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你也七岁了,有些事该开始学了。」夜柔朝孤宁招手,「过来坐,娘细细跟你说。」
孤宁顺从地走到她旁边坐下,脸上有些不解,「今天不用上课吗?」
「不用,娘昨天就跟夫子说过了,今天娘会教你府内部分事务,还要带你出门,让夫子今日休息。」
孤宁仰头看向夜柔,「那娘今天要教什麽?」
夜柔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招来在一旁侍候孤宁的轻妍,「宁儿,你知道现在伺候你的轻妍原是娘身边的贴身侍婢,那你知道伺候府中主人的侍婢、小厮都怎麽来的吗?」
「跟人牙子买的?」
「外头的大户人家或许如此,可我们独孤家不是。」夜柔让孤宁看向轻妍,直接拿她当范本,「府里的仆役有半数是世代服侍独孤府的,另一半则是从孤儿里挑,少数是从nv眷娘家陪嫁过来的。」
孤宁歪头,「孤儿?」
夜柔肯定地答,「没错,孤儿。这样从小培养的忠诚度b较高,背景也b较乾净,除非那些孩子长歪了、心术不正,不然多半是能放心的。」
「独孤府有专门安置孤儿的地方,称作善济堂,供他们吃穿用度,也给他们一些简单的教育,文武皆有,等他们大了可以选择留下或离开。留下的会给他们安排工作,离开的也不会刁难,不过教育的费用就不是无偿,而是当成借他们的,要他们还的。」
孤宁恍然,「所以留下的就是府中仆役或在店铺、庄子里g活的夥计?」
夜柔点头,「还有一种,府里会定时派人去看他们,若有好苗子愿意留下做侍卫或主子的贴身丫鬟、小厮的,就会从小特别培养,差不多就调到暗卫营或主子们身边。」
「那娘今天是要带宁儿去看看那些孤儿了?」
「没错。」夜柔轻拍两下她的头,「你也该学着自己看人、挑人了,今天就从你的贴身丫鬟开始吧。至於孤儿们的去留和教育等杂事,你先听个大概就好,以後你年纪大些再慢慢教给你。」
「主子的贴身仆役多半会配一个家生子、一个孤儿,家生子懂规矩,孤儿si忠,两个互补会b单取一个好。」夜柔起身,「这会儿娘先带你去挑家生婢nv,挑好了再去善济堂。」
孤宁随即也起身跟上夜柔,牵住朝她伸来的手,乖顺地点头,「好。」
???
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少nv们,孤宁很认真地一一打量她们,仔细观察她们的穿着、表情、眼神等细节,不时问几个问题,花了一盏茶功夫才停下来。
夜柔静静坐在一旁看孤宁挑选,没出声g扰她的选择。这些孩子她特别选过,有几个认真乖巧、手脚麻利的,也有几个稍微长歪的,就看宁儿怎麽挑。选错也不怕,横竖都是府里的,换掉便是,这过程就当经验,以後才不会轻信他人。
「那就你了吧,现在就跟我走吧,晚膳後再让你回去收行李搬到我的院子去。」孤宁转向後方坐等她的夜柔,「娘,我选好了。」
夜柔面se不变,只是周身气质更柔和了些。她对孤宁的选择有点惊讶,竟一选就选到最伶俐乖巧的,看来孤宁的眼光不错。她摆手示意那些婢nv回到各自的岗位,才放下手上茶盏起身,「选好就好。走吧,我们去善济堂。」
「好的,娘。」
?????
这是孤宁穿越以来,篇幅不算多,似乎只有简单介绍,不过可以看出,这个世界是众生混居的。要不是看了书,一直住在将军府没怎麽出去逛的她大概不会知道这个在他人眼中十分寻常的「常识」。
看完薄薄的《天灵起源》,孤宁又捧起一旁介绍天灵大陆上几大势力的书开始啃,试图先对这个世界有个大概了解。
翻开书,
铿锵──
刀剑交击声不断,锋锐的兵器划破单薄的衣衫,刀光剑影中带出大片血se,yan红血花喷溅,浓浓的血腥味开始蔓延。
一名十二岁的青衣少年被一群黑衣人围攻,身上伤口无数,却不显弱势,反而隐隐压制对方。他握紧手中长剑,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向黑衣人,留下一道道伤口,收割敌手的生命。
少年一个後空翻跳出包围圈,闪过两名黑衣人的攻击,灿金鹰眼看着眼前的敌人,眼神锐利如锋,写满残nve的杀意。举起长剑,用力一蹬,朝仅剩的三名黑衣人攻去。
长剑一挥,银光横过人类脆弱的颈项,一剑封喉。
最後三人也尽数倒地,鲜血染红了土壤。少年脚边倒了十几具屍t,他看也不看一眼,只是走到一边树下坐着,沉默地擦着剑身的血迹。
沉金se长发因激战而略显凌乱,微微遮住少年的灿金瞳眸,掩去他眼底的戾气。俊秀的脸上沾了大片血se,分不清是他的或是敌人的血,他也丝毫不在意,只是专注擦拭他的宝剑。
擦净剑身上的血迹,他俐落地把剑归鞘,起身确认自己身上的伤势,满意点头,才离开这个倒满屍t的地方。
少年抬头望天,雌雄莫辨的秀丽脸孔染血,灿金的眸子冷如冰,有种奇异的诡丽,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任务完成……该去下个地方了。」
?????
