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祭殿 - 07她听他墙角他翻她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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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仅是佐楠晨,更准确一点说,是该留意佐家。」禹寒熙说。

    毕竟火灵力一脉的x情皆如烈火一般桀骜,佐旑棠是如此,佐楠晨更是如此。

    今日酒楼一事和昼之殿上一席对话,和佐家这梁子算是结上了。

    但倒也不只是因为如此,才要留意佐家。

    「若说这煦都里谁最想za0f,莫若佐家。」禹寒堙见事是极其明白的,从不需禹寒熙言明,这也是禹寒堙之所以会和禹寒熙一起到煦都的原因,多个知心的帮手总是好的。

    禹寒堙接着说道:「论能力,佐家可不输霍家,这些年屈居霍家之下,想必佐楠晨心里实不痛快。」

    说话间,两人已上了马车准备回煦都的宅邸里。

    一路上禹寒熙未发一语,只是听着禹寒堙说。

    「司祭一族想要居高位,谈何容易?即便如你一般身为殿主,但世人对於司祭一族早已全无信任,那生si契更是令司祭一族如被皇族眷养的宠物,只能听之任之。」

    生si契是刻在司祭血脉上的,但凡司祭有一丝一毫不忠诚的心思,皇族一个眼神,一念之间便可杀之。

    自百年前灵天石被盗取毁坏又重新修复後,这生si契便被附随在血脉之中,只为平息当时世人的怒火和司祭一族不被覆灭。

    现在想想,倒不如当初就与灵霄大陆同归於尽,也不至於後人活得如此憋屈。可惜百年前的司祭老祖先就是个大慈悲心肠,心机远不如霄氏皇族,才遭此暗算,令司祭全族遭到世人的怨怼。

    随着马车震荡,禹寒堙复道:「话说回来,佐家若真za0f,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时间还真难定论。」

    霄氏皇族没了,生si契也就无用了,但也就是这生si契梗在中间,佐家要反也得顾及这生si契。再者,依禹寒堙所认识的佐家的劣x,怕是成功za0f上位,其作派也不会b霄氏皇族好到哪去。

    马车缓缓驶停,一路上都没说话的禹寒熙,忽而自唇瓣间吐出一句话:「三年前,冰灵力一脉谋逆之罪,少不了佐家在其中挑拨离间,还是别对他们抱有什麽期待为好。」

    禹寒堙一愣,随即语带歉意道:「寒熙,抱歉……是我一时忘了……」

    没有回应禹寒堙道歉的话语,禹寒熙迳自伸手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抬头看了一眼宅邸大门上悬挂着的牌匾,「禹府」二字映入那银灰的眸中,一瞬黯淡。

    几日後,禹寒熙如约来到陌府要向陌凉拿回斗篷。

    只不过这回他没有从正门进去。

    琢磨着陌无殇听到酒楼那桩事应该是不大高兴的,虽不至於轰他走,但未必会让他和陌凉有机会接触。

    翻上院墙後,禹寒熙一路闪避陌府巡守的杂役,来到一处院落。

    正巧陌凉在院落的树上小憩。

    昕紫端着点心方走回院落,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禹寒熙,便要惊呼出声。

    禹寒熙及时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陌凉x1了x1鼻子,嗅着空气中的一丝糕点的香味,旋即微微侧身看向树下:「点心拿来了不出声喊我,傻站着做什麽呢?」说罢,俐落翻身下树,随意地拍了拍衣裙。

    几步上前拣了块糕点就放进嘴里,转过身正好看见立於树下正打量着树g的禹寒熙……「咳、咳咳咳……!」一下噎住,惹得陌凉连声咳嗽。

    「你、你……你什麽时候进来的?怎、怎麽没人通报?你总不会是翻墙进来的吧?」

    禹寒熙微微扬起好看的眉宇,戏谑一笑:「怎麽?就许你偷听墙角,不许我翻墙?」

    她听他墙角,他翻她院墙。听起来好像是挺合理……合理个头!

