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拖油瓶 -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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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家众人在来之前,就有了约束赵老太太这一房人的打算,为的不过是不想得罪炙手可热的陈家,以致给赵家招来祸患。

    只是人心难测,赵家族老们纵然识时务,然被人逼迫至此,心中难免愤愤不平,只不过碍于陈家之势,不敢宣之于口。这会子听了陈珪的承诺,赵家族老们登时忘了先前被逼迫的一番屈辱,宽心之余,生怕陈珪又变了主意,忙当着陈珪的面儿,央求小厮至后院儿传话给自家的女人们,嘱咐其如何应对言谈。陈珪见此形景,便知赵家众人已然心悦诚服。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又引着众人回至席上吃酒。

    这一番描述着实累赘,然屈指算来,亦不过是盏茶功夫,赵家众人便在陈珪的言语弹压下改了态度。略知晓内情的徐子川见状,也由不得敬服陈珪虽然在书本学问上不如他,这人情达练的工夫上,却也是他不如陈珪多矣。

    当下且不言徐子川心中的百感交集。只说陈府后宅,赵老太太因着族中老嫂子们摆明车马的拦阻态度,心内着实不忿。只是碍于陈老太太方才言辞强硬,赵老太太生怕她一时羞恼当真罢宴装病,倒是不敢再提接两个姐儿回家之事,

    陈老太太眼见已压制住赵老太太的气焰,也就不再提及罢宴之事。待台上所点之戏接出唱过,便撤了酒席,另摆上饭来。笑请诸客入席。

    堂上众女客们见状,便也心照不宣的对赵老太太一家人视若无睹。当即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向老寿星敬酒贺寿不必细说。

    欣然饭毕,又吃了一回茶。眼见时辰不早了,众人方开口告辞。陈老太太命冯氏带着家中女媳人等直送出仪门外,眼见着各府的车辆都不见了,方才回转。

    陈氏母女直待客散尽了方从房中出来,至正房给老太太再叩头。因着是老太太的寿辰,陈氏母女三人特地换了素服穿上吉服。陈老太太眼见着女儿和两个外孙女打扮的衣着光鲜,分外喜人的模样,不觉笑的合不拢嘴。因又想到席上赵老太太的那一番鬼心思,更是连连冷笑。打定主意绝不叫那个赵老虔婆得逞。

    陈氏虽在后宅,消息却很灵通。也知道赵老太太带着赵琳家的过来闹事。当即冷笑道:“真是脂油蒙了心的老混账。这才几天的工夫,就忘了姑nainai的厉害。打量着我是那等任人拿捏的面团儿不成?若今儿不是妈的寿辰,我有能耐先将她们骂个狗血淋头,再叫小子们乱棍打出去。也叫她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冯氏见状,忙开口笑道:“你也太肯动气。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如此破口大骂。再者说来,你成日家在孩子们跟前儿如此,也不怕大姐儿、二姐儿将来大了,也学出这么个破落户的强调来,可怎么使得?”

    说罢,便笑着同陈婉说道:“今日为着老太太的寿辰,你也累了。快带着妹妹们去后头歇着罢。”

    又命陈桡也回房歇息,“明儿还要上学里呢!”

    陈老太爷与陈老太太这才想起,亦忙劝陈桡并几个姐儿回房睡觉。

    陈桡等人见了,只得起身告退。

    待众儿女鱼贯而出,陈珪看着自家妹子仍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因笑道:“这个不与你相干。赵老太太倘或认真作死,还有爹娘和你哥哥我呢,哪里需要你亲自上阵?你只安心在家呆着,把这副贤良模样端好了,莫要将你的好夫婿吓走了才是。”

    陈珪只顾打趣妹子,却忘了陈老太爷与陈老太太并不知道他案牵红线一事。闻听此言,陈老太爷与陈老太太连忙逼问。陈珪自忖此事已□□不离十,当下也不再隐瞒,忙开口将那事原原本本说给老两口儿听。末了仍笑问道:“那位尤大人二老也见过了,可觉着我这保山做的如何?”