「小姐、小姐,不好了!」青虹匆匆跑进孤宁房里,稚neng的圆脸上写满惊慌和害怕,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站在孤宁身侧的紫澄眉头一皱,板着脸开口,「青虹,冷静点!你这样小姐怎麽听得懂你说什麽?」
「可、可是……」青虹被紫澄这样一念,稍微冷静了些,脸上的恐慌却没有少半分。她扁扁嘴,眼眶微红,声音也不自觉小了些,「可是真的很可怕啊……後院往假山的小路上,有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si掉了……」
「带我去看看。」孤宁猛地站起身,「青虹,带路,快点!」
「是!」青虹见孤宁那略显急切的模样,顾不上害怕,乖乖听令,「小姐这边走。」
主仆三人快步走到青虹所说的地方,只见假山和花丛之间隐约可见一抹金se,青虹拨开花丛,露出一名倒在地上、浑身血迹斑斑的人。
见状,尽管听到青虹说的惨烈景象,已经有点心理准备,孤宁还是忍不住一惊──那人身上的青se衣衫被血浸透,颜se深沉如墨,看上去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
第一次见这般场景,她心里有些发慌,却仍大着胆子走上前,蹲在那人身边,伸手探他颈部的脉搏,确定他还活着,才略松一口气,随即又一脸凝重,「他还活着。青虹,回屋里拿我的药箱出来,整理好右厢房等我们;紫澄,帮我把他搬到右厢房处理伤口。」
「是。」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人命关天,青虹和紫澄还是照孤宁的吩咐做。
青虹很快跑回孤宁的院落里,把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同时,孤宁和紫澄略显吃力,但仍小心翼翼地搬起血人,带回院子里,把人搬进青虹准备好的右厢房。
将人放在舖好被褥的床上,孤宁俐落地除去他上身的衣物,露出他伤痕累累的身t。各种凶器造成的伤口十分狰狞,翻开的皮r0u不停流出鲜红的血,有几道特别深的伤口可见白骨,几乎都要穿透他的身t。
孤宁皱眉,让青虹把乾净的毛巾浸入一旁烧好的热水,拧乾後和紫澄一人一条毛巾,拭去伤口上的血和尘土。快速却不失小心地把伤口都清理乾净後,孤宁再拿毛巾沾烈酒,和紫澄一块又消毒一遍伤口,才分头上药。
这上药包紮的过程,因为施行者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和两个七岁的小丫头,又没足够经验,待到都处理好已经一个时辰过去。初步救治完,主仆三人也都颇狼狈,身上多少染上些鲜血,却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挽救一条生命,压力还是很大的。
都包紮完,孤宁由着紫澄和青虹把屋里的一片狼藉收拾乾净,自己则看着那被她们救下的少年,眼底是化不开的怜悯和不忍。那张雌雄莫辨的漂亮容貌一派平静,看上去不像重伤濒si,倒像是安稳沉眠,光看这一幕,谁也想不到被褥底下掩盖的是怎样一副伤痕累累的身t。
不知道这少年经历过什麽……他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却受了这样重的伤,竟还能没有惊动守卫地倒在她院子後面通往假山的路上,他必定不简单。还有这头沉金se长发,据她所知,没有哪位神只的眷族有沉金发se,所以他必定不是人类。就不知道他是神、仙、妖、魔、鬼还是半了……
「小姐……」紫澄有些犹疑,却还是开口,「这人来路不明,又明显不是人族,恐怕并不简单,是否该让守卫来?」
「叫守卫来,他们怕是不会放过他的,毕竟他也算是闯入将军府了。」孤宁皱着眉,「我们也花了不少时间和jg力救他,那就乾脆好人做到底,治好他再送走吧。」
青虹有些不安,「可是小姐,他毕竟是男生,我们照顾他也不方便吧?而且老爷和夫人偶尔也会到这院落,藏不住吧?」
孤宁思考了下,「这三天先安置在右厢房,要拖着不让爹娘来这儿三天还是可行的。你们这三天去打扫、布置假山里的那个秘密基地,准备好需要的东西,把人藏在那儿吧。」
紫澄还想劝说,却见孤宁摇头,只能把话吞回腹中,脸上是掩不住的不安。
孤宁不再看紫澄,转而将视线放在少年身上。他大概不止这些皮r0u伤,内伤也很重吧……可惜她学医不久,能做到这样就不错了,又不能去外头请大夫,就看他能不能熬过去了。
