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鞋!裙子!来不及了!”
原予和白钟懿回到京yan,扔下行李箱就往京yan大学冲,今天是龚灵锦的婚礼,她们原本的安排是25号到家,26号来参加婚礼,哪想到原州岛也因为暴雨延误航班,折腾到26号中午才到京yan。
她们在飞机上就换了小礼服,拿出化妆包上出租车,司机看她们着急的样子用力踩着油门,又在白钟懿拿出眼线笔的一瞬间大吼,
“快放下!放下!上周刚刚有个新闻一个姑娘在车上化妆把那什么笔扎进眼睛里了!”
白钟懿收起化妆包,正襟危坐,直到车子停下才开始往化妆间里冲,边跑边在前面喊,
“这好像不止一场婚礼啊,哪个是老龚的?”
“不应该啊,她说今天就她自己结婚,可能一个礼堂里放不下了吧,你看看……等会!我鞋里飞进去一个石子。”
原予好久都没这么狼狈过,前面的白钟懿抓不住,她自己靠在树上将高跟鞋里的磨脚小石子拿出去,再抬头时人已经跑没了影,她慌忙跟过去,眼前阵阵发晕。
白钟懿打开的大门里全是头发花白的老年人。
礼堂里扯着一条金红的横幅,原予只来得及看清“金婚”两个字就将白钟懿拉出来,飞快关门,将要出来的男人挡在里面,头也不回往对面跑。
“肯定是走错了啊,怎么可能是金婚啊!没有人看到你吧!”
“没有吧,我就在门口看着,没走进去,我都懵了。”
气喘吁吁来到对面的大礼堂,龚灵锦安排接她们的人早就等在门口,据说今天的新郎因为找不到伴郎也取消了伴娘设置,她们没有任务,全都坐在主桌混吃混喝。
礼堂被布置成了金se,b外面的太yan都耀眼,倒是衬着台上的龚灵锦皮肤更白,她们在下面朝她挥手,手刚抬起来就被上菜的服务生挡住视线。
很难想象如今的一场婚礼,最先上来的是一盘猪肘子。
盘子上印着商标,白钟懿伸头看了一眼,小声在原予耳边说,
“之前老龚不是说婚宴上的餐具都是谢丽国那个贵族牌子的吗,怎么又换成国产老牌子了?”
“不知道啊……”
“你们是不是觉得外国人放个p都是香的!”
原予的话被打断,身旁一个和龚灵锦婆婆长得十分像的nv人对着她们立起眉毛,白钟懿的职业素养让她迅速的给原予一肘击,带着她一起打招呼,
“袁nv士好。”
这位nv士是龚灵锦婆婆的双胞胎妹妹,和当贵妇的姐姐不同,是独自创业的nv强人,能力是强,就是x格更不好相处了,第一次见龚灵锦,因为她的一句阿姨而直接被抡了一巴掌,左脸b右脸肿了半个月。
原予和白钟懿不敢再说话,目不斜视地看向台上,聒噪的男司仪开着hse笑话,不停扭动着肥硕的身子,满满的50年代风格,他吵得原予阵阵耳鸣。
有工作人员从后面走过来,带原予去后台帮忙送戒指,她一边r0u耳朵一边跟着工作人员走到后台通道,眼前有主持人的声音,身后也有,她回头,从打开半扇门的后台入口和外面通道里的言雨楼对上视线。
“啊……”
原予微微张开嘴,视线慢慢聚焦,他的脸清晰地露出来,没什么变化,就是头发又夹杂着不少的白。
听说温家人有祖传的少白头,和直系血缘越近白的越早,他妈妈是温家现任家主的外甥nv,也算挺近的亲戚了吧。
看到他的一瞬间原予脑子里就开始闪现这些没用的东西,她还没想好怎么称呼他,负责流程的工作人员已经将她推上通道,戒指送到台前,再从另一侧下来,回到刚刚的位置。
言雨楼还站在那里,背靠着墙壁,一条腿屈起来,手里提着个袋子,往她这边看。
这次原予站在门口露出半个身子,扣着手指。
“婚礼上见血,不好吧。”他的眼睛落在她的手指上。
“没有,就是一个,黏在手上的亮片。”
原予放下手指,迈出门槛,她走出门时带出来一阵风,有很清冽的茶香。
“你今天来这边,办事啊?”
“京yan大学30对伉俪金婚集t纪念活动,我陪我nn过来的,她身t不太好了,需要人陪着。”他晃动了一下手里的袋子,原予依旧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那你你怎么不进去看着啊。”
“也不知道谁,关门声那么大,还跑得那么快,让学校的工作人员以为是我弄出来的声响,就把我赶出来了。”
“我……那个,是你啊?不好意思,白钟懿她,走错房间了,对不起对不起。”
原予正对着他站定,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接连不断地鞠躬认错,速度快到言雨楼都cha不进一句话,他只能抬手压在她的肩膀上,将人往礼堂那边一送,
“她们找你呢,快回去吧。”
“哦,好。”
原予原地转了一圈,从走出去到回来都没真的和言雨楼对视一眼,她走到门槛处,停顿两秒,抬腿迈进去,朝白钟懿的方向跑去。
言雨楼站在原地,已经看不到她的背影了,太yan在天上慢慢转,他有一半身子露在yan光下,晒得发烫也没有动。
“言先生!快来一下!”