    陈老太爷与陈老太太听了,不免想起寿宴上的尤氏母子,陈老太爷因想到尤大人在上元节上的轻浮举止,觉着这人只顾贪恋美色,恐怕人品略有参差,因而不置可否。倒是陈老太太颇喜尤子玉的为人。何况尤子玉当年还是陈珪的上峰,平日里没少提携陈珪。如今两家倘若再做一门亲事,岂不是珠联璧合?不但女儿终身有靠,亦且儿子在仕途上也有了帮扶。

    这确是一件两全其美之事。

    陈老太太想到这里,不觉面带喜色。连连追问尤家到底什么意思,何时来提亲云云。陈珪便将与尤大人商议过,且等陈氏守过了前夫的孝才是。陈老太太听了,默然半晌,因笑道:“这也是世俗大礼,合该守的。只是难为咱们家蕙姐儿,嫁到赵家这许多年,半点儿好处没捞着,该受的罪却一样不少。”

    陈氏听了,忙笑说道:“怎么没好处?生了大姐儿与二姐儿,便是赵家给的最大好处了。就为这一件,我也安心替他死鬼守上三年的笑。”

    陈家众人听了这话,也觉着二姐儿就是自家的小福星。当即也都笑了。

    因白日张罗着寿宴之事,陈府众人早已是人人力倦,各个神疲,略说了几句话,便各自散了回房安置。一宿无话。

    展眼便是八月中秋,因陈珪已升了六品主事,陈老太太与冯氏身为陈珪的嫡母与正妻,亦升了六品诰命,且封安人。

    按照朝廷律令,朝中六品以上在京官员可以入朝站班。六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亦有资格进宫朝贺。

    是日五鼓,陈珪在家下奴婢的服侍下穿戴了朝服朝冠,陈老太太与冯氏亦按品大妆,摆全副执事,入宫朝贺。

    一时领宴归来,且带领众子侄开祠堂行朔望之礼。礼毕,众人方回至上房,陈老太太与冯氏你一眼我一语,说了好些宫中赐宴的威严肃穆处,众人听了,只当新闻,越发兴头起来。正说笑间,忽有回事人来回“锦衣军统领赵大人府上有人来见老爷”。陈珪听了这话,心下纳罕,不知大年节下赵大人缘何派人来府上说话。当下却不敢怠慢,一壁请人至厅上吃茶,一壁具整衣冠出来接见。

    陈家众人更不知所以,不觉面面相觑,茫然以对。

    约有顿饭工夫,陈珪回至内宅,却是面带唏嘘之色,又忙吩咐家中冯氏将他的素服找出来穿戴上。众人不明所以,忙开口追问。陈珪一壁命人预备丧仪祭礼,一壁向众人分说明白。

    却原来是赵弼和刚刚得到的消息,东宫有一位养在太子别苑的才人殁了。不仅如此,连养在别苑的一位小郡主也跟着染了暴病而亡。太子骤闻噩耗,不觉五内俱焚。赵弼和因着儿子赵寅是太子伴读,算是

    因着陈氏母女才刚出孝,即便尤陈两家的婚事已定,陈家也不好在这个档口儿大张旗鼓的替陈氏Cao办嫁妆。好在陈氏乃再嫁之女,手内早有一笔嫁妆,这些年二姐儿生财有道,赚来的银子除少部分补贴家用外,都用来置办田地买卖。如今算来,陈氏手中不多不少,却也有了两个小庄子并十来间铺面。再加上胭脂铺子的收益,每年少说也有个千八百两的进项。

    再加上陈珪当初应下的,会将裕泰商行的海运生意分一股与陈氏陪嫁。这一笔每年又是至少一千两的出息。其余的绫罗绸缎,衣裳鞋袜,妆奁头面,箱笼家什,珠翠钗钏乃至古董字画,瓷器药材等等,有些是早便有的,有些须得现置办的,也都趁着替陈桡与陈婉筹措聘礼嫁妆的时候,悄悄替陈氏置办了起来。