说完,房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主仆三人各有各的顾虑,一时间没人想到该说什麽,只是各自沉思。
半晌,孤宁打破沉寂的空气,「走吧,都去换衣裳。要吃晚饭了,别穿一身血衣,那可是会直接暴露的。」
「是。」
孤宁和她的两名丫鬟走出厢房後,原本应该继续沉睡的少年睁开那双灿金鹰眸,清澈的眼神昭示他一直清醒的事实。
少年睁着灿金瞳眸望着天花板,那双眸子明明是明亮温暖的灿金se,他的眼神却很冷,没有丝毫温度。
他没说话,也没做其他动作,就只是再度阖上双眼,遮去他眸底的所有情绪,恢复先前安眠似的模样。
孤宁走在前方,後面跟着青虹和紫澄,主仆三人一人提一箱东西穿过重重假山,确定附近没人後,孤宁熟练地找到机关,摆弄几下,便钻进了某座中空假山的开口,第二个是背着药箱的青虹,最後才是双手各拿一壶烈酒和清水的紫澄。确定没有东西遗落在外後,紫澄便连忙启动机关,关上入口。
假山洞里并不暗,设计者巧妙地利用视觉的错觉留出外面难以察觉的空隙,使光线能进入这个藏得很深的山洞中,也因此还算通风,并不会有霉味。而因孤宁偶尔会躲到这里图清净,洞里被青虹和紫澄打扫得颇乾净,还摆了两、三张板凳、一张小茶几,免得她躲在这时只能坐在地上、弄脏衣裳。
山洞里较y凉,削去不少秋老虎的热气,可洞里没有床铺,为了安置伤者,孤宁让青虹和紫澄拿两条被子和一些乾草来,先铺一层乾草隔绝地上的sh气和y冷,再铺一条厚被子免得y地板少年睡上去碰到伤口不舒服,才把少年安置在被褥上,用一条凉被盖着避免他着凉。
就着照入洞内的金seyan光,孤宁打量了一下躺在被褥上沉睡的少年,满意地点点头。距离她捡到那少年已经过去一旬,虽然他都没醒,但照他的脸se和伤口恢复的情形来看,他的伤势已慢慢好转,就是速度慢了些,毕竟她学医不久,能做的并不多。
「青虹,把他身上的被子拿起来。紫澄,把他身上的绷带都拆掉。」
青虹听话地掀起凉被,抱着被子到一旁,方便紫澄帮被脱得只剩白se里衣的少年拆掉微微泛着血se的绷带。染上血se的绷带被紫澄一一去掉,丢在准备好的垃圾袋中,以免弄脏了这处地方。
孤宁用一旁煮好放凉的清水擦拭伤口,又用沾了烈酒的布巾再擦一遍,才打开药箱,拿出准备好的药膏给少年上药。收拾好废弃的绷带,又按着孤宁的吩咐洗了遍手的紫澄也上前帮忙。
主仆两人的动作b起第一天熟练许多,速度也快了些,不多时便包紮好少年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了。
看孤宁她们都弄好了,青虹自觉地抱着被子凑过去,帮少年盖上凉被。方才都没做什麽的青虹放下手中的被子後,就又跑到小茶几边,打开孤宁提进来的食盒,手捧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在紫澄的帮助下给少年喂药。喂完那一碗药,青虹又依序给少年喂了一碗水和一碗粥才跟着坐到一旁的小板凳休息。
「小姐啊,为什麽这个哥哥都没醒,却都没见他去茅房?」青虹歪着小脑袋,满脸不解,「虽然他都在昏迷,可是我们也有喂他吃喝、帮他上药,他都不用上茅房吗?这样没问题?」
「或许我们离开後他有醒过吧。」孤宁摊手,「你问我我怎麽知道?反正可以不用帮他处理hui物不是正好吗?他是男生呢,我们可不方便。」
紫澄想开口,孤宁却使了眼se,示意他不要在这多说,「紫澄,等等把那袋子里的东西烧乾净,不要留痕迹。」
紫澄顺从地应下,「是,小姐。」
孤宁起身,提起已经只剩空碗的食盒,「走吧,等等要上课了。晚上你们再来喂他吃粥。」
打开机关,离开的前一刻,孤宁又回头望了沉睡的少年一眼才离开。
机关掩去了入口,整个假山洞里只剩下少年一人。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少年睁开眼,掀开被子直接坐起身,动作俐落的不像重伤未癒的人,雌雄莫辨的俊秀脸孔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微微眯起的灿金鹰眼滑过一丝jg光,看上去俊俏又带着几分邪气,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小姑娘话里有话啊。」低头看了看被包紮得有些厚实的伤口,少年唇角微g,「包紮得有点烂,但以一个备受宠ai的小千金来说还行吧。或许晚上该醒了……」
?????
