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和周予铭约好到他家吃r0u,将原本便一尘不染的房间又彻底打扫一遍。隔天早上醒来,却因为发高烧无法到校。
他不知自己为何发烧,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发烧,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碰见这事,但当耳温计cha入他耳朵时,显示四十点一度。
一烧就烧到极致,很符合他做什麽事都做到最好的个x。
方毅身t无病痛,起初打算到学校上课,但母亲看见这温度後,立刻将已经准备跨出大门的他拖回房间。从储藏柜找出普拿疼,先让他吃颗休息,说等下班回来再带他去诊所看诊。
方毅被母亲关入房间,避免他偷跑去学校上课。百无聊赖,只好拿出数学算。不禁懊悔没有多带几本课本、讲义回家,只能坐在书桌前算一整天数学。
或许是发高烧缘故,大概算二十多道题,方毅昏昏yu睡。想重新提神却难以专注,於是返回床铺休息。
他设一个一小时後的闹钟,阖上眼。然而这一睡就是半天,醒来时见天还亮着,不晓得是什麽时候。
他打开手机,发现闹钟已经响过好几回,这在他过去从来没有从未发生,连忙看向时钟,五点半,呆了呆,窗外传来学生们放学经过的脚踏车声,才明白已是傍晚。
居然从十点睡到五点。数学题进度还停留第六十一页的第十七题。
他正想起床上个厕所,再继续算数学,床头的手机忽然叮咚叮咚响。
他手机平时关静音,拿起才发现原来设闹钟时不小心转错音效,通知铃被转至最大,而闹钟仍维持静音。
方毅被自己笨到,心想发高烧真可怕,打开通讯软t,查看是谁发送一连串讯息。周予铭那张吃冰淇淋沾到鼻尖的头贴位於聊天室栏最上方,红se圆圈显示99+。
方毅一时想不到他发送大量讯息的原因,点开聊天室,那超过一百则讯息,都是藏獒大哭贴图。方毅皱着眉将讯息滑到最上方,五点十分时,他发一则讯息:
周予铭:学长你怎麽先回家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啊呜呜。
方毅这才想起身为某人的食物,他不能一则讯息都没告知就擅自请假。
否则,会发生像今天这种事。
方毅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单手打字:我今天发烧,没去学校。
周予铭:那我的晚餐怎麽办?
方毅看见那则讯息,原本燥热的身t凉了半截。
这人,完全不在意他发烧,只在意自己没东西吃。
方毅将手机放回床头,眼神空洞地拉棉被,重新进入被窝。
似乎是终於意识到不对,周予铭下一则发来的讯息是关心。
周予铭:学长发烧很不舒服吗?
但方毅已经往心里去,没再点开聊天室。在床上躺将近半个钟头,才想起某个约定坐起。
他答应周予铭不会不给他吃东西。
他不能让周予铭挨饿。
他打开手机,准备回覆他家中地址,房门忽然被打开。
纯黑se头发、矮小瘦弱的男孩出现在他房门口。
「学长,你有没有很不舒服?你突然不回,我以为你昏迷了。」
方毅惊诧。「你怎麽在这?」
「姐姐带我上来的。」
「不是,我说你怎麽知道我家在哪里?我跟你说过吗?」
「没有,我是问江敬成的,他说他之前来你家烤过r0u。」
阿敬那家伙,他改天要用排球攻击他pgu,怎麽随便泄漏别人家地址?