    陌凉一时间杵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回应。

    禹寒熙则是自若地倚着树g问道:「斗篷呢?」

    陌凉回过神问:「你是来拿斗篷的?」

    禹寒熙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是,只是拿件斗篷就不必和你爹打招呼了,毕竟我怕他轰我出去,那可不太好看。」

    陌凉下意识地道:「看不出来你还要面子的啊……?」

    「原来我看起来像不要麽?」

    听见禹寒熙的话,陌凉忙扔下糕点,抬手摀住嘴巴。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给说出来了。

    禹寒熙不甚介意地笑了笑:「那日酒楼的事,已是传遍煦都,从正门拜访让人看见了,不免遭人臆测。」

    陌凉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才悄悄进来?」

    翻墙这种偷j0狗的事,愣是被禹寒熙一番说词,圆得那是合情又合理。陌凉几乎就要相信了。

    院落内忽而掠过一阵风,刮得树叶飒飒作响。

    紧接着便传来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禹寒熙仅是向後退了半步,面se未改便闪过了那直向咽喉而来的一剑。

    见禹寒熙轻易闪开,那人一愣,立即将剑身掉转方向,再次向着禹寒熙而去。

    对方攻势凌厉,禹寒熙眼神一冷,被迫动身向後疾退,拉开好一段距离方停下。

    「少司首领这是想杀了我。」禹寒熙看着眼前戴着鬼面具的人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那鬼面具正是夜之殿暗卫「魍魉」的面具。

    「擅闯夜之殿,找si。」森冷的少年嗓音自面具下传来,算是回应了禹寒熙的话。话音落下,手中剑刃再次向禹寒熙刺去。

    「住手!」陌无殇疾步而来,厉声喝止。

    少年倏地收手,复而转身向着陌无殇作揖一礼:「殿主。」

    见少年收手及时,陌无殇紧蹙起的眉宇顿时松乏开来,没有再责难少年,语调恢复和缓道:「还不见过晨之殿的禹殿主?」

    少年直起身,略犹疑地看向禹寒熙,但也仅是一瞬,便恭谨地行了礼:「夜之殿暗卫首领,少司yan,见过禹殿主。」说行礼便只行礼,只字未提方才对禹寒熙动手的事。

    毕竟禹寒熙确实擅闯在先,怪不得少司yan失礼。

    陌无殇看向禹寒熙道:「不知禹殿主今日为何而来?又为何不从陌府正门入?莫不是在避着老夫?」

    「是寒熙失礼。不过,魍魉暗卫确实如传闻般鬼魅,我一路进来竟未发觉气息。」说着失礼,禹寒熙唇角却是上扬着。

    「倒是老夫不好,未早些探知禹殿主到来,若非禹殿主反应迅速,怕是要丧命的。」陌无殇如是说。

    禹寒熙岂会不知道,这其中多少有几分故意。陌无殇身为夜之殿殿主,暗卫魍魉的统领,怎可能如此後知後觉。

    所谓看破不说破。陌无殇自是知道禹寒熙因何而来,也知道禹寒熙有意避开他。

    「来取一件斗篷罢了,想着就不必为此打扰陌殿主,没想到还是打扰。」禹寒熙说。

    趁着陌无殇和禹寒熙交谈间,陌凉吩咐昕紫回屋取了斗篷。

    昕紫取来斗篷交给陌凉,陌凉抱着斗篷上前,递给了禹寒熙。「多谢禹殿主那日相助。爹爹说了有恩须报恩,禹殿主日後若有需要我帮忙的,我必尽所能,绝不推辞。」

    禹寒熙浅浅一笑道:「绝不推辞这话可不好随口说。」

    禹寒熙取了斗篷便离开陌府,几个暗处的黑衣人见禹寒熙离开,随後潜入了陌府。

    一男人戴着半截狐狸面具,正立於高处,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陌府,抬起手,以指尖散出的灵力在空气中轻画了几笔。「如此便暂时可骗过陌府那老头和暗卫魍魉的感知……」

    「可惜你怕是忘了,灵力咒术只能遮蔽一般人感知。」禹寒熙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男人身後。