「小姐!」青虹气喘吁吁地冲进屋,「小姐,那个哥哥醒了!」
「醒了?」孤宁柳眉微挑,「那我过去看看吧。」
孤宁跟着青虹进假山洞里,看着在月光和跳动的烛火照耀下更添妖美的少年,墨红眼瞳中闪过一丝惊yan──这少年睡时安详静美如jg灵,醒时邪肆yan丽如妖魔,反差颇大,却都同样x1引人的目光。
少年的脸se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樱花白的唇se也昭示着他气血不足的现况,沉金se长卷发披散在身上,那双灿金的鹰眼带着几分锐气和戾气回视她,冷冷的,有种审视的感觉。
少年打量着孤宁,有些意外,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这小姑娘b他想像中要长得更好些,五官颇jg致,又大又圆的猫儿眼看上去有几分无辜,墨红se长发绑成两个包包,显得她娇俏可ai,颇有不谙世事的单纯世家千金模样。
她看着他的表情有几分好奇、惊yan和关心,非常单纯,却能够在他冷锐的目光中冷静回视,不闪不避,也没有害怕,并不像一旁看上去和她同龄的婢nv一样,害怕闪避的情绪占了大半。
救了他的小丫头似乎不简单呢。那日救他时她和老大夫说的话听着是童言童语,实际上可不见得,果然再找到她就见到她与众不同之处。刚去将军府确认是不是她救了那日易容执行任务的他,就发现她要出门,跟在马车後头去智神庙的路上也见了一出好戏,倒是让他确定了这丫头是他救命恩人的身分。
这回也是,若他不是为了任务一直保持清醒,有听见她和她婢nv的对话,他大概也会把她当成如外表般单纯好骗的孩子。这小姑娘不简单,至少不如她表现出来的单纯。
「我叫独孤宁,我旁边的是青虹,你床边的是紫澄,大哥哥你叫什麽?」
少年g起浅笑,笑容带着几分邪气,让主仆三人都看呆了,「我叫路筝。是小妹妹你救了我?」
孤宁很快回过神,摇头回答他的问题,「正确来说,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救你,少一个人都没办法教你。」
「哦?」路筝点头,「不过没有你这个做小姐的发话,是不能把我安置在这儿的,我的救命恩人主要还是你。」
「只要不是只算我一个就行。」孤宁的小脸上一派认真,「青虹和紫澄也很辛苦,路哥哥也要感谢她们。」
「我会的。」路筝意味深长地答,「那我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们照顾了,好了之後会报答你们的。」
「你赶快好就是最好的报答。」孤宁转头看向茶几上的空食盒,又转头看向路筝,「既然路哥哥晚餐吃完了,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明早再给你送吃的来,你好好休息。」
目送着主仆三人离开,路筝轻笑一声,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反而是一片冷漠。
这小姑娘还有几分戒心,不是那种无知又愚蠢的千金小姐,就是不知道会给他的任务造成多少麻烦,又要让他花多少时间解决麻烦呢?不过就算她会给他带来麻烦,看在那一次的人情上,他会忽视那些麻烦的。希望在她身边的这些日子,他能弄明白那日她的话给他的感觉究竟为何。
「宁儿,你今天休沐想怎麽过?」
孤宁明白夜柔的潜台词是「不要再窝在房间里看书」,想想她前三次的休沐也确实都关在房间看书,是时候出去逛逛了,不然夜柔大概是放弃难得跟独孤牧的独处时间,都要把她拖出门当电灯泡了。
「半个月前救了我们的疆哥哥呢?他还在京城吗?」
夜柔挑眉,姣好的脸上漾开意味深长的笑,一旁的独孤牧脸则以r0u眼可见的速度黑了,「宁儿是要去找无穹?」
「对啊。」知道夜柔那抹笑背後的意思,没那想法的孤宁十分坦然,「上次要去智神庙没去成,还没跟夜凰nv神谢恩呢。这回我想找疆哥哥一起去,这样就不怕路上再遇到马贼了。」
独孤牧听完孤宁的理由,脸se瞬间由y转晴,「不跟爹娘同去吗?」
「不要。」孤宁果断拒绝,「爹娘你们最近休沐太黏糊了,我才不要夹在你们中间,眼睛会被亮瞎的。」
「等你们黏糊够了、不闪了,我休沐再找你们一起过。」
「好吧。」夜柔轻笑,也没不勉强,「那你去风清院找他吧。注意安全。」
「知道了。」她放下碗,「我吃饱了,爹娘慢用。」
独孤牧点点头,「早点回来。」
「好。」
?????
