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蝙蝠怪的腹部还挂着许多半透明的卵,卵里有东西在动,它们就隔着薄薄的透明的肚皮和学员们打招呼。这只更大的蝙蝠怪很快发现了残血boss不但瞬间满血,似乎还更进一步了。躲在教堂里的学员叫苦不迭,早知道会这样,他们还不如早一点冲出去把当时被围攻的轿子干掉。现在轿子都进化好了,说什么也晚了。以黑发学员为首的学员阵营已经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些披红的怪人和轿子里没有露面的九州新娘完全无视了教堂和教堂里的他们,它们收拾好战场就离开了。他们探出头,只来得及看那些古怪小人挑着担子连蹦带跳,一行队伍都连蹦带跳的离开了他们的视线。等这群带来巨大威胁的异常完全消失,学员们从教堂里出来,看着满地灰堆半天说不出话。远看就觉得战火猛烈,近看更觉得可怕。最后胜利且收下所有战利品的那顶轿子若不走,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收拾收拾吧,说不定还有其他异常。”黑发学员说。很快教堂里外都被收拾好了,弄坏的窗户也勉勉强强被他们用木板钉上。受伤的学员们包扎好,他们集中在大厅,一起等待黎明。“还会有异常生物过来吗?”
“不知道,不过先做好这个准备。”他们一直等啊,等啊,等到天边露出鱼肚白,等到其他的学员一个个回到这里,回到游戏的,依旧没有新的异常生物出现。不但他们没遇到,陆陆续续回来的学员也说一路安静得很,他们小心翼翼躲躲藏藏,但一个异常也没撞见。“难道那次的怪物集结就是这里所有的异常生物了?不能啊。”黑发学员通过对局部地区的统计,得出异常生物有一二百个的结论,但死在教堂附近的异常顶天了四十只。“不过倒是遇到了异常死亡之后的灰堆,估计有大佬在清怪。”过来的学员又说。“季星海?”他们的脑子里下意识就蹦出这个名字。都说这个人也进来了,却愣没一人看见过。正讨论呢,远远的传来了古怪的音乐声。不知道是用什么乐器演奏的,欢快里带着诡异,诡异里带着凄厉,凄厉里似乎还能嗅出点癫狂。此刻距离六点也就是二十多分钟,众学员都站起来,走到教堂外面,视线穿过残破的广场往声音的来源地看。明明已经是天亮的样子,那里却依旧乌云笼罩天空,一抹腥冷的红出现在路的尽头。“!”学员们下意识摸向武器。唢呐起头锣鼓助阵,欢快的纸人们敲敲打打。明明还算是喜气的曲子,愣是带着一股幽冥气息,很是接地府。举牌的奏乐的挑担的,甚至连花枝招展的媒婆都配齐了。季星海坐在宽阔又华美异常的轿子里,一手托着头假寐,头上垂落的一水柔亮的东珠轻轻晃动,珠光闪耀处,嫁衣上的金凤振翅欲飞。说是十里红妆,就是十里红妆,一个字都不带虚的。从囍牌出门,到轿子落地,就算拿尺子量,那也是刚刚好的十里地。而嫁妆中更是什么东西都有,从生到死,连棺材都配好。如果这是一场真的古代婚礼,这姑娘到死都不会花婆家一分钱,还有一堆留下给子女和孙辈。难怪人家说十里红妆是古代父母给女儿的最大底气,地位好比现代陪嫁房子车子铺子。季星海没想这里,他又没姑娘,他连个对象都没有,压根没这根弦。他就是觉得走哪儿都有轿子坐,怪方便的,离了还有点舍不得。要说有什么缺点,一来嫁衣太过繁琐,二么就是外头自带的队伍声势太大。可不是声势大?吹吹打打十几分钟,一件件华美的嫁妆箱子落下,堆满教堂面前的广场,那队伍都还没走完。吓得全躲台上的学员已经看傻了眼:这是什么阵仗?鬼王出行吗?只有一支从市政厅过来的队伍面面相觑:不会吧?不过他们站在最角落,也没人发现这几人的眉眼官司。“它过来做什么?不会是要趁着活动还没结束,和我们学员最后打一场吧?”黑发学员看看时间,摇头道:“应该不会。”他看向那些古怪的小人,据说也是九州出名的怪物类异常,纸扎人。它们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完整,身上的气息也更加危险。最后的这些时间,越来越多的学员赶到教堂。这些学员都遇上了这支队伍——没办法,去路口的必经之地。他们从一开始畏惧,到后面疑惑,再到最后就是恐惧中夹杂一点茫然。这些异常待在这里干什么?它们为什么不攻击人类?学员和异常的阵营都在扩大。现在学员和红衣队伍一个聚集在教堂,一个聚集在广场,泾渭分明。说来也奇怪,明明教堂位置更高,但不知道为什么,学员队伍被隐隐压制着,没人觉得自己是在俯视这支队伍。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学员觉得这场战斗应该打不起来,他们终于有闲心观察下面的队伍。这样热闹的boss出场场面,这辈子都遇不上几回。再听人一科普,这是九州古代女性出嫁的画面,其中一包土就是一亩地,一片瓦就是一间屋,学员们更是惊讶到心脏都砰砰跳。这么多的嫁妆呢,这要不是女鬼,怎么都……咳,反正,也不是不行,吃谁的软饭不是吃?随着红衣队伍人员聚集,天空也开始被滚滚黑雾覆盖。乌云之下,喜庆的红色似乎都染上了血腥味,还有股shi冷shi冷的感觉。配合那些圆脸的傀儡人和它们黑洞洞的眼睛,特别下饭。教堂里的学员们越加神情凝重,虽然不觉得会打起来,但手里已经拿上武器。终于,一顶金红色小屋子一般的轿子出现了,上面叠着七层的Jing美雕塑,上了金漆,贴了贝壳和各类宝石,奢华异常。八个纸人嬉嬉笑笑抬着,两边还有几个丫鬟打扮的纸人在撒花撒糖撒铜钱,铜钱一落地就成了纸片,糖块在地上翻滚,而花瓣和血一样红。教堂附近等着活动结束的学员都紧张起来:来了。轿子在广场稳稳停下落地。无数视线汇聚在轿子上,然而轿门久久未开。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谁也没有先动,一滴汗挂在为首的黑发学员的额头:这个异常守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六点到了。“六点到,万圣节狂欢夜大家过得愉快吗?是不是收获颇丰……嗯?稍等我接个电话。”播报员说到一半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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