    「你……!」男人转过身看见禹寒熙,惊得慌忙退後。

    不待禹寒熙反应,男人迅速自怀中掏出一把沾了剧毒的匕首,咬牙抹向了自己的脖颈。

    禹寒熙瞳孔微缩,眼睁睁男人的双目圆睁,断了气。他没有料到男人如此决断。

    但如此看来,对方也不是没有预想到会被他察觉。

    既然男人都断了气,也问不出什麽。故而禹寒熙没有过多的思考,立刻动身返回陌府。

    但刚刚潜入陌府的几人动作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直奔目标。

    禹寒熙前脚刚踏入陌府,便听见府内传来一声惊叫和急切的叫唤。

    「啊──!」

    「快来人啊!有刺客!保护小姐──!」

    陌无殇闻声,迅急往後院而去,正巧在拐弯处撞上了返回陌府的禹寒熙。瞬间陌无殇便明白了什麽,神se立时复杂。

    但两人也仅是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过多停留。

    闯入房中的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人一掌击在护着陌凉的昕紫x口。

    昕紫瞬间便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衣柜上。

    「昕紫!」陌凉急喊道。

    陌凉看清楚了那一掌泛着灵力的光晕。这些人不是一般人,而是司祭。可为什麽司祭要闯入她的房内……

    还来不及想明白,黑衣人便上前拉住了陌凉的手。

    「你放开我!」陌凉奋力挣脱,转身便要向外跑去。

    黑衣人几步上前挡住了陌凉的去路,抬手便也将陌凉击飞,同样撞在了衣柜上,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啊──!」

    「小姐!」昕紫见黑衣人对陌凉动手,忍着身上的疼痛忙爬起身,继续护在陌凉身前,「你们胆敢闯进来对小姐动手,陌大人和少司大人一会来了,必定要了你们的狗命!」

    几个黑衣人显然不想多费时间,推开了昕紫,任凭昕紫如何拉扯都不为所动。

    正当其中一人准备将还在挣扎的陌凉打晕带走时,几根散发的紫se光晕的藤蔓窜入房内,迅速将几人卷成团,拖向房外,狠狠地砸在了树g上。

    几个黑衣人在被藤蔓捆起的瞬间,便不带迟疑地吞下了口里藏着的毒药。

    禹寒熙上前查看时,几人已然都没了气息。

    「凉儿!」禹寒熙身後,陌无殇急切地唤着陌凉。

    陌凉在陌无殇的呼喊中,缓缓从惊惧中恢复,随即扑进陌无殇怀里,「爹爹!」

    「爹在、爹在!可伤着哪了?嗯?」陌无殇心疼地抱着陌凉安抚道。

    陌凉用力摇了摇头,窝在陌无殇怀里,好半晌才平复过来问道:「他们是何人?为何要抓我?」

    陌无殇神se复杂,似有难言之隐。忽而听见身後的脚步声,陌无殇咬牙道:「禹殿主如此咄咄b人,难道也是北方殿主所希望的吗?」

    面对陌无殇的怒火,禹寒熙仍旧平静道:「眼下情形,陌殿主难道真的认为是我刻意将他们引来的吗?」

    「难道不是麽?」

    禹寒熙微微蹙眉,轻叹了口气,复而爽快地承认:「是,是我。」

    话刚说出口,屋内除了少司yan,还有几个赶来的魍魉暗卫,顿时全都剑指禹寒熙。

    魍魉暗卫的压迫感让一旁几个杂役皆不由得瑟缩。

    禹寒熙看着剑刃上倒映着自己的面容,却是轻笑了声。「血脉是抹灭不去的,在毫不知情的情形下,她完全不会隐藏自己的气息,陌殿主真以为凭区区凡人之躯能护住她此生无忧吗?」语气一冷:「陌殿主av心切,也该有个限度。」

    陌无殇敛起怒意,深x1了口气:「老夫一时心急,对禹殿主说话多有冒犯。禹殿主的意思,老夫明白,但还望禹殿主在给老夫一些时间,这段时间……有劳禹殿主多费心了。」

    「我自会费心。」禹寒熙说着,转身要走,肩膀却碰在了少司yan的剑刃上。

    陌无殇喝令道:「退下!以後陌府任禹殿主出入,谁都不准无礼!」

    几个魍魉暗卫均迅速地将剑收回剑鞘中,唯有少司yan迟疑了一瞬才收回。

    虽然听不明白禹寒熙和陌无殇所说的全意,但多少能听出两人所谈论,事关陌凉。

    「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陌无殇扫了眼在场的几个看家护院的杂役,至於魍魉暗卫训练有素,自知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

    「是!」几个杂役立即应声。今日有魍魉暗卫在,就是给他们千百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随便说话的。天知道魍魉暗卫神出鬼没,不知下一秒就从哪边冒出来一剑嘎了他们。

    一杂役碎步走进院落,略环顾院落一圈,旋即眼观鼻,鼻观心,道:「陌大人,烽火司佐大人来访。」

    陌无殇一愣:「佐楠晨?」他一向和朝臣没有往来,这佐楠晨怎麽想到来拜访他?

