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橙柒回到家的时候杜唯晨已经下班回来了。

    杜唯晨一抬头见唐橙柒手上没有书、没有收纳箱、没有直笛，心情又是y雨绵绵的样子，便继续低头画自己的画。

    「我问学长了，问他为什麽知道我们是朋友。」唐橙柒把包随地一放，像烂泥一样瘫倒在沙发上。

    「他怎麽说？」杜唯晨蘸取颜料，在调se盘上混合。

    「这资讯量有点大，你要仔细听。」唐橙柒往杜唯晨那里一看，见她停下画笔了才继续说。「就是呢，你的咖啡厅附近有一家托儿所，是学长朋友家开的，他偶尔会过去。有几次他在去的路上经过公园，看到我们在喂胖虎。」

    「附近的托儿所？那是我系上学姊家开的。」杜唯晨想了想，「好像叫彩虹？之类的。」

    「没错！就是彩虹托儿所！」唐橙柒抬起双脚一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那个学姊该不会叫做魏然吧？」

    两人瞠大眼睛，就着麽隔空看着彼此，空气安静得能够听见时钟的滴答声。

    「太巧了，太巧了。」杜唯晨兴奋地摀住嘴巴，「我对魏然学姊印象很好，她很温柔，也是大四。她会不会跟顾海骁??天啊。」

    唐橙柒张了张嘴，顾海骁和魏然的通话纪录再次浮现，以及托儿所孩子们绘画中他们如此相配的形象又再次鲜明起来。

    「但是、但是他在大家面前收下我的巧克力了。」唐橙柒说。

    「众目睽睽之下，学长反应快，不然你怎麽办。」杜唯晨背後的jg光一闪，觉得一切疑点都解开了。「只有你们的时候，他不是要还给你吗。外加那篇文章很快就被下架，大概率是他们处理好了。」

    线索像拼图一样完美契合的满足感使杜唯晨滔滔不绝，就像洞察力惊人的侦探：「魏然学姊很善解人意，绝对支持学长这麽做。大学最後一年，他们已经无意理会学校的流言蜚语，对巧克力传统也没兴趣了。」

    这麽想来，顾海骁在咖啡厅时还买柒柒喜欢的甜品安慰她，和魏然学姊一样都是很温暖的人。

    杜唯晨言之有理，唐橙柒马上被说服了。顾海骁自始至终从容不迫，建议她不作为的那段对话非常生动地又重演了一遍，然後画面拼接到思尧哥和顾海骁最後的那两句：

    你要好好照顾柒柒──

    我会的。

    「所以??他就只是在帮我，无论今天换成谁都一样。」唐橙柒分不清自己是在询问，还是在总结，虽然她的浅意识一直都知道这是事实。

    「对。外加他看过你，有点印象。」杜唯晨开玩笑地说，「难不成是因为学长喜欢你？」

    唐橙柒的脸浮上一丝慌张：「你别乱说，我从来没有这麽想。」

    「我知道，开个玩笑。反正你跟学长的事也就这样了。」杜唯晨继续手上的画作，换了一个话题：「你的计画进行得如何？」

    「好问题。我今天早上说的那些，想想还是太粗糙了，全部作废。」唐橙柒躺回沙发上，手指b划着，在顾海骁给她的公式里填空：「我重新规划了一下，我的目标是成为更好的人，计画的第一步是参与艺术相关的活动，预期收获是提升审美观和品味。」

    杜唯晨听到柒柒的第一步是和艺术相关，灵感的天窗一开，探出一个好点子。

    「我们学校和别校的美术系合办了一个画展，就在文化馆。下个礼拜开展，我们系上有免费票，可以拿一张给你。」

    「感谢有你，有你真好。」唐橙柒双手合十。

    「那你感觉好些了吗？」杜唯晨用不经意的口吻问。「我说的是你哥的事。」

    唐橙柒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嗓子发哽，她轻轻咳了一声。

    「眼睛消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