    陈老太爷并陈老太太年近花甲,只这么一个女儿;陈珪又只这么一个妹妹;冯氏虽然年轻时节同小姑子不睦,这几年相处下来,早已亲为一家,更似姐妹。因而陈家上下Cao办起来自然是尽心尽力,再不必陈氏Cao一点子心。

    如今且说二姐儿从陈氏口中得知陈珪央求太医替尤大人请脉,兼请尤大人保养身体一事,不免动了心思。遂同母亲商议道:“有道是闲暇多加保养,总好过病急乱投医。妈素昔身子结壮,从来也没个头疼脑热的,可见是底子好。只是身子再好,妈如今也是年近三十的人了。既是请太医诊脉,何不烦请他老人家也到咱们府内走动一回。一来可以给外祖父外祖母瞧一瞧脉息,二来也给妈瞧一瞧,该怎么调理身子才好?”

    毕竟过些时日就是二嫁的人了。虽说尤大人年过四十,从前又不知多加保养,只怕身子亏虚,生不出儿子来。可陈氏年近三十,一旦怀有身孕,按照现在的说法,也是高龄产妇了。古时妇人产子,其危急景况便如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多少年轻结壮的媳妇子都免不了难产血崩之灾,乃至一命呜呼或一尸两命。二姐儿虽不曾亲眼见过,可这么些年也听过一些,生怕陈氏也遭此一劫。不得不小心谨慎。

    陈氏原本就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早先并未想到这些。如今听了二姐儿的话,倒是深以为然。当下似笑非笑的点了点二姐儿的额头,因笑道:“人小鬼大的死丫头片子,也不知道你从哪儿看了些什么书,端得学出这么一副刁钻古怪的脾气来。也就是我和你舅舅不理论,换了旁人家,岂能容你这么着。”

    二姐儿捂着额头嘻嘻的笑,一发猴儿在陈氏怀内,搂着陈氏的腰肢笑眯眯道:“我就知道妈和舅舅最好了。要不是你们纵着,我和姐姐们也不能读书识字,更遑论做生意看账本。如今我只求妈一件事,倘或妈应了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陈氏听了这话,顿觉新鲜。忙笑问道:“你要求我什么事儿,先说来我听听?”

    二姐儿便道:“我想同桡表哥一样,学习弓马骑射,妈能不能应了我?”

    陈氏闻言,霎时吓了一跳。口内念佛的道:“哎呦呦,你作死,愈发不像个大家闺秀了。平日里你算账做生意,因着有我们挡在前头,这才没人理论。倒纵的你越发野性了。好好儿的姑娘家,做什么舞刀弄剑的,也不怕将来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我就留在妈的身边,一辈子陪着您,逗您说笑。难道不好么?”

    陈氏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因说道:“越说越没了章法了。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呢。你这话也就同我说说还罢了,莫拿到外头浑说。别人听见了,要笑死的。”

    说罢,又连连摇头,并不应允二姐儿想要学习弓马骑射的主意。

    二姐儿并不死心,仍旧缠着陈氏笑道:“我也是听人说的习武强身。何况我学了武艺骑射在身上,将来若有人欺负妈,我也能给妈出气。倘或再碰见那年上元节时的拐子坏人,我也不愁没个应对了。”

    陈氏闻言,摇头说道:“这话不通。你是千金小姐,今后出门交际,自然丫鬟婆子都不能少,岂有落单的时候。”

    二姐儿又道:“正所谓世事无绝对,妈怎么能断定将来我就没个落单的时候?更何况求人不如求己。倘或将来我嫁了人,那个男人又是个爱动手打老婆的,我要是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是任由他欺辱?倘或我也是个硬茬子,他见我不好惹,自然不敢同我动手脚了。”