    禹寒熙有意提醒道:「听闻皇上有旨,请佐大人查些事。」这麽一说,陌无殇便明白了。禹寒熙再接着提议:「我暂且留下吧。」

    陌无殇看了禹寒熙一眼,点点头。

    毕竟佐楠晨也非一般人,司祭还是得由司祭来应付。

    陌无殇离开後,禹寒熙便独自待在廊道上,倚着墙闭目养神。

    屋内,几个侍nv正整理着房间。

    昕紫担忧地询问陌凉的情况:「小姐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奴婢待会还是让人去请大夫来瞧瞧吧?」

    陌凉摇摇头道:「不用了,就是x口和背有点疼,休息会便好了。」

    听见陌凉说有地方疼,昕紫甚觉不妥道:「啊?x口和背疼啊?不行!奴婢还是让人赶快去请大夫吧!」

    「欸欸!别呀!爹爹这会正在前厅和佐大人议事呢!就算要喊大夫也不是现在呀!」陌凉忙拉住昕紫,好一顿安抚:「我答应你,等佐大人走了,一定让你去请大夫来瞧瞧。而且你也得瞧瞧,你刚刚不也挨打了吗?」陌无殇都说了今日之事不能传出去,那自然也是不要惊动外人为好。

    昕紫噘着嘴:「奴婢不要紧的,倒是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陌凉轻轻抚平皱起的衣袖道:「是没受过,但也不是受不起。」

    听着屋内陌凉和昕紫的对话,禹寒熙有些意外,唇瓣微微g起一抹笑,心想道:「看来陌无殇的av心切,并没有让他教出一个娇气刁蛮的大小姐。」这教养着实b佐旑棠好多了。

    陌府前厅。

    「佐某今日来,是有事想问问陌殿主。」相互打过招呼後,佐楠晨直入主题。

    「佐大人但问便是,老夫必定知无不言。」

    佐楠晨先是铺陈道:「前几日煦都落雪,陌殿主想必是知道的,而这落雪其中藏的深意……陌殿主应该也是多少知道些,皇上认为这是尚有余孽未清,佐某也如此认为,且更觉这余孽来头怕是不小。」

    陌无殇轻啜了口茶:「想来不过是冰灵力一脉哪家苟活下来的人罢,还有分来头大小?」

    佐楠晨疑问道:「煦都由火灵力镇守,难道单凭一个普通冰灵力司祭便能让煦都的天下雪?」

    「这老夫倒是不知缘故。」

    「能翻得动这煦都的天,唯有灵尊。灵尊有二,相生相克,冰灵力司祭留下的血脉是冰灵尊,另一位火灵尊则必在煦都都城之内。」

    陌无殇听着心底一颤,面上却不改se道:「这并非老夫的职责范围,佐大人来告诉老夫这些,所求为何?」

    话至此,佐楠晨也不拐弯,直言就道:「佐某奉皇上之命,彻查两位灵尊在煦都内的踪迹,想起有传闻陌殿主的nv儿就是前火灵尊所生。」

    不待佐楠晨明言,陌无殇便猜准了他在怀疑陌凉。拧起眉宇,陌无殇肃然道:「火灵尊所生之nv,未必就是火灵尊。」然而话才说出,陌无殇就後悔了。他一时心急,竟说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

    佐楠晨的嘴角隐隐g起,几乎就要确定自己的怀疑。可当他放出感知一探,却扑了个空。

    ──怎麽会没有火灵力的气息?藏起来了?

    若他猜得没错。陌凉是火灵尊,那麽除非陌凉会控制灵力,才有可能隐藏自身气息。但就他所知,陌无殇必不会告诉陌凉她有司祭的血脉,而陌凉既不知道自己t内有灵力流淌,压根没可能学会隐匿灵力之术。

    难道他竟猜错了?

    可刚才陌无殇未等他明白说出,一下就否认,分明是心虚。

    见佐楠晨眉间紧蹙,陌无殇暗暗松了口气。没有拿到实证,佐楠晨可不敢随意指摘夜之殿。

    陌无殇即刻拂袖起身,面露不悦道:「佐大人须慎言。」说罢,便要送客。

    佐楠晨自知理亏,忙不迭地跟上陌无殇道歉:「是佐某失礼打扰了,还望陌殿主见谅。」

    陌无殇哼了声,不悦之se尽显。

    以拜访之名行调查之实,仅凭臆测,随意怀疑一殿之主。

    尽管佐楠晨可能并未猜错。但面对佐楠晨的行事败露,陌无殇还是必须表现得很不高兴的。

    若没有禹寒熙在,只怕佐楠晨这一探查是要戳破陌凉身世的;但陌凉究竟有没有继承火灵尊的血脉,陌无殇自己也还未能证实。也或许没有禹寒熙在,佐楠晨也探不出什麽。

    佐楠晨踏出陌府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奇怪。

    火灵尊的气息若不是自己施术隐匿,一般司祭所施之术断不可能掩盖得住。冰灵尊的踪迹他暂且没有思绪,陌无殇总不可能藏了两位灵尊在陌府,何况陌无殇与冰灵力一脉也并无交集。

