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穹和青虹没打听到木华去向,却听到隔壁望司城发生诡异瘟疫──患者全身溃烂、神智全失,会无故攻击活物,嗜血和人r0u,且被病患咬伤者也会在一天内染上此病,导致望司城疫情一爆发,便si伤无数,城里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牛丑帝都收到消息,即刻下令封城,并向善医的子鼠国和世代从医的燕家求医。
「这怪病太可怕了!」青虹边说边打颤,「那真的还是活人吗?」
「神智全失、嗜血和人r0u这两点有些像妖怪里的殭屍,可又说是瘟疫……」无穹摇头,「实际情形应该有古怪,不管是殭屍肆nve、真有其病,又或是其他人为因素,没亲眼看过都不会知道。」
「太危险了!」青虹一听,马上强力阻止,「主子,目前没人能治这瘟疫,千万别跑到望司城啊!」
「可是木华会去。」孤宁一脸平静,「因为不知道究竟是何因造成,她必然会去。若真是殭屍作祟,木华会去驱妖;若是人为,木华会为民除害;若是瘟疫,她会尽她所能为那些病患和其他未染病的百姓争取一线生机。」
「我在寻她,那我就算不进望司城,也该去附近守着、以免又错过吧?」
「这……」
「而且,人生在世,哪里不危险呢?吃饭都有人噎si,一样的。」孤宁朝青虹扬起满是安抚意味的笑,「放心,我很惜命,家里也还有人等我回去,我不会拿我的命冒险的。」
青虹想阻止,却也想不到什麽话能说服孤宁,只能鼓着脸跟孤宁约定,「主子说的,不会拿命去冒险,若青虹觉得有危险,青虹可是会直接把主子扛走的喔!」
孤宁嘴角噙着笑,「嗯。」
路筝瞟了眼青虹,「你这小身板扛你家主子还跑得快吗?我来扛还差不多。」
青虹朝路筝做了个鬼脸,「哼!」
「不用担心,还有我和路筝在呢。」无穹温和浅笑,「不会让阿宁落到得由青虹扛着跑的地步的。」
「嗯。」孤宁笑意更深,「这回也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
「那就出发吧。」
?????
独孤宁扶着有些头晕的孤宁退出她特意制造出来加速时间流动的结界,坐到一旁,脸上略显担忧。
察觉到小姑娘担心的情绪,孤宁朝她安抚地笑,轻拍两下扶着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宁姊姊这样还是太勉强了吧?」柳眉微蹙,独孤宁脸上有些不安,「毕竟力量多半不是宁姊姊的,要分享记忆,又要架加速时间流动的结界,很吃力吧?你白天还要四处奔波,或许我们可以减少一些看记忆的时间?」
「不行,不能再少。」孤宁断然拒绝,「你错过了八年,而我顶多只能再待两、三年,不快点你以後怎麽接手你的人生?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八年算是我偷来的,不能把本该给你的少给了,也要留点时间进行交换计画,好让你慢慢适应。」
「宁姊姊……」
「乖,我没事的。」轻捏一下她neng白的脸颊,孤宁扬起笑,「我已经有破邪的线索了,先愿之镜也到手了,没问题的。」
「好了,进去结界里把你刚刚看到的那些再复习复习,不会的问我,一会还要练武功和法术,可没时间给你偷懒喔!」
?????