    陈氏又急又气,开口啐道:“好不害臊的姑娘家。你才多大了,竟想到男人的上头。再浑说,仔细你的皮。”

    说罢,又数落了二姐儿好一顿,叮嘱她不可在外人跟前胡说。又云世人皆以女子无才便有德,如今二姐儿既能打算盘,又会做生意,盘账算账的能耐比男人还强。这一番举措认真说来,已然离了格儿。倘或二姐儿再不消停的弄出弓马骑射来,恐怕今后再无人敢向她提亲了。

    陈氏因说道:“如今你表哥表姐都忙着议论亲事,正是最紧要的时候。你可要老老实实老实实地,切莫因己之故,耽误了他们的姻缘。我也知道,你这些年在家里拘束得紧……”

    陈氏想了想,便笑道:“我记得你先小时,最喜欢到你张家伯父经管的皇庄上玩。如今咱们家已出孝,你们姊妹两个很不必拘在家里。甚么时候有暇,便叫你张家伯母带着你们去庄子上玩闹一日,散淡散淡也好。”

    二姐儿见陈氏态度如此笃定,再难回转的。只得暂且歇了主意,心下另外盘算不必细说。

    一时,便有上房陈老太太派丫头来传饭,陈氏便带着二姐儿至大姐儿房中,彼时大姐儿正在房内窗下做针黹,眼见母亲与妹子一同过来,不免笑道:“妹妹又去寻母亲说话,也不叫我一声儿?”

    二姐儿与陈氏的谈话,好些都是不能叫人知道的。何况大姐儿年纪又小。陈氏便笑道:“你妹妹性子跳脱,比不得你能安静下来做针线。何况你妹子跟我说的都是铺子上的生意经,你也不大爱听。”

    大姐儿闻言,抿嘴一笑,因说道:“并非是我不爱听。只是我没有妹妹的聪明伶俐,听不大懂罢了。”

    母女三人说笑了一回,这才一同至上房。彼时陈珪一家人也都在上房陪着陈老太爷和陈老太太闲话儿。陈珪看来心情不错,言谈之间振奋之色溢于言表。闻听陈氏有意请太医诊脉调养身子,当即满口应下。旋即话头一转,又说起自己的事儿。

    陈氏细细听了一回,才知道户部的一位员外郎告老还乡,临走之前荐他补缺。

    这陈珪因着那年上元节时一番际遇,由太子钦点着升了户部主事一衔,因他八面玲珑会做人,手段圆滑做事谨慎,又有太子这一门靠山在,这两年来越发混的是风生水起。倘或今次得人举荐,能百尺竿头再进一步,那便成了五品员外郎。

    向来人分贵贱,做官也是一样的。诸如七品以下的官职,那叫芝麻官。即便是穿了官袍称一声大人,也不过是朝廷中最低的一等,连续职站班的资格都没有。也就是他们这些捐官求财的人稀罕,对于那些科举出身抱负远大的进士老爷们来说,也不过是仕途做官的□□罢了。

    到了六品以上,且算得上是中等官员。即便是家中女眷出门交际,对外也有人尊称一声“夫人”。外官能主政一州,京官能站班点卯,有资格奏本上折,上达天听。做得好了,也许能入了圣人的眼,从此平步青云。诸如朝中仕宦勋贵之家,为子嗣蒙荫的官职大都起步于此。只可惜对于朝中大部分没有靠山门路的官员来说,终其一生亦是止步于此。

    倘或机缘巧合,能有幸提升四品以上,外官便是封疆大吏,京官亦是手握大权的重臣。到了此时才叫做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只是对于陈珪这一等官员来说,后者就是一个传说——

    当然,以上说法皆在今日陈珪得到上峰举荐的消息之前。

    也难怪他今日是如此的患得患失。哪怕是三年前,陈珪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日的一番际遇。谁能想到他一介寒门穷宦,不过是捐官混日子的小小举人罢了,竟能博得太子青眼,更有机会在三十几岁的时候担任五品员外郎?