    可万不能让禹寒熙先行一步向皇上禀报。皇上选了禹家小辈当殿主,本来就够打他脸的了,要是办事能力还不如一小辈,他佐楠晨还有何颜面作为火灵力一脉当家的家主。

    只是好不容易有得一点眉目,就这麽给灭了。引得陌无殇对他有了警惕,他也没有其他理由能再藉机探查一次陌府。

    「唉……」思及此,佐楠晨不由得叹气。这回行事,属实是得不偿失。

    此时在对街的小贩前,禹寒堙正装作客人随意地看看摊贩上陈列的商品,一边注意着佐楠晨的举动。

    瞧佐楠晨摇头低叹,貌似百思不得解。禹寒堙手中摺扇轻摇,低眉浅笑。

    看来是碰了一鼻子灰啊。

    ???

    陌凉表面像个没事人,实际上脑袋里盘绕着的全是刚才陌无殇和禹寒熙的对话,乱得很。

    司祭要抓她,而禹寒熙看着像是在帮她,故暂且论禹寒熙和要抓她的司祭不是一夥的。

    回想起禹寒熙初次来到陌府,在爹爹房中所谈论的那些话。重任、生si契、迫害、牵连……今日又说了什麽血脉、气息,说爹爹av心切,也要有个限度。

    显然两人自始至终所谈论的事,都和她有关。

    陌凉望着镜中的自己,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思忖着:「血脉、气息……区区凡人之躯?」一个念头倏忽闪过,陌凉抬起手,看着手心楞然。

    只字片语不足为证。要不试试?

    一旁的昕紫注意到正看着掌心楞神的陌凉,试探地唤了声:「小姐?」

    而陌凉正凝神盯着掌心,对昕紫这一声唤毫无所觉。

    结果还真不负陌凉望眼yu穿,就在一瞬间,掌心上竟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花!火星子在掌心上跳跃,隐隐发出劈啪的响声,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这下是印证了,但这火星子怎麽收回去?

    「着、着火──」昕紫才瞧见陌凉手掌上的火苗,正要喊叫出声。然而,一直在房外的禹寒熙动作还是更快些。昕紫刚要出声叫唤,便因突如其来的一阵凉风,打了个颤,再看向眼前出现的禹寒熙,不由得噤了声。

    日正当中,房间内的气温竟随着这一阵凉风,凉了几分,恰如那日煦都落雪时的气温。

    禹寒熙仅仅伸手覆上了陌凉的掌心,那火星顿时消散。

    陌凉心道:「他的手好凉……」抬眼正巧对上了一双冰蓝的眼眸,陌凉依稀记得那日在酒楼,禹寒熙救她时,也有那麽一瞬间,眼睛是冰蓝的。

    那是一片绝美的冰蓝,却蕴着苍凉之意。

    禹寒熙道:「烈火难驯,陌姑娘当小心火烛。」

    陌凉嘀咕道:「这不是火烛烧出来的火……」

    两人近在咫尺,禹寒熙自是听清了陌凉的这句嘀咕,他轻轻回应:「我知道。」再侧过脸,看见陌凉脸上尽写着大大的疑惑,便问:「你想知道我为什麽知道?」

    陌凉眨眨眼。身为晨之殿殿主,执掌灵霄大陆司祭一族一切事宜,禹寒熙知道这火不是火烛烧出来的不奇怪。陌凉的疑问也并不在於此。但一时间,她又不知该从何问起。总不好就直言问禹寒熙和爹爹所谈论之事到底与她有什麽关系?或者她该先问,她为什麽能使火灵力?陌无殇非司祭,莫不是她娘是司祭?但这事似乎该问陌无殇,而不是问禹寒熙。

    禹寒熙低垂着早已恢复成银灰的眼眸,略思忖道:「眼下看来,有些事实是由不得你爹一再拖延,优柔寡断。」说罢,伸手搂住陌凉的腰,霎时轻功运起,翻窗而走。

    昕紫和房内几个侍nv还未及反应,陌凉已然被禹寒熙带走。再反应过来,各个面面相觑,实在不知该不该喊人,喊了人又该做何说词?堂堂一殿殿主,绑架了闺阁少nv?