让紫澄去跟路筝说她今日出门,紫澄会留下照顾他後,孤宁就直接往疆无穹这些日子住的院子去了。
孤宁敲了两下院门,没多久门就开了。是疆无穹。
看到是孤宁来找他,疆无穹脸上浮现一抹惊讶,随即挂上温和的浅笑,「独孤小姐来找疆某有事吗?」
「疆哥哥今天有事吗?」见他摇头,孤宁爽快说明她的来意,「我今天休沐,想去上回没去成的智神庙,如果疆哥哥没事的话,想请你陪我同去,回来我请你吃两次大餐当谢礼!」
「为什麽是两次?」疆无穹有些疑惑,「不过陪你去一次神庙,何必吃到两次?而且是小事,不必请大餐的。」
孤宁摇头,「半个月前你救了我跟我娘,虽然我们当晚就请你吃饭答谢,爹娘也有给你谢礼,可是我还没用我的方式报答你啊,所以加上今天一共是两次。」
看着孤宁坚定的神情,知道他推辞大概也无用,疆无穹没再多说什麽,回屋拿了他的佩剑挂在腰上,「好了,可以出发了。」
「疆哥哥要坐马车还是骑马?」
「骑马就好。」
孤宁点头,转身带路去马厩,「那我们都骑马吧,速度也能快一些。」
?????
孤宁主仆和疆无穹三人骑马骑了一个时辰才到郊外的智神庙,不过这回没有拦路的马贼,他们很顺利就抵达神庙。
孤宁看着这座她在天灵第一次看见的庙宇,忍不住赞叹。虽不是金碧辉煌,可夜凰nv神作为十大主神之一,掌管智慧,还在人间留下眷族,供奉她的神庙还是很jg致的,建得瑰丽又庄严。
「小姐,神庙好漂亮啊!」青虹赞叹出声,一双杏眼闪闪发亮,满脸兴奋,「b将军府好看好多!」
「将军府怎麽可能b神庙漂亮啊。」孤宁失笑,「大家都很尊敬夜凰nv神,才会把庙修得这麽漂亮;独孤家不ai铺排,又是武将世家,没事哪会把府邸修得那麽漂亮?有那个钱不如拿去修演武场,也好练武。」
「说得也是喔。」青虹搔头,「而且b神庙漂亮感觉太奢侈了,还可能惹nv神生气……嗯,还是原来的样子好了。」
「nv神没那麽小气吧?」孤宁歪头,「夜凰nv神掌管智慧,肯定很有智慧,定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计较。我觉得房子盖得b神庙好没关系,不过钱的来源不好,或那户人家太浪费又欺男霸nv,那就会惹怒nv神了。」
孤宁说完,几乎都沉默走在她们身後的疆无穹终於开口,看向孤宁的眼神带着几分惊奇,「独孤小姐的想法很特别。」
「会吗?」孤宁笑笑,很快转移话题,「疆哥哥,我跟青虹要进去参拜,可能会花点时间,疆哥哥若无聊要不去附近散步?免得在庙里枯等。」
「多谢独孤小姐好意,疆某心领了。」疆无穹浅笑答,「既然来了,自是要进去参拜的。」
「那就一起进去吧。」
依着一旁的庙祝指引,三人恭敬地跪在神像前的拜垫上,在心中默念他们的祈愿,诚心祝祷。
孤宁仰望着面前堪堪刻画出五分夜凰美貌的神像,按着书上所写的「虔心祈祷」,心里重复着她醒後就很想问夜凰的问题,希望藉此能把她的疑惑传达给夜凰。
夜凰说她来这个世界的职责是救世,可具t她该怎麽做?有时限或限制吗?有没有提示?这不是在现代,夜凰也不是凡人,她没有现代科技或书信能与夜凰联系,只能照着书上的「传说」依样画葫芦,姑且一试。
一旁的青虹和疆无穹都参拜完毕,站在一旁等她。眼角余光注意到已经起身的两人,怕让他们久等,孤宁又把心中疑惑默念一遍就起来了。
「小姐跟nv神说了什麽啊?」青虹凑上前,大大的杏眼闪着好奇的光,「小姐说了好久呢,是在跟nv神许愿吗?」
没说她此行的实际目的,孤宁搬出对夜柔之前说的话当掩饰,以解小姑娘的好奇心,「没许愿啦,是感谢nv神让我贪玩导致灵魂受伤的情况下,只沉睡一年就醒的事。灵魂受损却这麽快好,这肯定是nv神保佑。」
话音一落,四处打量着神庙的疆无穹也将注意力转到孤宁身上,狭长凤眼闪过一抹惊讶和深思,却没有发言。
「发生过这麽危险的事?!」青虹瞪大双眼,满脸惊讶,「这真的要感谢nv神保佑呢!还好nv神保佑,不然青虹不会遇到小姐这麽好的主人,青虹要去感谢nv神!」说完,转身就又跑到拜垫前跪下。
看着青虹认真的可ai模样,孤宁忍不住扬起唇角。这小姑娘真是单纯得可ai,跟院里的弟妹们很像。
「青虹对你很忠心。」
突然听到疆无穹的话,孤宁惊了一下,随即朝他摇头,「我没把青虹当成奴婢,我当她是妹妹、朋友,忠不忠心我觉得无所谓。她很可ai,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疆无穹微微挑眉,「所以她现在的表现就是你对她好的结果?」
「嗯。」简单应了声,孤宁转向起身朝她走来的青虹,「谢完了?」
「谢完了!」青虹睁着亮闪闪的双眼,「小姐,以後青虹保护您,不会让小姐再遇到这麽危险的事!」
「好。」孤宁一口答应,「不过青虹也要保护好自己喔,不要让我担心。」
「是,小姐!」