方毅还穿着睡衣,靠近脖颈的两个钮扣没扣,他赶紧拉整衣领,但又想到待会便要脱给周予铭吃,没有扣上。
见周予铭始终背着书包站在门口,他下床。
「进来,书包放地板就好。」
「学长的房间真的好乾净,地上都没有回收物,也没有衣服。」
「正常人房间不是都没有?」
「我有好多纸盒,都懒得拿去丢,衣服也都放椅子。」
方毅面露嫌弃,幸亏他当初不是提议去周予铭家吃。
方毅将门上锁,坐到桌前喝一口水,解剩下的钮扣。
「学长,你要吃冰淇淋吗?我去买。」周予铭忽问。
「为什麽要吃冰淇淋?」
「听说发烧要吃冰淇淋。」
「不用,你赶快吃一吃,我等等要去看医生了。」
「好吧。」周予铭盘腿坐在地上,等待方毅脱去睡衣,方毅又确认一次门有上锁,让化身黑生物周予铭扑到自己肚子上。
当周予铭的牙齿刺入到方毅皮肤,他却猛地喊一声。
周予铭被吓得变回人形,在方毅皮肤上看见渗血的咬痕。
周予铭过去几乎不曾看过方毅的伤口,因为癒合太快速,没反应过来,马上又有r0u可以吃。
但今天,他清楚看见方毅的r0u被自己破坏成什麽样子,又怎麽癒合。
周予铭呆坐在原地,见方毅咬紧牙关,像在忍痛。
「学长,你怎麽了?」
但很快地,方毅的面容恢复平静,「没有,我只是被吓到而已。不知道为什麽你咬我的时候,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是痒,但我没办法形容那种感觉。」
「你还好吗?」
「还好。现在没有了,应该是我发烧b较敏感,你继续吃。」
周予铭却有些畏怯,先用牙齿轻轻戳一个小洞试探。
「会痛吗?」
「你在问什麽?我怎麽会痛?」
「说的也是。」但周予铭还是没有大口咬,而是咬了拇指大小的洞。
「那这样呢?」
「你快吃。」
「喔。」
周予铭咬一大口,方毅没有反应,冷静地算起数学。後来的表情也一派轻松,周予铭慢慢卸下顾忌,回复平时的狂放。
六点四十左右,方毅父母下班回家,说要带方毅看医生,於是周予铭和两人打过招呼,背着书包离开方家。
「同学真好,还来探望你。」方母说。
「他帮我拿作业来。」
「去拿健保卡,你还有在烧吗?」
「没了,现在很好。」
就是腹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方毅将手放在腹部,r0u着周予铭咬过的地方。那感觉并非无法忍耐,只是陌生,令他感到畏惧。
孙东航抱x在一旁看张骏文写任务失败的检讨,偶尔瞄向外头风雨yu来的昏暗天空。
这时候下的雨,应该是那种结束後,便会突然入冬的雨。
张骏文气势薄弱地问:「那个……孙先生,我多写三倍字数,可以抵销其他惩处吗?」
孙东航用冷血浇熄他希望。「没这种事。」
张骏文哭丧着脸继续写检讨。
〈可aiくてごめん〉铃声响起。
张骏文以为自己听错,不苟言笑的孙东航,居然用这麽可ai的铃声。
他差点笑出声,被孙东航怒瞪,又假装认真写起检讨。
孙东航接起电话,不久後走到病房。张骏文趁机0鱼,将笔当成魔杖,怀念他车祸中遗失的宝贝。
大概五分多钟,孙东航返回病房,走到行李前,准备他的配备。
「我出去一趟,回来我要看到你写完。」
张骏文来不及哀求,孙东航离开病房。病房中剩电视声与他作伴,张骏文用笔敲桌泄愤,加快他写检讨书的速度。
孙东航没有告知他回来的时间。
他只能用他最快的速度完成。
孙东航穿上团膳公司的背心,推餐车进入学校。
公司恰巧急徵人,使他轻松获得这份工作。公司打电话过来告知他录取,当天就可以开始工作。
他带上前几日致电给廖禾钧,要他寄来先前队上再生人们留下的血包。
不愿浪费任何时间,在进入校园的第一天,展开行动。
他必须用最快时间逮到那已经被通缉半年的食人兽,将他对人类的伤害降到最低。
方毅的高烧一周才痊癒,家人以为他罹患怪病,带他到大医院求医。然而医生找不出缘由,而方毅本人也只是头昏想睡,并没有其他症状。