    禹寒熙就这麽把陌凉带回了禹府。

    陌府没有灵力结界,随便来批司祭都能闯。禹府作为司祭殿主的宅邸,那自然是布下了结界的,也能省下施隐匿之术的力气,少些分心。

    早一步回到禹府的禹寒堙,显然没有料想到禹寒熙会把人给「带」回来,微愣了片刻,复笑道:「呦,客人?」

    陌凉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碧衣男子,和禹寒熙的清冷俊美不同,眉眼带笑,温润儒雅,远而望之如沐春风,俊丽之se总得来说,略逊於禹寒熙,但也已远在凡人之上。想必此人就是和禹寒熙一同到煦都的禹家五子,禹寒堙。禹家的相貌基因,真可谓极上品。

    光想着禹家相貌基因如何好,倒忘了自己被绑来这茬。

    陌凉微微行礼:「打扰了。」

    禹寒堙回以一礼:「陌姑娘。」

    陌凉微微歪头:「禹公子知道我是谁?」

    禹寒堙莞尔:「陌姑娘不也知道我是谁吗?」

    那倒是。陌凉撇撇嘴,不置可否。旋即转身要跟上禹寒熙的脚步,忽而背上一阵隐隐作痛,她不禁吃痛地呼出了声:「唔……疼!」

    禹寒熙停下步伐,回过头朝着禹寒堙道:「你去拿药箱来,给看看罢。」

    禹寒堙当即道:「我?怕是不妥吧?一个姑娘家的,哪能让人随便看看。」

    禹寒熙微微蹙眉。倒不是不高兴禹寒堙拒绝,只是他和禹寒堙都没有使唤下人的习惯,故而这次来煦都,也没有带什麽下人。再因禹寒熙来煦都,并不想接触太多的外人,偌大的宅邸,唯有他和禹寒堙二人,日常打理一向是交由禹寒堙,眼下带回一个nv子,才发现多有不方便之处。

    「那便自外头找个稳妥话少的大夫即可。」

    陌凉见禹寒熙脸se一瞬沉了沉,便知道对方心里有些抵触,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有一点点疼,晚些回了陌府再请大夫就行。」她瞧禹府内一片安静,多少也猜到了二人可能不大喜欢人多口杂的,想来也是不喜陌生人出入宅邸的。

    稳妥的大夫在煦都不难找,但话少的嘛……怕还是难免会八挂几句。

    禹寒熙淡淡地看了陌凉一眼,倒也没有勉强:「你若能忍,便好。」

    陌凉道:「嗯,倒是出来时没和爹爹说一声……得快些回去为好。你带我来这,是有什麽事要避着旁人说吧?」

    禹寒熙道:「在禹府说话,少些闲杂人等。你若还想试试你那火灵力,也方便。」

    禹府宅邸里安静得针落可闻,明明位处煦都城内,外头一切嚷嚷杂音却彷若被屏蔽一般。抬头望向天空,几只鹰燕无声飞过,再凝神定睛细看,禹府的上空似有一层泛着幽光的屏障,顺着四周散落而下,笼罩着整个宅邸。

    还真是施了屏蔽的术法。

    知道陌凉看出了宅邸的屏障,禹寒熙不吝赞许道:「眼力不错。」

    一旁的禹寒堙亦颇为赞许地摇开摺扇,轻轻晃着。眼力不错,天赋资质。

    陌凉随着禹寒熙的步伐,左顾右盼间,走进了一书房。不忘带上房门,接着便又开始环顾起书房内。

    禹寒熙斜睨了陌凉一眼。只觉得陌凉似乎见到什麽都是一脸的新奇,这其中想来不乏陌无殇保护过度的缘故。虽明事理、涵养端庄,但却不谙世事。

    禹寒熙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你对司祭,所知多少?」说着,修长的指尖滑过书架,停落在一本书册前,复轻轻ch0u出。

    正赏着墙上的一幅画,听见禹寒熙所问,陌凉旋过身,沉y片刻:「嗯……书上说多少,我知多少?这算不算多?」

    禹寒熙道:「……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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