跟青虹说完,孤宁转头看一旁的疆无穹,「疆哥哥,你还有要求签或做什麽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回城里吃大餐罗?」
「没事了。」听了孤宁的形容,疆无穹温和浅笑,「走吧,我很期待回城後你要请我什麽样的大餐。」
「那就走吧!」
结束了一天的行程,把出城去神庙染上的风沙尘土都洗去之後,孤宁屏退青虹和紫澄,让她们也赶紧去休息,才自己吹熄了房间的灯火,钻进被窝里躺好。她并没有就此入睡,而是按照夜凰教她的方法,内观在这躯t内沉睡的另一个灵魂。
和她现在所用躯壳一模一样的小nv孩蜷成一团,在温暖的黑暗中飘浮着。孤宁朝那nv孩飘去,看着她安宁的睡容,满意地点头。
虽然独孤宁看上去身影颇淡,不如她的灵魂厚实,但总b一年前好多了,从几乎透明到现在凝实了些,不枉她一年多的时间,每夜都耗费她的jg神和灵魂去涵养独孤宁受损的灵魂,也算有成果了。
不知道这小姑娘何时才能醒……要把这个灵魂受损的孩子养好,看来她还有得磨,就是不晓得她会不会在这里一待就大半辈子过去了。
每天例行的涵养作业做完之後,孤宁才让疲惫的心神退出独孤宁灵魂沉眠的空间,安心休息。
意识蒙胧之际,孤宁忽然感觉到周遭空气温度渐渐升高,变得温热,却不令人难受,只是让她睡意消散──她睡不着了。
一睁眼,她瞬间被眼前景se引去目光,整个人陷入呆愣的状态。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纯白,她踩在看似柔软的云端之上,不远处的云如海水般翻涌着,暖融融的灿金yan光洒下,给雪白云朵镀上金边,隐约可从云海间隙看见下方的土地和海洋,彷佛随时就会从云端之上落下,整个场景看上去十分梦幻,却令孤宁有些心惊。
低头探看周遭景况的同时,心细的孤宁也发现自己已恢复本来面貌,连衣服都是她出车祸当下穿的那一套。「这是哪?我回我身t了?这是在作梦吗?」她站在云端之上,满脸不解。她都不知道她的想像力这麽好,可以想像出这麽漂亮却又让人没有安全感的场景?
「孤宁。」
只听过一次却让她印象深刻的nv声响起,惊得她回头一看,果然是她早上才认真拜过的夜凰nv神,「夜凰nv神!我的天,那本书真的不是胡诌!」
夜凰轻笑,款步走向她,「我听到你的问题了,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这麽纠结这些细节,本来想时间差不多再同你说,既然你这麽迫切想知道,那我还是先跟你说明吧。」说完,她抬手一挥,一旁的云构成两张单人沙发和一张茶几,茶几上还有一壶茶和两个茶杯,「坐下吧,我慢慢回答你的问题。」
「这是我为你创造的梦境,不必担心会坠落,你很安全。」
孤宁略安心,顺着夜凰的指示坐到离她较近的沙发上,「夜凰nv神,您说我来这个世界的职责是救世,可我具t该怎麽做?有时限或限制吗?有没有什麽提示?」
「你先看看底下。」随着夜凰的手势,一旁的云中间开了一个洞,能直接看清底下,「有没有看见一大片黑气?」见孤宁点头,夜凰接着开口,「那是众生的贪婪、执妄和恶念所形成的恶气,过度增值的结果是世界无法净化,再继续这样下去,无法承受的世界意志会降下灾劫,把作为源头的众生清剿到剩下十分之一,好延续世界的生命。」
「所以我要净化这些恶气?」孤宁看着底下浓得几乎要遮住整座城市的黑气,面se凝重,「我只有一个人,我能怎麽做?何况独孤宁现在只是孩子,能做的就更少了。」
「现在还有时间,你只要先把基本的知识和技能学到,成长到一定程度我会再托梦告诉你出发去救世的时间,具t能助你救世的人事物到时我也会给你提示,不必担心。」
夜凰端起一杯热茶轻啜,「若真想减轻你救世时的困难,可以从己身做起。去影响你周遭的人,让他们不要过度贪婪、执着、不做恶事,以此减少恶气孳生蔓延,能做善事更好,善念可以淡化恶气,这才是治本的方法。」
「独孤牧的身分很好利用,在朝堂之上也有不小的影响力,上行下效,总能多少减缓恶气蔓延的速度,不过具t怎麽做你得自己好好想想。」放下杯子,夜凰微微侧头看向沉思的孤宁,「可还有疑问?一次问完吧,接下来我不能与你接触太多,下次再见要等到正式需要你出发去救世了。」
「我若成功,我会如何?我若失败,我会如何?」
「你的成功与否对你都不会造成影响,有影响的只有生活在此世的众生。」夜凰直直望进她的黑眸,「事情结束,十大主神本身都不受影响,我还是能把你安好地送回你的世界,回去的时间点大概只会在你出车祸後,误差大概是几分钟到一小时吧,对你原本的人生不会有影响。」
孤宁愣了一下。言外之意是愿不愿意认真救世,一切在她吗?虽然成败於她无碍,可她真能因此而不尽心吗?独孤夫妇、紫澄、青虹、路筝和疆无穹,还有许多她接触过、没接触过的人们,他们的命运就系在她身上,她怎麽可能因为结果不影响她而随意呢?
