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少女们的战争

    选择将车留给了因为被干过头而有些行动不便的李丽华，李岳离开公寓后顺

    着微型终端上地图指示找到了一处看起来不是很显眼的网咖。因为是早间的关系，

    没有多少客人在上网，甚至几台没有关闭的机器前沙发和軟椅上还有学生、社会

    青年或者看起来很潦倒模样的中年人睡着。

    走近吧台，收银员大概是值了夜班正在等人替换，始终低头打着瞌睡。"给

    我开个有ＶＲ设备的高级单人包间。"李岳敲敲吧台的桌子说。

    "是ＶＩＰ会员吗？"收银员抬起头无Jing打采地反问。李岳没有回答，只是

    抬起左腕上的微型终端让她扫描。

    扫描出的身份信息让收银员的眼神立刻变得犀利起来，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四

    周，确认没有人注意这边才打开吧台上暗格的电子锁，取出另一个扫描器读取李

    岳的安全代码并向他的微型终端传输包间的电子钥匙。"６号ＶＩＰ包间长官，

    自助ＶＲ区西南角落那边。"并小声对他说。

    李岳点点头，转身前往指定的包间。门口的屋顶上有一个伪装成监控的瞳纹

    扫描器，解锁包间门的时候自动转向了这边，他抬头看向镜头完成了扫描。进去

    里面，门关上的瞬间再次自动锁定。内部空间看起来和平常网吧的高级单人包间

    没什么区别，各种设备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准备好的点心和茶水饮料。

    李岳坐到沙发上，启动设备后开始敲击键盘，看上去像是在做机器的个性化

    调试，实际上则是在使用隐藏在键盘上的指纹识别器。

    而后拿起一边的水杯，喝了一小口茶水，再放回托盘里。那是最后一重检测，

    残留在水杯上的生物检材蕴含的ＤＮＡ信息瞬间被读取核对。

    一道完全同步的全息投影出现并与李岳的身体重合，在投影的掩护下，地板

    上隐藏的升降机开启，将他快速转移到深层地下隐藏的军用磁悬浮轨道系统的一

    处转运节点站。

    到达龙巢基地区域是大约二十分钟之后的事情。李岳看看时间，发现误了点，

    忆柔应该是已经开始身体检测了，同时因为李丽华不在，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

    一两个小时里叶紫肯定处于忙得脱不开身的状态。想到这些的他索性没有在技术

    区下车，决定去探望一下因为紧急任务而接近一周没有见面甚至据说还不得不错

    过下午的例行"约会"的韩雪。

    目的地并不是黑龙一期分队目前暂时挂牌所属的Ａ单位，而是处于龙巢

    基地地表部分的内部代号为Ｂ的特战训练基地。这里最近相当繁忙：在大规

    模扩编幽灵部队的背景下全国各地的特战Jing英们齐聚于此进行选拔和特训，韩正

    的生意好到应付不过来。加之因为保密级别等因素的限制不可能从基地所属部队

    以外的单位抽调教官，结果只好将基地里包括韩雪在内的所有曾有过教官经历的

    老兵全部给借调了过来。

    门口的两个卫兵认识李岳，但按规定还是例行公事地查验了身份信息，这一

    查倒把他们吓了一跳——刚从这里出去小半年的李岳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少校军衔

    了，只比不久前刚升了一级的基地总教官韩正低一级！渐渐深入基地内部，周围

    的军人也多了起来，如半年前自己在这里的时候所常见的那样都是些体形剽悍的

    久经行伍之人，个个目光锐利得像捕猎的鹰隼一般。

    偶尔会有认识的教官擦肩而过打个招呼，但还是疑惑和惊讶的目光。这

    里的军人高度职业化，不要说教官了，能来受训的大多都是五年以上的Jing锐老兵，

    不但士官属于烂大街的东西，甚至随便走过的一个不起眼的受训者就可能是个尉

    官，年龄也普遍都在二十岁以上并且基本个个饱经风霜的样子。十七岁还有些学

    生样的李岳走在这里面简直有种稀有动物游街的感觉。

    又一队全副武装的受训兵跑过，毫无意外的一整队人的目光都看着他把头转

    了回来，带队的教官是认识李岳的，但可能是出于恶作剧的心里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在队伍侧面笑嘻嘻地看热闹。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兵回来探营的吗？"中气十足的洪亮男声传

    来，走近过来的是一个身材看似有些发福其实很敦实的上尉教官，那人李岳很熟

    悉，姓张，韩正的副手之一，受训时自己跟他斗智斗勇也算是打了不少交道。

    "我说你个臭小子怎么也跟着凑热闹？这帮没见过市面的就算了，你又不是

    不认识他。"明显比带这一队的教官级别要高的他直接上去一脚踹在那带队教官

    的屁股上，看起来气势十足，但明显没有用力，更像是玩笑兴致。

    "好了好了，都听到没有？别围观了，继续训练，一群没眼光的土包子，害

    老子陪你们一起挨训。"那带队教官虽然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还是赶紧

    吆喝手下的学员整队离开了。

    "你小子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至少把军装穿上啊，省的这帮外地来

    的土包子跟看国宝似的看你。"赶走了围观者，张教官转向了李岳。

    "要是真那样就不是看熊猫而是看见鬼了吧？十七岁的少校啊，太玄幻了吧？

    "李岳哭笑不得地回答，"教官。"这位张教官属于那种经常扮白脸的存在，所

    以和历届受训者的关系都不错，李岳自然也不例外，走上去笔直地敬了个礼。

    "别别别，这我可受不起，现在你小子才是长官吧，该我向你敬礼才对啊。

    "张教官大笑道，却没有真敬礼，不知是因为李岳穿着便服还是纯粹就是师生间

    在开玩笑。

    "军衔这东西其实是虚的，都是人，将来军装脱了的那天能有什么区别？"