淅沥沥,淅沥沥……
孤宁发现自己又做梦了,和前两次一样的梦。她站在青石小路上,撑着那把熟悉的雪白油纸伞,打量周遭。浓雾掩去一切,四周很安静,只能听见细密的雨声,彷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在原地转一圈,想观察和前两次梦境有何不同,却因雾太浓而什麽也看不到,侧耳倾听也只有不止的轻柔雨声,什麽都没有。
在纸伞的遮蔽下她抬头仰望天空,仍旧是同样的深青天空和层层堆叠的烟灰云朵,雨丝从天而降,带来丝丝凉意。听着细密的雨声,她伸出一只手,试着感觉这雨有何不同,任冷凉的风扬起她的长发,她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疑惑中更多的却是恬淡柔和,让她那平凡的面容多了些韵味,让人移不开眼。
半晌,她收回手,伫立在烟雨中思索片刻,随即侧耳细听,试图从雨声中听出其他声音。淙淙水声自不远处传来,她g起唇角,和上次梦境一样往声源走去。
走没多久,就看见上次梦里所见的木桥,木桥横跨在小溪之上,不宽却没法一步跨过去的急流匆匆向下游奔涌,小巧细致的小桥则横跨流水之上通往对岸,却因浓雾而看不清楚对面的景象。
她走到桥头,停步,隐约看见一抹人影影影绰绰地从另一头走来,离她越来越近。从那模糊的轮廓能辨别出是男x打扮,可看不清面容,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只能隐约看见他g起一抹浅笑。
「你是谁?」
孤宁问完,人影却停止移动,也没出声,就站在那里。
她试着迈步向前,一边问,「你是谁?这是哪?」
人影依旧没有回答,也没有其他动作,静静伫立原地。
她越前进,雾却越来越浓,将人影淹没。
越发清晰的雨声在耳边回荡,孤宁的意识渐渐恍惚,直至闭上双眼。
孤宁躺在营帐里,睁开眼帘的同时露出她那双墨红眸子,还有些迷蒙的眼睛没有焦距,呆呆望着帐顶。
终於回神,她坐起身,一手放在屈起的膝盖上撑着脸,脸上表情满是不解。
「又是这个梦,虽然每次都有些许不同……到底有什麽含意?」
「那个人影到底是谁?」
风沙漫天,强劲的风扬起还残留白天热度的h沙,随风飞舞的沙子打在身上令人生疼,利刃似的风呼啸而过,遮去一切,彷佛天地间只剩h沙的颜se。
突如其来的沙暴从远方怒吼着向孤宁一行蔓延,以令人惊讶的速度b近,一行四人来不及找遮蔽物,只能连忙将骆驼牵至迎风坡,并赶在沙暴到来前从骆驼身上下来,躲在骆驼身後。
四人把包袱从骆驼身上取下、压在身下避免遗失,孤宁和青虹被路筝和无穹护在中央,尽力稳住他们不致被过大的风沙吹走,最外侧的则是卧在沙地上的四头骆驼,为他们挡去大半风沙。
四人压低身子,伏在骆驼身後,直到惊雷般的风声停止、身上不再有被风沙挫磨的感觉後才起身,看着和沙暴前全然不同的地形,一时都有些怔愣。
「那是什麽?」青红指向远处一道影子,「是建筑物吗?」
孤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还没仔细看清就听到路筝肯定的回答,「是建筑物没错,不过看上去有些破败,大概已经废弃了。」
路筝还要接着说些什麽,却被无穹抢先开口,一听到他说的话,秀丽的脸孔有一瞬间冷得像结了层霜,却很快就恢复如常,没让看向无穹的孤宁和青虹看见。
「废弃的也好,至少有较平整的地方能修整。」无穹看向孤宁,「现在也没什麽东西能判断我们所在方位、该往何方走,沙漠晚上又冷,不如我们先去那修整?等晚上依据星斗判断好方位,明天再走。」
孤宁点头,「就这麽办吧。」
路筝眯起眼,掩去眼底那一闪而逝的不悦,「那就快走吧,赶在夕yan彻底落下前到,不然那时可不好赶路,又冷又有其他蛇蠍虫蚁之类的开始活动,很麻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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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赶在天黑前到达,虽只是断壁残垣,却能从广大的遗址看出曾是座雄伟壮阔的城市。残壁斑驳,满是岁月留下的足迹,风沙在墙上留下一道道细微的划痕,昭示着这座孤城已在这片沙漠里沉默伫立良久的事实。
趁天还没黑透,无穹找一块相对完整的角落,和青虹略作整理後,开始布置简单的营地;路筝在四周巡视,驱赶蛇蠍虫蚁,并安下警示和防范用的陷阱;孤宁和青虹则拿出预备好的乾粮和其他补给,生火煮饭。等无穹和路筝两人都布置好,孤宁主仆俩也煮好晚餐,招呼他们来吃。
捧着热过的烙饼,孤宁有感而发,「不晓得我们还在路上吃热食时,望司那些正在受苦的百姓是否已经被木华拯救了,又或是已经结束这场灾难了?」
路筝笑看向孤宁,语气轻快,说出的话却特别现实残酷,「你也太相信木华了,她可救不了所有人,就算她是大妖也一样。」