而且,真的不影响吗?对他们的si,付出感情也收获良多的她,怎麽可能无动於衷?
回望那双红眸,孤宁定下心。这是考验吗?考她的心x?不过,不管是不是,她都会坚定信念,为她重视的人们努力,拯救这个异世。
孤宁回神,也端起面前的茶,一口气喝完当作平复心情之後,才又开口,「最後一个问题,跟救世没什麽关系,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还请夜凰nv神为我解答。」
「为什麽夜凰nv神能够到我那个世界,还能直接带走我的灵魂和身t?」
「这个啊。」夜凰笑笑,眼底闪过一丝怀念,「我曾经下凡投胎过,轮回的过程有一世不小心转生到了你的世界,在那个世界留下因缘。而你是我那世妹妹的子嗣,自然与我、与此世有缘,此世的转机在你身上,所以我能把你从那个世界带走、挽救你的生命。」
孤宁恍然大悟,「所以我能涵养独孤宁、使用独孤宁的身t也是因为她是您的眷族,同为神眷,契合度较高的原因吗?」
「没错。」夜凰点头,「换其他人,要涵养这孩子的灵魂、使用她的身t都要b你困难十倍,适应和涵养的速度也会慢很多。」
「原来如此……」
「都问完了?」夜凰站起身,「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回去吧。」说完,她一挥手,孤宁眼前一片漆黑。陷入黑暗的同时,她只听见一句话就失去意识,「时机到了我会再托梦通知,好好加油吧。」
孤宁把药膏抹在纱布上,小心地敷在路筝身上的伤口之上,再接过一旁青虹递来的绷带,细细把他左臂上几乎癒合却仍狰狞的伤口包紮好。另一侧,紫澄在青虹的辅助下,按着孤宁的吩咐,把路筝背後的伤口都用烈酒擦拭一遍,才一一上药、包紮。
路筝垂眸,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任她们为他处理伤口,雌雄莫辨的美丽面容神se不变,看似对身上的伤无动於衷,却会在她们触碰他伤口时肌r0u紧绷。注意到他的反应,孤宁和紫澄不由放轻了动作,尽量不弄疼他。
感觉到她们的善意和温柔,鲜少接触这般纯粹温暖的他心里涌上一gu暖流,向来凛冽冷漠的金眸变得柔和,却因他习惯x的防备而尽数被他垂下的眼帘和浏海遮掩。
绑上最後一个结,孤宁松了口气。「换好药啦!」
「谢了。」路筝唇角微g,还是这一个月孤宁她们常见的、带着些许邪气的笑容,「药汤呢?」
「在这里。」孤宁转向一旁的青虹,「青虹,把食盒里的药汤拿来给路哥哥;紫澄,先把这些装麻袋拿回院里烧掉。」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答,各自按照孤宁的吩咐行动。
一口喝乾碗里的苦药,路筝有些嫌恶地把碗放到一旁等着的青虹手上,「好了,拿走,恶心si了。」
「没办法,良药苦口嘛。」孤宁边把准备好的饭菜从食盒里拿出,一一摆在矮几上,边笑答,「这样才好得快啊。」
「虽然你的t质似乎b较好,常人要将养几个月的伤,你一个月就差不多好全了。」
「哼。」路筝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向孤宁,「你拿常人跟我b?我可不是那些弱得跟蝼蚁没两样的平民百姓。」
孤宁眨眼,立刻示弱,「是我说错了,童言无忌嘛,路哥哥不要跟我计较。」
路筝没多说什麽,视线转到饭菜上,伸手端起青虹给他盛满的碗,优雅又不失速度地吃起来。不到一盏茶时间,路筝就已经消灭了将近一半的食物,速度甚至都没减慢半分,还隐隐有加快的迹象。
看着路筝的吃相,青虹忍不住赞叹,「路哥哥好厉害,吃这麽快、这麽多吃相还不难看!跟小五他们好不一样!」
「好啦,青虹,别盯着路哥哥吃饭,一直盯着路哥哥哪吃得下啊。」
