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珠引 -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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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从t内离开的那瞬,没有了堵塞,廖芙顿时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从x内失去控制地流出,失禁的感觉让她不禁夹住了双腿,催促他:“好了……我们回去吧。”

    夜晚风凉,在海中待的时间太久会让她生病,徵鸣似乎也知道这点,于是带着她慢慢往回游。

    “哎呀。”她的手指忽然被什么又软又凉的东西碰了一下,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紧了他。

    “水母。”徵鸣瞥了一眼,顺手捞了起来。不过巴掌大小,晶莹弹润,像鸢尾花的花瓣,是淡淡的蓝紫se,还有海波一样的花纹。

    见徵鸣顺手就要将其捏碎,廖芙连忙制止:“别,别伤害它,这也是一条生命,多可怜啊。”

    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松开手指,任由它滑进水中。

    “在海里,这种东西多的是。”

    滑进海中的水母发出了蓝se的荧光,这光似乎具有传染x,像蜡烛点燃了草垛,周边一朵接着一朵绽放出蓝荧的光华。他们竟然闯入了一片游弋的水母群中。

    月华银辉下,海中出现了一条璀璨蓝荧铺就的星河,在夜se中如梦似幻。

    那荧光映在廖芙的眼中,她扬起笑容,感慨道:“真美啊。”

    他的视线落在她含笑的眉眼间,眨也不眨,应和地点头:“嗯,真美。”

    海中的水母星河幻梦般发着光亮,她用掌心掬了一捧海水,低头看去。可是离开了水母,这些海水又变成了普通的海水,不再发光了。

    “它们在海中出生,在海中生长,大海是它们的归宿。只有在大海中,它们才会这样绚烂夺目。”徵鸣低声道,伸出手,一只水母就听话地自动游到了他手中。

    他又将这只水母放进廖芙手里,于是,她手中那捧黯淡无光的海水也发起光来。

    软滑,冰凉,手感很好。

    廖芙下意识捏了捏,又想起什么:“我听说大海中,越美丽的东西越是带毒,看来也不都是如此。”

    徵鸣:“一样的,它也有毒。”

    廖芙:“?”

    看见她一下瑟缩的手指,徵鸣顿时恶作剧得逞般笑起来,笑得她有些恼时,便凑近脸颊,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声音低而缱绻,将人哄着:“没关系,它不敢的,我让它们不准蜇你。”

    果然,伏在她掌心中的水母非常温驯,一动不动,像透明的粟羊羹点心。见廖芙盯着看了许久,他又道:“如果你喜欢,可以养着。这种水母很少倾巢出动,在海中也算少见,今夜看了,下一次看不知是什么时候。”

    廖芙却摇摇头,将它重新放回大海里。

    “若我想看,以后还有机会,可它若离开了海,就没有机会回家了。它离开了家人,也会不快乐的。”

    水母群已经游走,被放下来的这一只跌跌撞撞、匆匆忙忙地扑棱着往前游,终于在即将消失的视线中追上了大部队,没入那条溢彩的流荧中,重新化作烂漫星河中一朵。

    徵鸣:“你真好。你对小水母也这样好。”

    他又说:“是不是对你来说,我也跟小水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廖芙赶紧抬起他下巴一看,他轻轻扭开头,不让她碰,银se的睫羽耷拉下来。

    哎哟,真是委屈惨了。

    “当然不一样啦。”她赶紧说,“世上只有一个徵鸣,这只小水母又不叫徵鸣,一点也不特殊,一点也不特别,当然b不上你了。”

    他这才展眉重新喜悦,亲了亲她的肩膀,害羞了般往她怀中拱了一下。

    廖芙感到自己哄孩子的手段越发炉火纯青,说不定等回到皇g0ng,都可以在一群小侄子小侄nv里面称王称霸了。

    今日徵鸣带她来海中,她也以为是他孩子心x,一时兴至。可这时忽然想到,这样鲜少出没的水母,为什么偏偏今日就被他们撞见了呢?

    徵鸣带着她回到了木屋。这一趟不知去了多久,月亮已经渐渐落了下去,天空泛起鱼肚白,廖芙也有些困倦了。

    可徵鸣还粘着她不肯离开。枕在她腿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显得分外安静。

    大概度过求偶期法纵列有致。昭帝也夸过她的字,这次的生辰礼,还是他觍着脸多次暗中提点,朝nv儿讨要来的。

    “朕的御书房总像缺了点什么,如果能得到一副字画挂在墙上,想必批阅这些乱乌糟的折子时,心情也能畅快许多。”

    廖芙思来想去,觉得《上林赋》最为恰当,磅礴恢弘,g织着王朝的盛世气象。

    写到一半,母亲带着嬷嬷送了碗桃胶银耳羹过来,笑着说:“玉光,快歇息歇息罢!不急在一时,若累坏了身子,我可要向你父皇讨个说法去。”

    廖芙搁了羊毫笔,吹了吹未g的墨汁,问母亲:“nv儿写得可还行?”

