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悄然无息的流逝,自打来到这丞相府,不知不觉已过了一旬。洛熙晨身上的内伤和外伤皆是极重,虽经过多日悉心调理和照顾,外伤已然恢复大半,内伤也因为鬼医的方子而渐有起色,惟仍虚弱至极,且内力仅恢复了两成。虽然她在丞相府的这些天过得异常安稳,又有北冥暗中相护,但是受君陌璃耳濡目染多年,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行走江湖数年,人性的Yin暗和反复她也算是见识无数。人心变幻莫测,唯有靠自己才是长久之道。谁都无法庇护你一辈子,自然得为将来筹划一二。毕竟谁也不能够保证这一刻还对你笑脸相迎、热心款款的人,下一刻会不会突然在背后捅你一刀,杀你个措手不及。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在利益面前,即便是血浓于水的至亲都能与你反目成仇,举刀相杀。「北冥。」随着洛熙晨一声轻唤,北冥不知从何处倏地出现在洛熙晨面前。「少主有何吩咐?」「你去打点一下,我今天要出去一趟,务必做得隐密。」「属下明白。只是阎凌那边他知道您要出去吗?」「他没必要知道。」不久后,两人在丞相府后方的小巷上了北冥提前安排好的马车,直奔城中心一间饭馆而去。车厢内,北冥看着洛熙晨那几无血气的面色,剑眉微蹙,语气难掩担忧:「少主,您伤都还没好,为何这么急着要出门?」洛熙晨因为伤重,说话明显有些气虚:「总不能因为这点伤就什么事都撒手不管了。我休养了这么些天,外头发生了什么我一盖不知,这可不是件好事。而我在丞相府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也不好让你三天两头往里头跑给我传递消息。」北冥轻轻叹息,他虽然常常被君陌璃嫌弃木头木脑,让他多和师姐洛熙晨学学,但他只是傻了一点,不是不懂事,言多必失、不会说话就闭嘴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洛熙晨和君陌璃一样,他们做事向来有自己的盘算和考虑,他是怎么也摸不透、猜不着,索幸乖乖闭嘴不再多言。丞相府距离城中心并不远,他们不久便到达目的地。洛熙晨头戴帷帽,一踏进饭馆,径直走至小二身旁,低声道:「一壶清茶。」
那小二迟疑了一下,旋即一脸歉意:「什么?不好意思,这位客官,我们这里没有清茶,您要不喝点别的?」「就要一壶清茶。」从小二的语气中可以感受到明显的不耐烦:「欸,我说你这人还讲不讲理?都说了没有!您要不是来吃饭的就出去,少在这添乱唉唷!」那小二话未说完,掌柜的赶忙从内室小跑而出,朝他的脑袋狠狠一巴掌招呼过去:「瞎说什么呢!之前教过你的都忘了吗?」掌柜又灿笑着将视线转向洛熙晨,点头哈腰道:「您这边请。」待行至暗室,那掌柜才急忙解释:「主人,外面那个是新来的,您」「看出来了。」洛熙晨不欲废话,单刀直入:「独孤兰鸢呢?我找她。」洛熙晨这头话音刚落,独孤兰鸢便从转角处步出:「少主?」看见洛熙晨的那一刻,独孤兰鸢心中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在她心里,洛熙晨非但对她有着救命之恩,更是在她走投无路之际,给了她一处安身立命之地。独孤兰鸢手提着裙襬以便加快步伐,上前就要行礼,却被洛熙晨给拦下。「坐吧,这里没外人。」而后洛熙晨又将视线投向掌柜:「你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待掌柜离去,暗室内仅剩洛熙晨和独孤兰鸢及北冥三人。「少主怎么突然来了?」独孤兰鸢稍稍打量了洛熙晨一番,脸上露出担忧之色:「这许久未见,少主看起来怎么好似憔悴了许多?」洛熙晨不欲多做解释,直接开门见山:「我只是来看看近期的帐务,顺道看看最近是否有发生什么事。」这些日子发生在洛熙晨身上的事情,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道明,况且独孤兰鸢也没有知情的必要。而独孤兰鸢也是个识趣、明事理的人,纵使她心中也有好奇,但见洛熙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于是只就洛熙晨提出的问题给予回复。目的已成,洛熙晨也没有要在外头久待的意思。一来,她此趟出府是瞒着阎凌,要是在外头待久了被阎凌发现她离开丞相府,难保阎凌不会追问她的去向。二来,她如今伤重,而萧玄翊想要杀她,怎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依她现在的情况,要是和萧玄翊的人碰上,对她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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