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卫生间的楼道就在校门边,距门卫室只有两步之遥。眼下,移交到他手上。可怜男生们本来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却不得不在大佬面前偃旗息鼓,熊熊燃烧的情与义无处安放,一个个气喘吁吁的,很是憋闷。这样也好。既然皇榜已揭,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件事的荒唐之处,银霁没受到实质性伤害,大事化小也无所谓。否则,十几个人背处分的场景未免也太震撼了些。看不到郑师傅被捣成rou泥的样子的确可惜,然而,按照原定计划在胰岛素上动手脚,也别有一番潜行者的风味。“小郑,你怎么说?这里肯定有什么误会,一定要跟孩子们讲清楚。”这回的法官是个大忙人,双方都没掰扯完,看不见的槌头已然敲向桌子。不管被告怎么说,银霁都打算带着这帮梁山好汉先行撤退,除了认怂,更重要的是——她饿了,现在她只关心披萨。肚子发出闷响,她看一眼拦在前面的元皓牗,对方正烦躁地抛着篮球。不至于干完这么多体力活还不吃不喝吧……郑师傅用鼻子哼声:“有什么好讲的?违反规定的学生我本来就有权力惩罚,这都是得到过学校许可的!啊,就你娇贵,就你有特权,有本事改个国籍去读国际学校啊!那里白天翘课,晚上群p,自由得很,你们去啊!你们去读啊!都来读二中了还不认命,规矩就是用来约束平民老百姓的,在这跟我狗屁倒灶,你们算老几?”“哎呀小郑,你也不要这么说嘛,总之……我看你还是先去把处分通知揭了。”
“哪敢劳烦郑师傅,我们已经揭了。”黎万树的怒火眼看着就要压抑不住,甘恺乐捏住他圆墩墩的手腕子,手指陷进rou里。“揭了就好。你看你,把学生吓成什么样子了,下不为例,记住了吗?”好饿……披萨外卖正在风雨无阻地赶来,希望好汉们还记得这件事。“道歉。”最好没有榴莲味的……“道什么歉?”炸虾一定要配千岛酱啊!“我叫你给银霁道歉。”元皓牗提高嗓门,宛如打开高压水枪,把即将和好的稀泥一下子冲散了。他都不用看身后,直接把受害者从人群中掏了出来,推到肇事者门口,再三强调:“快,跟她道歉,我们就算扯平。”扯不平的,朋友。一个是普通班的班长,一个八成是校长的某位内侄儿,一斤棉花的对头是一公斤砝码,指针还被动过手脚。看到校长脸上那些饱经沧桑的沟壑了吗?比这张皮还难扯平哦。指针叹气,姿态低下,语调平稳:“好了好了,我替他道歉就是,咱们不要斤斤计较了行不行?你们吃饭了吗?是不是来校门口等外卖的?黄思诚,你的电话响了好几遍,是外卖到了吧?”韩笑真是太敏锐了,点名大法在任何时候都无比好用。银霁感觉到一个37码左右的巴掌贴在脊背上,滚烫的温度隔着好几层衣服,穿越她的腠理、肌肤、骨骼,径直扑向心肺。她不敢回头看,也不甘心劝身后的人“不要斤斤计较”,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郑师傅,心里祈祷他最好不要被一道天雷劈死。郑师傅是不懂得积口德的,一撇嘴,抖着身子恶言相向:“哦!我明白了,女孩子啊,难怪这么多人给你出头呢,平时没少下功夫吧!”人越上年纪可能越像小孩。我是指,像银霁那群到处打听鸳鸯浴的小学同学。滚烫远离了银霁的心肺。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比郑师傅撒气关门的巨响还巨。众人虎躯一震,望向墙角的冰箱——明明是金属制的,硬是被篮球砸翻在地,还出了个坑,倒霉催的。始作俑者举起双手,状似无辜地说:“不好意思,手滑了。”与此同时,冰箱门也大大敞开,尖着嗓子,发出骇人的电子长音。从中掉出来的,除了笔形针剂,还有剂量完全不像是给胰岛素准备的针筒,以及——“安非他命?”黄思诚指着散落在地上的袋装结晶物,那上面不知死活地贴着甲基苯丙胺的分子式。这东西吧,黑话中叫做“猪rou”,出现在法治节目时,还有一个更加广为人知的名称——“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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