    倘或此事成真,岂不是说在他告老致仕之前,仍有机会拼一把。若能得陛下钦点外放为官,那便是封疆大吏,届时山高皇帝远,风光得意处,那才叫做不枉此生呢!

    陈珪因着这一番举荐兴头的无可不可,连晚饭都吃的不消停。其后几个月,更是起早贪黑的奔波忙碌,一壁至太子殿下跟前儿表忠心,一壁至上峰跟前寻情讨门路,一壁更加严谨的处理公务,一壁忙着拉拢同僚。每日或请席吃酒,或机密送礼,或于部中审查公务,至晚回家时都在三更以后。

    将将至年下时,这一番忙乱终久有了定论。陈珪官袍上的补丁也从六品的鹭鸶换成了五品的白鹇。

    其时陈家的风光得意且不必细说。只说尤子玉闻听陈珪升官之事已然尘埃落定,眼见昔日下属已成今日上峰,心下自是百感交集。回家后,忙忙的同母亲尤老安人打点贺礼。

    另一厢,尤老安人闻听陈珪三年之内连升两级,由儿子的下属摇身一变竟成上峰,心头的酸甜苦辣更不必多说。一则艳羡陈珪好运气,竟然机缘巧合投了太子的门下,靠山强硬,自身且有手段,想必来日前程亦不在话下。二则思及陈珪乃自家姻亲,陈家愈是显赫,将来帮衬尤家之处愈多。届时陈珪与儿子在朝中守望相助,还愁尤家后继无力?

    这么一想,尤老安人心下自是熨帖。更不用儿子吩咐,便把早已预备妥当的聘礼又加重了几成。待陈家摆酒唱戏庆贺陈珪升官之日,带着已经出孝的大姑娘登门道贺,另外也是要当面提及两家的婚事。

    眼见陈家之势如鲜花着锦,如火如荼,尤老安人且顾不得陈氏乃再嫁之女,并非清白之身。只恐夜长梦多,务必要在年前得了陈家的准信儿,也好请媒人提亲,尽快Cao办起来。

    因着陈府规制有限,陈珪又交际广阔,人脉绵厚,又因大喜之事本族亲友必定全来,陈家恐筵席排设不开,遂阖家商议了,且按照宾客的身份来历,亲疏远近不同,将酬宴的酒戏分摆三日。

    。一应礼仪皆毕,又是拜天地,入洞房。

    到了这会子显见的大姐儿并二姐儿是不好跟入洞房的。还好尤家早已准备了两个姐儿的卧房,便有尤家大姑娘亲自引着两个姐儿回房内休息一回。

    原是陌生之人,展眼竟成了姊妹,双方坐在一处时,皆有些尴尬不知所言。

    沉默半晌,还是尤家大姑娘先行开口问了一句“这一日闹得累了罢,可吃不吃些茶果糕点垫垫肚子?”

    说罢,也不待两个姐儿答应,转头吩咐贴身大丫鬟银蝶儿去厨房拿些茶果糕点来,又向大姐儿并二姐儿笑言道:“不是甚么好东西,垫一垫罢。待会子吃正宴,还有一阵好闹呢。”

    大姐儿与二姐儿见了,只得道谢。略吃了一点子东西,又问了彼此的姓名年纪,论了序齿。大姐儿并二姐儿只管尤家大姑娘叫“大姐姐”,尤家大姑娘便也笑称“大妹妹”、“二妹妹”,因又笑道:“待明儿祭拜了祖宗,就该称呼二妹妹和三妹妹了。”

    大姐儿是知道尤子玉尚有两个庶女的,听了这话不免奇怪,刚要开口询问,只听外头有人请她们至席上拜见亲友。大姐儿只得住了口,同尤家大姑娘一径来至宴上不必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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