    李岳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其实很想说自己也不是自愿要当这个少校军官的。

    "哪儿能了？退伍后的待遇差别大了去了好吧，你可不能质疑国家的拥军政

    策啊。"张教官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也许吧，可您觉得我这个性质的，真能有退伍的那天吗？"李岳却是一阵

    苦笑。

    "未来的事情谁能猜到了，放宽心吧小子。"虽然不太清楚具体细节，但也

    很明白这个前学员的身份很特别，多少有些理解李岳的烦恼的张教官宽慰他说。

    "是啊，将来事谁知道呢？不过发生过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一日为师终生

    为父。"却被李岳又给绕了回来，还跟着又向他敬了个礼。

    "唉，说不过你们年轻人。"张教官虽然语气有些无奈，但表情上看得出还

    是很开心的，"我说你呀，明明不久前还是最让老韩头疼的家伙，怎么离开的这

    几个月就成长了这么多啊。"回想受训时还很叛逆的那个李岳，他不由得感慨着。

    "经历的多了，肩上的担子重了，人自然会快速成熟起来的。"李岳摇摇头，

    明显是不想细说的意思。

    张教官叹了口气，从李岳的种种表现多少他能看出这个年轻人背负的东西有

    多沉重，"你这个军委的大红人怎么突然想起回这边了，不可能真是想我们这些

    老家伙了吧？"但他也知道以自己的立场不适合多问什么，随即转移了话题。

    "额，这个……"李岳有些尴尬，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来找"老婆"的吧？

    "别装了，来找小韩的吧？这会儿应该正在四号场地Cao练新来的女兵吧，我

    说你小子啊，当了人家的男人就负点责任多陪陪她吧，别真把我们这儿搞出人命

    来了。"然而他和韩雪的关系在基地里基本属于公开的秘密，张教官又怎么会想

    不到。

    "哈？出人命？"不过那个有多重理解并且每一种都不太妙的说法倒是有些

    吓了李岳一跳。

    "现在整个基地都知道我们的小韩教官心情极度恶劣，每天看那些被她变着

    法儿折腾的女娃子，我们这些早就习惯折腾人的老家伙都有点心疼了。"好在对

    方直接给出了正确的解释。

    告别张教官，李岳一路来到四号训练场，远远看去并没有发现韩雪的踪迹，

    倒是看到了两个熟人：王芳和王媛姐妹两，她们正和另几个不认识的女性教官带

    着一大群女兵训练，其中一部分在跑圈，另一部分则似乎在做稳定射击测试。

    所谓稳定射击测试是指进行不限弹药量和时间的持续射击，枪械选择和射击

    方式都没有限制，但每过一段时间靶子就会移动得远一些，而每一发都必须打出

    规定以上的环数才有资格进行下一发射击，最后成绩通过总环数和总耗时来综合

    评定。可以说这样的项目安排测试远不止是射手的枪法，而是对心态、毅力、耐

    力等诸多方面的综合考核。

    一开始枪声响得很密集，但时间长了随着不断有人单发环数不足而退出枪声

    也逐渐稀疏，退出者不甘心地继续观察着靶场内的战况，而教官们则以一种旁观

    者的心态聚在一起品头论足。

    枪声还在不断减少，但其中的一个却格外引人注目，它始终持续着独有的节

    奏在响着。说它独特，是因为这个项目中正常人都会选择稳妥的单发，即便是心

    理素质极好的老兵神射手们至多也就是偶尔打打三发以内的短点射，而那个枪声

    居然全是五发一组的长点射，标准的轻机枪打法。

    四处都是轻声的议论，几乎没有例外的，每一个被淘汰的射手离开自己的位

    置后都选择向那个枪声的位置靠近，大家都想看清那个一枝独秀的同行是何方神

    圣。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射击场上只剩下了那一个枪响，枪位里以极稳定的

    节奏爆发着连续的火光，以及一个纹丝不动如同机械一般的人形。

    靶场内外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得瞠目结舌，其中甚至包括了王芳和王媛这两个

    很见过世面的Ａ老兵，望远镜成为了教官们手中的抢手货，因为她们的位置

    上得靠这个才能看清楚那名射手打出的环数。

    "打这么远肯定不是突击步枪，还他妈得能打五发连射，别告诉我用的真的

    是机枪啊！"没有抢到望远镜的王媛咧咧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说对了，还真是机枪。"王芳放下望远镜同样一脸愕然。

    "发发９环以上，没有辅助瞄准装置和稳定型手臂外骨骼的情况下一把机枪

    长点射能打这么准？到底是何方神圣啊？"面对姐姐的这个答复王媛目瞪口呆。

    "听说是统战外勤部的枪王。"另一个教官说道。

    "这不是枪王，这他妈是枪神吧？我靠！"王媛正在喃喃自语，无意中发现

    了已经无声无息走到自己这一群人身边的李岳，吓得几乎要跳起来："是你啊，

    你小子什么时候出现的？"指着李岳惊问，其他教官也才反应过来，都转头看向

    了他。

    李岳没有在意她们一惊一乍的反应，他的注意力此刻也放在了靶场上。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