他住在医院三个晚上,每天除了算数学,还是算数学。方芸说他更有病的是脑子,烧到四十点五度还能满脑子都是段考,开启她的芭乐连续剧,配零食看。但方毅有什麽需求都会协助他,或是,偶尔b他吃自己开封後觉得难吃的零食。
第四天,他的高烧不明原因退去,一个礼拜过去,没有复发。
医生叮嘱有什麽问题必须随时回诊,让方毅出院。
方毅回学校时,已是第二次段考前一天,刚上教学楼阶梯,被不知道已经守在楼梯口多长时间的周予铭扑倒。
「学长你终於回来了,我、我好饿、饿、饿扁了,我要吃。」
周予铭的耳朵冒出半圆,张开嘴,往方毅的肩颈咬。方毅赶紧用力敲空心的铁栏杆发出巨响,捏他脸颊,「你醒醒,这里是楼梯,你确定要在这里吃?」
周予铭这才恢复人形,摀着红肿的脸蛋。「对不起,学长,我太饿了。」
「去地下室。」
方毅知道五天没吃东西的周予铭已经快丧失理智,用最快速度往旧科馆奔跑,见周予铭跑得慢还拉他一把,一到地下室,立刻开始解上衣。
但心急之下,有个钮扣一直剥不开,见周予铭已发出犬类散热的喘息、随时都有直接咬掉他的头的冲动,他伸过一只手。
「先吃这个。」
用单手解钮扣。
周予铭化为黑生物,将他的手含入口中,接着用他一口利牙,咬断方毅的左手手掌。
方毅的惨叫响彻地下室。
周予铭骇然,吐掉那只手,看着方毅刚被咬掉手掌的手臂,不完整的缺口,血犹如凿到地下水般的涌出。
学长为什麽叫了?
他转为人形等待着,等他的手掌重新长出,恢复完整的样子。
但只有无止境的血,洒在他们两个之间。
方毅右手捏着左前臂,捏出深红的指痕,五官扭曲,不停地哀嚎。
「周予铭你做了什麽?好奇怪……嘶……」
说着,从未在周予铭面前哭过的方毅,竟开始渗泪,喉咙制造着哀声,喃喃自语:「什麽……什麽东西?」
周予铭退後两步,跌坐在地。
「啊!啊!学长你、你的手为什麽、为什麽没有长出来?」退後的同时,周予铭的大拇指碰到被自己咬掉的那手掌,吓得大叫收手。
方毅使劲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啊……为什麽一直流血,为什麽没有停……呜……」
周予铭脑袋一片空白,也跟着sh了眼眶,直到方毅的制服大半边被断臂涌出的血染红。
「叫、叫救护车,我叫救护车。」
他拿出手机,拨打一一九。告知学校位置,挂断後又看向方毅。方毅疼得摇头晃脑,忽然晕眩向後倒。周予铭飞速起身,明明他最讨厌运动,测百米时总是跑最慢的那个,但是看着方毅的头就要和磁砖剥落造成的尖锐边缘相撞,他的脚步像踩上弹簧,跳跃,揽住方毅的腰。
他瘦弱的身子几乎抱不住方毅,但他还是使出全力,让方毅的身子停止在磁砖前。将他轻轻放在地面,蹲在他旁边,发现方毅并没有完全昏过去。
方毅的身t正强烈ch0u动,张着嘴「哈、哈」地吐气,不知是粗喘抑或呜咽。周予铭将他扶至角落,身上也开始被他的血浸透,方毅的声音逐渐微弱,周予铭惶惶查看方毅的身t状况。
「为什麽……」
方毅看着断肢,b起一般人看伤口的恐慌,他更像困惑。他不像常人避开视线,而是盯着那断面,偶尔疼得sheny1n。
「对啊……为、为什麽?我、我把学长的手、手,咬断了……」
周予铭浑身颤抖,不解、恐惧、难受与不舍同时笼罩他,两人在地下室等待救护车来临,十多分钟,和十年一般漫长。
方毅这个人,做什麽都要做到最好,手断掉的疼痛度是十级,方毅第一次接触疼痛,就来个极端。
事件过後,他一度有个错误认知,以为正常人每日都会与这种感觉共处,庆幸自己曾经身为再生人,少受十七年的苦。
後来才从姐姐那得知,他断腕是重伤,极度疼痛,家里除了生育他们的母亲,没有人遭遇过同样等级的疼痛。
方毅手术过後醒来时,已经是隔天,他戴着呼x1管,意识模糊,周围是加护病房的仪器声,令人感到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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