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婉儿无论是诗词还是歌舞都有造诣,有你和澜儿在身边,是本侯爷福气。”谢云谨起身,亲自扶着苏氏起身。
苏氏早已满面通红,她微笑着回望谢云谨,眼里都是情意。
夜柔声见状看向谢云谨,见他眼含笑意,只是那笑意却并不深。
待几人回到座位,亭前已站了数位舞女,正背对着秋樱,翩翩起舞。
一派都是和睦喜兴,夜柔声正欣赏着舞蹈。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阵喵叫声,然而,衬着留芳亭观舞的众人,忍不住生出怪异之感。
夜柔声朝后看去,只见亭栏边上不知何时蹲着只黑猫,正睁着
浅蓝色的双眸望着她。
黑猫体态丰腴,瞧着倒是养尊处优之相,现在却不似平时的慵懒,它龇牙咧嘴地露出森森牙齿,嘴里更发出怪叫。
突然它移开视线,一双诡异的蓝眼盯向夜柔声身边的李庶夫
人,嘴里更是发出不迭地的怪叫声。
夜柔声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正想提醒李氏,突然黑猫扑向了前方。
李氏身边的丫鬟如月早已察觉,牵起李氏已经站起身来。
然而身边的其他人并未察觉,夜柔声连忙大喊:“快跑。”
黑猫虽然状似凶猛,但跃到桌上便岿然不动,众人以为它要恢复乖巧了,然而它突然扑向不远处的苏氏。
“快跑啊,猫发狂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于是众人慌乱地往亭外涌去,夜柔声回头看了眼高高的亭栏,还是决定拉着倚翠奔向亭门,人群攒动,留芳亭已是凌乱一片。
好不容易,夜柔声被后头的人挤到了亭门边,往下就是台阶,
后边yin春院的吴庶夫人望了眼台阶,惊道:“天啦,台阶下边怎么多了石块,可千万不要被人踩住摔跤才是。"
话刚落音,夜柔声发现她的前面便是李氏,此时如月已不在她旁边,已不知被挤向何处,只她一人颤颤巍巍地走下台阶。
突然李氏发出一声尖叫,夜柔声清楚地看到,她好似不慎正好踩住了石块,脚下一崴,身体就如风筝般往前倾去。
众人见此,都不约而同发出尖叫。
夜柔声见状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上前去扶,忽然电光火石间,她的身后有只手使劲推着她。
千钧一发间,夜柔声脑海突然醒悟,她看向已摔在地上的李
氏,再看到那裙摆被浸入鲜血的暗红色,明白她这要是摔下去,后
果那是可想而知。
然而,身后不知谁手下一用力,她再坚持也站不稳。
于是在摔下去之前,双脚向右一转,身子并未朝前倾倒,而是跌跌撞撞摔到右边的花盆上。
“啊,嘶。。”夜柔声艰难抬起无力的手,摸向额角,果然,是shi润的一片。
她这是正好额头摔到花盆了。
倚翠本来正在查看李氏的场面,还在茫然失措时,直到看到自家小姐的动静,才清醒过来,立马呼救:“不好了,我家庶夫人摔倒了,快来人。"
现场一片大乱,顿时涌来很多小厮和婆子丫鬟,有扶李氏的,
也有婆子前来帮着倚翠扶夜柔声的。
谢云谨将老太君安顿在留芳亭不远处的石桌上,便前来看情况,当看到下身已暗红一片的李氏,和额角猩红点点的夜柔声时,脸色顿时变黑。
他压抑住愤怒,努力平静地吩咐阿庆:“快去请府医。”
“顺便,"谢云谨睥向在亭内乱蹿的黑猫:“将它抓住,查,好好查一番,究竟是谁在此时作乱。"
“是。”阿庆快步离开。
这时夜文鑫夜氏也已平复心情,她叫来身强力壮的婆子,将李氏扶去留芳亭旁的主院。
主院,偏室。
四五个丫鬟婆子不停地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由内端出,屋内的李氏发出止不住地惨叫。
闻声,谢云谨和夜氏满脸焦急,毕竟好几年来才盼来这一胎,虽然只是庶出,但有总比没有得好。
厅堂里的众位后院则是大气都不敢出,一旁额头裹着细麻布的夜柔声静坐,看向对面偏房内室的烛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时阿庆从屋外进来,带来了一个消息。
“侯爷,黑猫的主人已经查出来了。"阿庆低声道。
谢云谨回神,一双厉眼睥向阿庆:“哦,是哪个院的?"
下首的阿庆脸色有些怪异,慢吞吞地回道:“侯爷,此猫是,是杏华院的。”
夜氏闻言站起身,眉头微皱,秀丽的脸上带着疑惑与不信:“阿庆,是否听错了?"
“这杏华院不是李妹妹住的院子吗?按理说自家院子的猫与主人既然相熟,又怎会扑向她呢?”夜氏直言,然后看向身旁的谢云谨。
谢云谨不语,他凤眼扫向周围坐着的妾室,企图从她们眼中察觉细微,待看到苍白着脸静坐的夜柔声时,眸底轻微闪动。
“侯爷,奴才找到位也擅长治疗猫狗的马医询问了一番,他说
每年这个时候猫狗都爱发春,看刚刚那情景,猫咪眼睛发直,胡乱
蹿动,倒像是发春的行径。”阿庆弓腰道。
谢云谨凝眉沉思,而对面偏屋李氏的呼叫声越来越弱,这时,
一满脸苍白的嬷嬷从其门内走出,她双手都是鲜红的血水,看到谢云谨立马跪下道:“侯爷,节哀,李庶夫人的孩子已经没了,大夫看过了,那是个已成形的男胎。”
"什么?”在场的众人都惊讶不已,不少人更是面露可惜。
夜柔声闻言眼露凉意,她的手缩在衣袖里,死死捏紧拳头,才忍住想要当场抓出凶手的冲动。
夜文鑫立马扶住有些站不住的谢云谨,看着他满脸凄凉,她立马安抚:“侯爷,你别伤心,李妹妹还年轻,以后定会好消息传来的。”
苏氏也站起身,她走到谢云谨身边,替他端起茶盏:“是啊,侯爷,现在可不是追究黑猫的时候,李妹妹骤然失子,肯定事出有因,咱们怎么也得替她讨回公道。”
“事出有因?”谢云谨揪出字眼,眼里是浓浓的疑惑:“她不是绊住石头摔倒的吗?"
“妾身知道李氏落胎是因为石头摔倒,但是侯爷您也知道,这
常春园素来有下人打扫和清理,平时咱们可从来没有在园里见过一
块石头,还是半只脚大的。”说完,苏氏板着脸,用暗示的眼神瞟
向下首的吴庶夫人。
吴庶夫人心领神会,立马接着道:“是啊侯爷,出此惨事,妾身替李妹妹颇为不值,毕竟怀孩子无比辛苦,妾身是体会过的。李
妹妹突蒙大祸,如若不能替李妹妹报仇,想必在座的姐妹都不会依的。"
闻言,谢云谨点头,轻叹道:“你们说得对,阿庆,将前院的
管事唤来。”
常春园闹得沸沸扬扬,全府皆知,所以阿庆和管事来得极快。
宋管事跌跌撞撞在谢云谨面前跪下,他颤着年迈的身躯,一脸惶恐道:“奴才见过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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