑了起来,慢悠悠地交流着彼此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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