「没事,我差不多要吃完了。」路筝咽下口中食物,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她想看就让她看吧。我今晚就要走了,下次还能这样同桌而食不知道什麽时候了,随她看个够吧。」
孤宁立马转头看他,墨红眸子虽闪过一丝惊讶,表情却还算平静,似乎对他的话早有预料,「你身上的伤还没痊癒。」
「出来得够久了,这点小伤回去的路上就好了。」他含笑回望孤宁,「你这反应,难不成是舍不得我?」
「是有点舍不得,毕竟也相处了一个月,都习惯要ch0u时间来照顾你了,跟你闲聊还是挺开心的。」出乎路筝意料,孤宁坦然点头,「而且你是我们救回来的,伤还没好就离开,还是会担心的。」
看着孤宁认真坦然的眼神,路筝忍不住笑了,连在孤宁她们面前用来掩盖他冷戾气质的轻微邪气都随着他的笑声散去,「别以为救了我你就很厉害了,我才不用你个小不点担心。」
孤宁没反驳他的话,拿他要离开的话转移话题,「那你今晚什麽时候走?要我们帮忙吗?」
「我大概丑时离开吧。」把最後一点菜肴清空,路筝放下碗,让青虹收拾,「不用,我既能进来,出去还不简单?」
「那你还会再来看我们吗?」
路筝沉默了下,锐利鹰眼柔和了一瞬,「等我哪天路过吧。」
孤宁闻言漾开笑容,「说好了,经过要来看我们喔。」
「啊,知道了。」
?????
路筝离开後两天,孤宁还是会习惯x在固定时间要紫澄她们准备伤药、饭菜,却在开口後才恍然想起路筝已经离开,让也还没习惯路筝不在的两人别忙。
捧着书,半晌都没看进半个字的事实让孤宁苦笑了下。习惯真可怕,才一个月的时间,她们竟已经习惯照顾受伤的路筝了。明明刚捡到他时,紫澄还在防备他,青虹也觉得有些不妥,她更是一开始就发现那少年不简单,而短短一个月时间,她竟然已经习惯和那个略傲娇的美貌少年相处了。
她还是有戒心的,毕竟没有目的路筝不可能特地潜入将军府,所以她很小心地尽量不和他谈论太多关於自身、关於这个家的话题。
不过对那个伤痕累累的少年,她实在很难不担心他──她对他了解不多,可从他的眼神和言语能看出他的部分x格,除了在黑暗血腥中染上的危险之外,还有些轻忽他自己。那样的轻忽很令她担忧,总怕他会把一些重要的东西丢失或舍弃,就因为他对自身不看重。
他的年纪不大,跟院里的几个弟弟差不多,他却早就浸染在血se里。那双灿金鹰眼她有时看了也觉得太冷漠,很有压力,不过偶尔她也会在那双眼里看见很纯粹的光亮和柔和,让她忍不住想对这个有着艰辛人生的少年好点,给他点温暖,多少为他未来走到正途埋下种子。
「不知道他几时还会再来,那时我还能影响他吗?」抬头望向窗外,孤宁轻叹一声,「希望他能安好。」
「也许救世可以从这孩子的心开始?」
叩叩。
「来了。」青虹打开院门,惊讶地看着来人,「疆哥哥来找小姐吗?」
「嗯。」疆无穹点头,「是来告别的。虽然已经跟独孤将军和夫人告辞了,不过想来还是要跟独孤小姐说一声。」
「疆哥哥要走了?」失落立刻浮上青虹那张圆润的小脸,「小姐现在在房间里,疆哥哥先进来吧,我去请小姐出来。」
「那就麻烦你了。」
???
「疆哥哥要离开了?」
「是啊,今早收到师傅的信,说有事让我快些回去。」疆无穹坦然回答,「其实原先并不打算在虎寅皇城停留的,是八月那次碰巧遇上独孤夫人和小姐才应邀留下。我本来就是按师门传统出门游历,即使没师傅的信,我也已在府上叨扰许久,早有打算在这两天向你们辞行。」
「这样啊。」孤宁表示了解,虽有些怅然不舍,却也没有挽留,「那疆哥哥几时出发?」
「明天卯时一刻就走。」
孤宁有些惊讶,「这麽快?都收拾好了吗?不用让人帮忙买乾粮、物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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