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酒,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她不想看着儿子受苦,这般单恋下去,六殿下一辈子都不会知晓,到时候和和美美娶妻生子,怀酒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吗?对她的怀酒来说何其残忍。沈怀酒垂眸,半晌后抬起头:“儿子不孝,让母亲费心了。”“这不是孝不孝的问题,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不关心,怀酒,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文夫人着急,她恨不能替沈怀酒说出口,立马把六殿下圈起来。就算六殿下没那心思,好歹表明了心意,将来不会后悔。“像你父亲一样,挺起胸膛大胆说出来。”沈怀酒:“……”然后跟父亲一样,被岳父拿着大棒子赶出去吗?裴皎今天没走窗户, 特意敲了门。文夫人尚没有离开,不知道母子二人说了什么,文夫人的脸色不大好。“殿下。”沈怀酒的脸色透着苍白, 那张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虚弱的惹人心疼。裴皎皱眉:“这个时辰, 你怎么醒着?”他不想打扰沈怀酒,特意等到后半夜,没想到人是醒的, 穿着也整整齐齐。文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沈怀酒一眼, 没跟裴皎多说什么, 礼貌性的问候完便离开, 把空间留给他们。沈怀酒看着她的背影, 脸上浮现出不自然,除了在裴皎面前, 他没想特意隐瞒自己的心思,父亲跟母亲知道后不仅没有阻拦,还极力支持,这让他很意外。母亲倒罢了, 没想到父亲会同意,这两天父亲公务繁忙,他处于昏睡中,两人没有交谈,但肯定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痕迹,母亲告诉他, 父亲之所以不反对, 是希望他能找到活下去的动力。大夫说过,只有他拼命想活下去, 才有生的希望。裴皎走到床边,俯视着沈怀酒:“为什么不睡?”沈怀酒避开裴皎的眼神:“有些话想嘱咐殿下。”“你病着就别胡思乱想了,早些睡,不必等我。”裴皎坐下:“还是说,你对我不放心?”沈怀酒摇头,着急解释:“不,不是,我是怕殿下……”“怕什么?怕我为了你做傻事?”裴皎好整以暇,看沈怀酒紧张,心情愈发愉悦。他伸出手,动作自然的放在沈怀酒额头上,沈怀酒眨了眨眼,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裴皎的手划过他的眼睫,带着微痒,连带着心里也痒痒的。裴皎收回手:“还是很烫,怀酒,你有没有好好吃药?”殿下这语气,怎么像是哄小孩子?沈怀酒点头:“吃了。”
“真的吃了?我听说吃完药都会犯困,这已经到了子时,你不困吗?”裴皎说着,脱去鞋子:“往里边动动,你不困我困,你陪我睡总行吧。”“殿下不该来,明日还要进猎场,应该养足Jing神。”沈怀酒一边说一边往里面挪动,床很大,足够二人躺下。裴皎看着沈怀酒的动作,了然的笑笑。“我去不去对其他人都没什么影响,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怀酒,我希望你能参加。”“把身子养好,以后无论去哪儿都陪我一起,好不好?”沈怀酒何尝不想,如果他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肯定会时时刻刻陪在殿下身边,保护殿下,现在的他太弱了,反而需要殿下保护。“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睡觉。”裴皎翻了个身,沈怀酒就是顾虑太多,正常人有心事都睡不好觉,更何况是他。秋猎当天,裴皎起了个大早,穿上太子特意为他准备的骑装,这身衣服是来猎宫之前太子着人送他的,他在宫里穿什么都无所谓,出门自然要体面一点,不能被臣子们看了笑话。沈怀酒在裴皎动身的时候跟着醒来,看着他换好衣服,眼神中露出一丝惊艳。平日裴皎要么穿灰色,要么穿深蓝,从未穿的这般艳丽,一袭红衣在他身上并不突兀,反而衬的眉眼更加Jing致,双颊似是染了红,热烈而娇俏。裴皎抬眸,在朦胧的光中对上沈怀酒的视线。“好看吗?”沈怀酒瞳孔缩了缩,避开他的眼睛:“殿下穿什么都好看。”“这话我爱听。”裴皎心满意足:“好了,你继续睡吧,我晚上再过来。”现下还不到卯时,他得先去猎宫前候着,等待父皇发话。“殿下千万小心,莫受伤。”沈怀酒道,眼底隐隐带着担心。裴皎点头:“知道了,小管家婆。”“殿下……”“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裴皎先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打开房门,往猎宫外走的时候恰好碰到四皇子。裴修看到裴皎身穿骑装,挑眉道:“以前从未见六弟穿的这么鲜艳,确实好看。”裴皎腼腆的笑着:“多亏了皇兄,否则我还没有衣服穿,又要被七弟跟八弟笑话了。”“不过……”“不过什么?”裴修问。裴皎脸上的笑容僵住,慢慢收回嘴角:“不过,我宁愿皇兄没有这般关照我。”裴修心里明白,前两天发生的事他听说了,具体不太清楚,只知道裴皎、裴晋跟太子前后脚上了山,裴晋还找了一群公子哥,说是要去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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