身后有人焦急地喊出声,言雨楼转身往回跑,正好接住nn向下倒的身子。
“nn?nn?”他的声音也忍不住的发抖。
nn攥着捧花的手g得特别用力,挽着爷爷的手臂也僵直住,不能动弹,随行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将两个老人都送到救护车上,飞快的往医院赶。
“nn,坚持一下,马上就回医院了。”
nn的眼神没有聚焦,耳朵却听懂他的话,力气慢慢回来,先是放开爷爷的手臂,
“结束了吗?”她的声音平静。
“结束了,都结束了,我们回去就在医院,哪也不去了。”
爷爷想要上前说什么,也被言雨楼用手臂挡在后面,他的手抓着爷爷颤抖的手腕,直到平稳后才放手。
“医院好,我就想在医院呆着,我不要回家,谁接我我也不回家。”
“好,好,哪也不去,就在医院。”
nn扔掉手里的捧花,苍老的手指抚上言雨楼的侧脸,语气中带着埋怨,也带着期待,
“我的孙子,怎么还没有厉害到超过你的爷爷,怎么还是让他把我从医院里带出来,来参加这个什么活动。”
救护车路过言家老宅子,nn从窗户缝隙里盯着深红se的墙壁消失在视野中后,身t开始急剧颤抖,却依旧没放开言雨楼的脸,
“你一定要变得特别厉害,变得能保护好你喜欢的姑娘,让她成为你的妻子,然后,好好的对她一辈子,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连接在nn身上的仪器开始发出不寻常的报警声,救护车的速度在加快,医护人员推开言雨楼,扑倒病人身边抢救。
nn的神情却是特别平静,甚至嗓音都清亮了,她看着爷爷的眼睛,
“我现在应该去si了吗?我该以什么样的姿势去si,才符合你家的标准?”
严肃一辈子的言微凉在面对发妻的离别时,也没有绷得住情绪,他慢慢的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想要握住她的手。
nn已经发软的手却ch0u打开他的手指,双手一起抬到x前,胡乱的挥动,
“他们来抓我了,来抓我了!我哥,我爸,都来抓我,妈妈,妈妈在哪?妈妈你在哪……”
这是言雨楼的nn这辈子说的最大音量的一句话,那一瞬间她登上天堂,随即坠落。
所有仪器齐齐警报,车厢中一片si寂,路过一片树林时,站在担架边的言微凉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294年,任笙独自旅行的最后一站,她来参观京yan大学,成批的天之骄子从她身边路过。
她坐在后花园的长凉亭里,差一点哭出来。
她和京yan,差的从来不是距离而已。
“不行,我最近这一周肯定没时间,要出差,去yan谷州岚,有个演出活动,今天下午就走,搭白钟懿她这趟航班,我现在就在家收拾行李马上出发了,等我回来再说吧,反正家里不是一直那样。”
原予瘫在家里的沙发上,她把沙发推到窗子前,入夏的yan光下,趴在那晒背特别舒服。
她对着脚边还没收拾的行李踢了一脚,嗯嗯啊啊几声,挂断原上青的电话。
“g嘛要去哪啊?”白钟懿躺在她旁边横着的沙发上翻杂志。
“说好几年没回家了,回去看看,但我这不是有事吗,而且回家,就回那边的农村,问来问去,诶呀,烦。”
她起身收拾还没装完的行李,满满又是一箱,白钟懿在沙发上翻个身,单手支着头,
“唉,我爸昨天也和我说了,问我有没有对象,结不结婚。”
“你怎么回答的?”
“我肯定是没有啊,我本来就没有,但是结婚啊我跟你说,我在头等舱不是认识个大小姐吗,她最近要结婚了,还问我有没有时间去参加婚礼,可是那个男的我看都不靠谱,她自己昏头也就算了,怎么她爸妈还真的同意了?”
“最近怎么这么多人结婚,”原予合上一个行李箱,又拖出另外一个展开,“过不下去就离呗,万事有家里兜底,怕什么。”
“对啊,他们这种家庭怕什么,也就是普通人结个婚瞻前顾后的,不过有钱家的姑娘和咱们的顾虑也不一样,你看这个。”
白钟懿举着她自己的手机,播放着一条哭天喊地的视频,画面中的男人坐在一家单位的门口,大声控诉着自己的妻子出轨养情人,对自己冷暴力。
“暂停,我看一下……”原予凑近屏幕,又放大男人的脸,
“这不是,那个,言雨楼他妹夫吗。”
“这个人是他妹妹的老公?哪个妹妹?”
“什么信息办公室的那个,我走之前她在那上班,现在肯定升官了,但是叫什么我忘了,他妹妹们的名字都很拗口。”
“闹这么大,会不会出事啊?”她还挺c心。
“放心吧,言家什么身份,这条视频再用不上五分钟估计就没了。”
原予飞快收拾好第二个行李箱,出门和白钟懿吃午饭,邻居家的老人正在扯着小nv孩给弟弟道歉,是在这条老巷子里最常见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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