孤宁皱眉看向路筝,忍不住反驳,「还是可以有点希望吧?人总要抱点希望才能撑下去不是吗?世上也不是都是黑暗的事物。」
路筝脸上的笑染上几分嘲讽的意味,似乎又回到少时和孤宁初识时戒心满满又愤世嫉俗的模样,「现实从来都是残酷的。明明你的旅途一路走来也遇到不少糟心事,对这世界的y暗和现实你应该也有所t会才对,怎麽还那麽天真?希望越大,最後落空时反而更令人绝望,你还是别抱太大期望b较好。」
「可又不是全然没有希望。」孤宁不赞同地反驳,「如果不抱希望,怎麽有动力去面对、改变现状?」
「又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改变。」路筝的声音有些冷,金眸也变得有些晦暗,「血缘、出身、年纪都无法改变,还有许多事也无法改变,抱再大的希望又如何?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拯救。」
「可在黑暗中,总要有点光啊。」孤宁认真说,「希望就是那抹光,就算再微弱,那也是光,有光就有支撑下去的动力。就算没人来拯救自己也没关系,能试着自救啊!没有希望怎麽让自己不放弃挣扎?挣扎、努力的同时,总有一线生机,放弃就什麽都没了。」
「你面对b你强的人怎麽挣扎?」路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当你所有挣扎都只是徒劳,甚至成为对方的笑料,你又如何挣扎?白se染黑就再也回不去了,抱着希望又能怎样?终究是脏掉的颜se,其他事也是同理。」
「是人都需要有个能喘口气的地方,否则就会像绷太紧的琴弦一样断掉,可有希望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因为还有可以呼x1的地方,能逃避一下残酷的现实,再回头面对。」
看见路筝那还是冷漠,有些嘲讽的神情,孤宁皱眉,「算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个了。我有我的想法,你有你的,我们谁也不能说服谁,那就这样好了,我累了,不跟你吵了。」
没等路筝做出回应,孤宁拿着晚餐站起身,「我去别处吃,晚点回来,青虹别跟来。」
「主子!」青虹也想起身跟着,却被孤宁按下。
「坐这里吃,是命令。」
收到孤宁的命令,青虹虽不甘愿,却也乖乖坐回原处,「是。」
看着孤宁离开的背影,无穹脸上的温和减了几分,望向路筝的目光也变得不善,「你何必如此?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你同她争做什麽?」不打算继续装纯良了?
路筝没理无穹,轻嗤一声,自顾自地吃他的晚餐,变得晦暗的鹰眼又多了几分空洞。
青虹看看走远的孤宁,又看看分坐两边的无穹和路筝,圆脸都皱成一团,却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默默地吃她的晚餐。
???
路筝瞥了吃完的无穹一眼,看他往孤宁离开的方向去,唇角弯起讽刺的笑,却随即阖上双眼。
他是跟孤宁在一起久了,染上她那种生活在光明里的人特有的天真吗?偶尔涌上心头的软弱和动摇已经很要不得,今天竟还跟她争执?他赖以为生的冷静和漠然呢?要是那nv人还没彻底疯之前他就这样,他早丢掉小命了吧。
他是为了找到预言中的异世灵魂才接近孤宁,其他人选都排除,只剩她和另一个大家小姐,都还没确定现在却几乎和她闹翻了,若是早些年,他大概已经被丢进万骨窟了。
早明白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满手血腥,染满黑暗,根本就不相信她口中那套「希望论」,却也习惯像她那样满口「希望」的人,也学会无视了。他很久没因这些言论气恼争执了,今天真是莫名其妙。
早知道不开口提醒她那些百姓不会得救的可能,这下惹恼她,他该怎麽继续任务?是否该换种方式?
孤宁走到不远处,看见一座祭坛,稍微清理便席地而坐,就着清冷的月光边打量祭坛,边吃晚餐。
古老的祭坛虽布满历史的痕迹,却更显其庄严神圣,有种长年累月累积而成的古朴和厚重感。
她靠坐在祭台边,抬头仰望夜空,虽觉得冷,却也没要马上回营地的意思。这是她第一次和路筝有这麽明显的观念冲突,虽然她知道他不简单,他之前的经历也能从他身上的疤痕看出有多艰难,可她从没想过他们的观念会差这麽大。
她以为她能给他一点温暖,让他多点对这世界的希望和温柔,不要那麽寂寞、把真心埋葬在最深处,可是她好像没做好,他从根本就否定希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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