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沈怀酒十八岁,也是他十八岁。裴皎已经忘了为什么会去,但他清晰的记得,那天的烟火很美,站在烟火下的沈怀酒也很美。那年他刚搬出皇宫,有了自己的宅邸,终于不用守宫禁,随时可以出府。当时沈怀酒虽然已经投诚,裴皎却不信他,不敢一口答应,更不敢露出半点想登上帝位的心思,他不说,沈怀酒便不问,只说如果他有需要,随时恭候。为了不被认出来,他跟沈怀酒都戴了面具,他戴的是一个兔子面具,沈怀酒则是狐狸。热闹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他跟沈怀酒边走边聊,沈怀酒走路慢,话也不多,但会为他挡开人,看到他有喜欢的东西也会立即买下来。其中有个捏泥人的老者,手艺非常好,裴皎摘了面具,让那人照着他的模样捏了一个,也给沈怀酒捏了一个,老者笑呵呵的看着他们,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公子,像是画里的神仙。沈怀酒摇头:“不过一副皮相罢了。”“可人人都爱好皮相,一张漂亮面孔,可以轻松的蛊惑人心。”裴皎半蹲下身子,看着泥土在老者的手里逐渐成型:“好巧的手,是不是只能捏存在于世上的人,若是只有形容,能捏出来吗?”“那就看公子如何形容了。”老者道。裴皎灵光一闪:“这样,你先捏一个我跟这位公子的结合。”“就比如……”“我的眼睛,他的鼻子,我的嘴,他的脸,这样。”老者再次抬头看了裴皎一眼:“可以捏,从前有妇人专门找老朽捏泥人,为的就是提前知道肚子里婴孩的模样。”“小公子的想法稀奇,两位公子模样俊秀,不管怎么捏都是好看的。”“那就先捏一个出来,我看看。”两人就这样坐在老者旁边,看着他捏了半个时辰泥人,裴皎的泥人先成型,Jing致小巧栩栩如生。他捧在手里细细打量,递给沈怀酒:“好不好看?”沈怀酒点头:“很像。”与殿下像极了,不过更像殿下小时候。“谁问你像不像了,我是问你好看吗?”裴皎咂舌,沈怀酒读书把脑子读傻了吧,还是故意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沈怀酒垂眸,定定的看着泥人:“好看。”裴皎满意了,等沈怀酒的泥人出来,他皱眉看了半晌。“可是有什么问题?”老者问。裴皎摇头:“没有,我总觉得眼熟。”“怀酒,咱们小时候见过吗?”沈怀酒九岁的时候被送到重华宫读书,应该是两人初见,那个时候已经算是半大孩子,可是当看到泥人的那一刻,裴皎脑海中隐隐约约闪过一个影子,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总觉得见过小时候的沈怀酒。沈怀酒刚要回答,最后一个泥人捏好,瞬间吸引了裴皎的注意力。
“好漂亮,这比我小时候可爱多了,怀酒,你看看。”他晃着手里的泥人:“跟你小时候应该很像,不过更Jing致了一些,眼睛更大。”沈怀酒的长相过于艳丽,但不爱笑,周身总围着一圈冷气,让人觉得不好接近,只要他一笑,就是蛊惑人的妖Jing。“这是殿下的眼睛。”裴皎微微一笑,露出两个酒窝:“这要是咱们两个的孩子,生出来定是个祸害。”“还好你我都不能生。”沈怀酒沉默下去,殿下嘴里总能冒出惊人之言,他已经习惯,却不敢苟同。男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两人谢过老者,朝着灯会行去,他们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花灯,其中有个兔子灯笼,耳朵还会动,裴皎非常喜欢。沈怀酒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猜谜到最后,把兔子灯笼赢了回来。此事惊动了店家,裴皎不便出面,一直戴着面具,沈怀酒甚少出门,店家不认识他们,但听说是丞相府的公子,谁敢阻拦?那天裴皎很开心,两人分开的时候,在桥上看到了烟花,绚丽而灿烂。也同样在那天,沈怀酒私自出府被发现,同沈卓决裂,沈怀酒搬出丞相府,再也没回去过。后来文夫人病重,他跟沈怀酒正在为储位做最后的努力,沈怀酒没来得及赶回去,也没能见到文夫人的最后一面。裴皎正走神间, 对面的人突然停下话音,表情紧张的盯着他身后。“太,太子殿下。”“参见太子殿下!”几人慌忙起身, 跪在地上行礼。裴皎攥了攥拳头,面向裴麒:“皇兄。”裴麒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小六交朋友了?”裴皎没有承认, 也没有反驳:“皇兄,我有点累,想先回去。”反正他什么都没有猎到, 没有必要留下等人清点猎物。裴麒慢悠悠的歪过头:“也好, 你第一次来猎场, 骑了一天马, 回去好好休息, 明日继续。”不急于一时,小六心中对他有芥蒂, 需要冷静一下。如今就算解释,小六也听不进去。裴皎还未离开,场中突然乱了起来,几个金吾卫从他面前经过, 似是在找裴晋。进入猎场的人大多都出来了,只剩下三皇子没有消息,没有人见到他,更无人知道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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