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会治好何大哥的,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陆清河垂下肩,眸子噙着泪,自嘲笑道:“因为你从来没有坚定的选择过我,因为你总是出尔反尔,因为……”因为他的师父说何玉该好起来了,实际上却毫无起色,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杨竖,进来,带夫人回府。也好,你现在衙门的差使也辞了,明日我们就一起回燕北吧。”杨竖果然从垂花门下走了出来,逼近银铃。陆清河摘掉了头上的红缨帽,用手指揉揉眉心。银铃大骇,知晓自己敌不过他的,“陆清河你要做什么,强抢民女吗?!你不要忘了这里就是衙门,时安老先生就在这里,你们谁敢动我!”陆清河摆了摆,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杨竖,愣着干什么,带夫人回府!”“陆清河你别逼我!你若敢乱来,我立刻就写状子上京告你强迫于我!”“告我?告我什么,告我jian污于你?你情我愿我的事,你现在说告我jian污你?”“我说过我不嫁的,你敢挟制我,你看我敢不敢!”杨竖被银铃的话吓一跳,从未见过如此胆大的女人,缩着手不敢动她。好像只要碰了她一根手指头,就要被她告的身败名裂一样。陆清河怒涨红了脸,推开他,欺身上前一把抓银铃的胳膊。“好啊,你告啊!你若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你只管去告!”他弯腰一把将人抗在肩膀,摔袍而去。探头看热闹的差役一个个跟避瘟神似的躲开,杨竖忙得紧跟在后。时安的身影猝然立于垂花门下,“陆清河,你还有没有王法!银铃是朝廷命官,你要绑她去哪儿,还不给为师放下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石台下发疯的男人,银铃倒挂在肩头上,气血逆转,头晕眼花中还在奋力捶打陆清河。“老先生救我!”她适时求救,完全忘了早几天骂得老头吹胡子瞪眼。时安中气十足的又斥了一句,“干什么,还不放下她!”“这是我和她的事,师父不必过问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他想要绕过时安,扛着银铃走出去,两个童子持剑一挡。“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这姑娘什么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当真要叫她把你们床上那点事,闹到圣上面前去?你丢得起这个人,你爹丢不起,陆家丢不起!”老人家臊着脸大骂,那姑娘气急了,连他也敢骂还有什么她做不出来的事!真真当的是在世奇女子,他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见那么驴的姑娘。当然陆清河也是头驴,两个人简直天造地设,活该是一对,爱恨情仇纠缠不清!作者有话要说:无法想象,刑部开庭审理夫妻俩睡觉的事情会是怎样的场面哈哈
一众大佬坐于案上扶额:夫妻打架,回家打去!时安:还好有我在,大佬cao控全场,不能叫小陆把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苗苗绑跑喽 大珠小珠落玉盘衙门外的锣鼓闹了很久才停下来,何玉的药包都放凉了。院子里的人,包括他的母亲在内都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才陆陆续续的现身出来。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他探头望去,外面好像下雨了,何母将木架上晒的药材收进了屋里来。摸了一下他的药包,何玉忙得解释道:“娘,她只是有事出去了会儿,马上就回来。”何母收掉药包,寻来棉布,擦干净他腿上的水汽,边忙边问道:“玉儿为什么喜欢她?”“因,因为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正直善良,心肠好到让人心疼。”“娘看不见得。”何母忽然道,那姑娘很会伤人,伤最深最爱的人。“娘还不了解她,待日后相熟了,您定会知晓她的好,喜欢她的。”何玉还想为她争辩,何母手拿着棉布,作动一顿。盯着他发了会儿呆,道:“玉儿除了她,还有喜欢的姑娘吗?”“没了,我只喜欢她。我知道我比不上公子的才学样貌还有家世,可我的心不假于他,我相信有一天她总会看到我的。”“是吗?”何母面色凝重,却又勾起了嘴角。帮他放下裤腿,推着轮椅到书案前,让他瞧书打发时间。屋子里添了炭火,关起窗很快就起了热气,将雨声隔绝在外。“公子,下雨了。”杨竖跟在陆清河身后,走出衙门,雨势就大了。外面也没了看热闹的人,只有一匹白马顶着大红花站在雨中。“杨竖,我错了是不是。我不该逼她的,她定是恨极了我才说那番话的。现在连师父也不帮我了,我……我怎么办?”“公子,算了。不值得,回燕北吧。”“不,杨竖我要等她!她一定会出来的,出来看不到我,她会难过的。”陆清河抢过杨竖捡起的嫁衣抱在怀里,亲自牵起缰绳,挺立于衙门前,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杨竖不再劝解,站一旁,陪他在雨中等。次日,最早看见他们的是巷子里使出的水车。车轴压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像是年迈的喘息,碾过陆清河浇透了的心。“杨竖,我们回去吧。我也老大不小了,该回燕北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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