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要看看是不是自己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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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如深“重病”在家,宁府门前却冷冷清清,一个同僚也没来,和上次踏破门槛的盛况截然不同。
唯一来探望的只有耿砚。
耿砚提着厚礼走进府中时,只见整座府邸都弥漫着沉沉的药熏味,主院的上方白烟袅袅,看着像是主人命不久矣。
下人们都忙着挂白布,竟连一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他心头顿时咯噔一声,直奔主院,“宁琛!”
一路穿过前庭,跨入主院,迎面一笼白烟。
白烟散去,宁如深、严敏和杏兰三人正在院中围着小桌涮火锅,每个人脸上都吃得红扑扑的。
看上去其乐融融,特别喜庆。
耿砚直接看呆了。
“再烫点五花……”宁如深正吃得高兴,转头看耿砚杵在院门口,“你怎么来了?”
耿砚盯着他,嘴唇抖了抖。
像是有什么脏话要倾泻而出。
宁如深说完瞥见对方手中的礼盒,忙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地招呼,“唉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严叔,还不快去帮忙接一下,提着多沉。”
严敏十分灵性地上前接走了厚礼,放去了里屋。
耿砚终于回过神,“你这是……回光返照?”
宁如深赞叹,“你去别家探病时,也这么会说话?”
耿砚沐浴着他温和的目光。
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
一刻钟后,桌边添了副碗筷。
耿砚听完了前后始末。
开始思考把厚礼拿回来的可能性。
宁如深读着他的表情,状似闲聊道,“对了,那茶盏当时就擦着我的肩飞出去。嘭的一下!碎片溅了老高。”
耿砚咽了下唾沫,“喔……”
宁如深涮着五花,“打猪rou的板子——那么长。锦衣卫抬着那块血rou模糊的皮rou从我面前经过时,陛下还轻声对我说:宁卿,别让朕失望……”
“好了好了!”耿砚听得头皮发麻,差点扔了筷子,“这事让你受苦了,你别说了。”
也不提把礼物拿回来的事了。
宁如深又心安理得地捞起了火锅。
耿砚简直食难下咽,“你好歹还在‘重病垂危’,要不要过得这么滋润?要是让别人知道……”
“放心。”宁如深怡然自得,“咱们府里,现在连狗都不来。”
“………”
他说完发觉耿砚表情不对,立马补充,“除了你。”
耿砚表情顿时更为扭曲。
两人正热火朝天地用筷子在锅里啪啪打架,突然就听杏兰朝着院门口“嚯”了一声:
“大人!除了耿大人和狗,还有别人来哩!”
宁如深:?
耿砚:???几个意思?
两人转头往院门的方向一望,隔着氤氲的白烟,冷不丁就撞上了门口静立的那道身影。
“……”宁如深心头咯噔一下。
沉沉暮色混着烟气模糊了来者的容貌。
只有那身形挺拔高大,旁边还立了个快把脑袋埋进胸口的“小厮”。清冷如玉的声线穿过烟霭而来:
“宁大人好兴致。”
宁如深呼吸一窒,瞬间头晕目眩:
李无廷怎么会来这里!
“您……”他刚开口,身侧人影忽然一晃。
就看严敏已经自觉起身,又要故技重施地去接德全手中的厚礼,“您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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