    “你做事稳妥,这方面我是从不担心的。”懿淑皇后看了一眼,拉她到一旁坐着。

    廖芙知道,b起司马相如,母亲更ai卓文君的词。她寻了张空白澄心纸,又写了一句白头y。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母亲展颜,将她这副字,以及旁的随手的字画都折好,让嬷嬷找来只金丝木匣妥善存起。

    廖芙的脸微微红了,没想到母亲会把她的乱涂乱画也收整起来。

    “那都是随手乱写的,您不必如此隆重。”

    “哪里隆重了?我nv儿的一幅字,朝臣百官的公子都恨不得千金来求。别说是一句话,就连你小时候刚学字的笔帖,我都收着呢。”

    ……

    梦中,她看着母亲笑盈盈的面容,内心忽然涌上一gucha0水般的伤心。

    母亲又展开那副字,看着看着,轻轻一叹:“愿得一人心,真好。”

    皇后母族强盛,宠冠六g0ng,执掌凤印。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说自己得到了那人之心。

    皇帝的心太大了,除了装着她,还装着天下百官,后g0ng妃嫔,以及无数的y谋猜测和忌惮。伴君如伴虎,嫁给皇帝,就注定永远无法得到一颗无二的真心。

    “若我未来的夫君,不能只忠诚于我一个,只牵绊着我,只对我全心全意,那我就不要他。”廖芙像个旁观者一般,听见那时的自己说道。

    她是玉光,是最受宠ai的帝姬,别的公主没有资格说的话,她有。说这话时她抬起了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若未来的夫君像自己父皇那样,三妻四妾,三心二意,连宠幸哪个nv人都要通过利益权衡,那她绝对无法接受。

    皇后亲昵地g了gnv儿的鼻梁,笑着道:“你是大夏最尊贵的公主,谁敢让你受委屈?若真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别说你父皇和皇兄不悦,就连我也定不轻饶了他。”

    廖芙张了张口,却听见夜幕四合中,一阵惊慌的嘈杂声响起。

    从椒房殿往外看,南边的朱雀门忽然燃起了火光。

    “琰王持虎符za0f!虎贲军已至g0ng南朱雀门,马上要冲进皇g0ng了!”

    一侍卫大叫着四下奔告,夜空中一支利箭s来,将其穿心而过,话音未落,骤然倒地。

    廖芙浑身都僵y了,冻住般站在殿前,看着鲜血从侍卫的身下淌出,汹涌地扩散成一滩血泊。

    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褪se。

    唯有那血se,鲜红刺目。

    ……

    她从睡梦中惊悸坐起。

    “你怎么了?”守在她身旁的徵鸣歪歪脑袋,有些困惑地问道。

    一只手伸过来,0了0她的额头,他的t温偏低,可廖芙的t温竟然更低。

    “你流了好多汗。”他低声说。

    今天是中秋的。可谁让这是主子的命令呢?

    他没有见过公主,只听说那是如今大夏的的面颊。

    他是个官差,在增城的衙门当捕头。半月前,增城按察使si于家中水池,si状蹊跷,si因诡异,而他接下了这棘手活,奉命调查此案。

    这一查,还真就叫他查出了些名堂。他现下有八分的把握,按察使的si和眼前这个垂钓的老头有关,而他有十分的把握,此人的真实身份……不是人。

    “老杨,既然已经追到这里,还瞻前顾后作甚!看我拿下这歹人,哈哈,又是功劳一桩!”

    观察的同时,同僚却按捺不住率先出手了。他们这支队伍意见本就有分歧,看见同僚冲出去的背影,杨章在心中大骂一声蠢货。

    那老人见到暗处捕头冲出,却丝毫未见慌乱,稳坐原地的身影更是未曾动弹分毫。

    然而,空中却有一道极细的银线牵动着,老者微微一抖手,垂在水中的鱼钩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飞出,g进了众人咽喉之中。

    血光乍现,鲜血迸s!

    杨章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气,因为克制不住的恐惧。原来这老者在此处垂钓,钓的不是鱼……而是他们!

    而坐在一地尸首之中的老人,依旧在垂钓。杨章忽然明白过来,他夜晚候在此处,是在等人。可什么人,会从海中来?

    遮越的乌云缓缓移开,夜空中逐渐露出一丝光亮。原本笼罩在黑暗中的景物,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揭开了面纱。

    杨章瞪大了眼睛,他看见原本空无一人的海cha0处,出现了一个男人。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容貌昳丽,只随意披着一件薄裳,乌黑的长发sh漉漉的,沾着夜间的cha0气和水雾。

    他从海中走来,走得很慢,似乎对“走路”这件事本身还不甚熟练,海cha0在碰到他之前,已经自动一分为二。

    近了,杨章看见他领口处蜿蜒出一道黑se的细绳索,那是一枚水光润透的玉佛坠,悬在敞露出来的瓷白x口前。

    “叔公。”他将黑发撩到耳后,声线清凌得似一捧寒潭溪雪,漫不经心开口,“你带了好多条尾巴来。”

    杨章呼x1一窒,他不确定,这青年是不是在说自己。

    “在增城杀了个按察使,闹出的动静大了点。”钓翁低沉的声音从斗笠下传出,“你把公主弄丢了?”

    徵鸣没有说话,手指漫不经心地卷了一绺头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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