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予下飞机时抱着从遥东国机场免税店抢来的唯一一件厚大衣,吊牌还没拆,就套在身上。
她身上没有任何行李,兜里揣着个没电的手机,从出租车上跳下来,喊着师傅我去屋里给你拿钱付车费。
院子门开着,她猛地拉开门进去,言雨楼背对着她,弯腰扫雪,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她的表情,她很难用语言形容。
她扒在门上,和他对视将近一分钟,身后出租车司机按起喇叭,她跑进屋翻出零钱送出去。
言雨楼看着她跑来跑去的折腾,一直没说话,看她身后没人跟她进来,继续弯腰和那雪堆做对。
“我自己回来的,陈照识还在那。”
他也不说话。
原予打发走司机后就站在他的眼前,有雪洒到她k子上,他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拉着她进屋。
她身上的衣服不薄不厚,在京yan冷的冻骨头,在遥东国热的出汗,还是他们从津港回来那天的衣服,言雨楼把k子脱了下来丢到一旁,将她塞进被窝里。
里面还是热的,他也刚起来没多久。
“你去哪。”她一把拉住就要走的他,急切爬起来。
“我能去哪,”他回头将她压下去,“我都停职了,天天就在家呆着。”
“啊……那是,真的啊。”
“不然呢。”
他看着并没什么不高兴,反而笑容都b平常多了,他还要出去,被原予从身后抱住,摔在被子上。
“你别笑,你看着我。”
他不听,只是躺在她的腿上,用后脑勺对着她,
“我刚才,从我大哥那回来。”
“你大哥?你不是最大的吗?”
“我大爷家的哥哥,堂哥。”
“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什么都没说。”
原予把他抱得更紧,低下头想要去碰他的头,却猛地抬起来,手指在颤抖。
不是她眼花,她也没看错,鬓角那里,他真的长出白头发。
“你的头发……”
她用手盖住了那泛着白的发丝,b从前多得多,多到遮不住,却被他反手抓住,用力的抓在手心,大拇指摩擦着她的手背,如同在将别人的故事那般开口,
“我爸是在我爷爷去世后,他身上的衣服那么破旧了,那徽章还是亮得耀眼,好像这天上第二轮太yan。”
“我盯着他被太yan晒得黝黑发红的脸,眼前闪过的却全是京yan那些人,他们喝酒寻欢的样子。”
“我忙不迭的逃走了,没听到他们在身后喊着什么。”
“那天司机b我回来的晚,回来时问我怎么跑的那么快,他说那两个牧民在原地找了好久也没有我的项链,让我给他们留个地址,如果明年开春涨水了,说不定把泥地冲开,项链能飘上来,到时候给我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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