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瞟见阮林在拍他,季怀邈压着嘴角,等阮林拍完,才把头转过来问他:“拍够了吗?”阮林跨了一步,挨到他身边,给他看手机上的照片:“我的天啊,哥,你照片根本不用修,自带氛围感的大帅哥。”听这彩虹屁,不愧是生意人。季怀邈看了眼,发现屏幕下方的预览小图,好像都是自己。他揽着阮林的肩膀,问他:“这相册里,都是我?”阮林大大方方的,一张张翻给他看:“你刚回来的时候,我没好意思拍。咱俩好了之后,我经常偷拍。”“拍得不错。”季怀邈重新戴好墨镜,酷酷地说,“不过数量好像没我拍你的多。”季怀邈背着前面的人,咬着阮林的耳朵:“主要是我多拍了些你睡着了,不穿衣服的。”阮林顿时觉得浑身燥热,硬撑着说:“那你可得收好你的手机,被别人看到了可不好。”“确实,你说得对。”季怀邈的气息还打在阮林的左耳,“别人看到,我会发疯的。”上岸后,两人沿着树荫下的步道晃悠着。阮林带了餐布,想着找个凉快的地方铺开。计划得挺惬意,但是事与愿违,现在明月岛上的草坪,不让人走了。阮林吸着气,想着去哪儿歇脚。季怀邈宽慰他:“没事儿,就这样走走也舒服,我都忘了津连港有这么漂亮的地方了。”路过垂钓区,阮林偏过头随意地看了眼。他顿住脚步,拽了下季怀邈的手肘,指着岸边的两个老人:“哥,你看那俩背影,是不是眼熟?”季怀邈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啊,看着像老叶和争先呢。”阮林大步走过去,站在两位爷爷背后,各拍了他们一下。叶爷爷一惊,还没回头就开始骂:“谁这么缺德!把我鱼都吓跑了!”“这手劲。”阮争先一边回头一边说,“果然是我缺心眼的孙子。”季怀邈走过来,勾住阮林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指指姥爷脚边的水桶说:“不吓你,你也钓不到鱼。”俩老人一起把头转过去,不想看这俩小的腻歪。看着阮争先拿着把大蒲扇,身前空空如也,阮林问自己爷爷:“争先同志啊,叶爷爷来垂钓,你是来陪钓的啊?”“走走走。”阮争先催他们,“你俩约会去吧,别烦我们。”阮林和季怀邈对视,不约而同地耸肩瘪嘴,然后一起抬脚走了。叶爷爷瞄着俩孩子的身影远了,才回头问阮争先:“和好了?”阮争先哼哼两声,说:“扣子又搬回海滨花园了,小院屋里的被子没来得及叠就跑了。”叶爷爷先笑了会儿,然后问:“我们年轻的时候这样吗?不这样吧。”“你跟老齐那会儿,是这样。”阮争先轻笑。
“是吗?”叶爷爷不信。阮争先肯定地回答:“是。”从年轻时做朋友至今的好处就是,自己记不清的事,还有人能记着。叶爷爷笑起来,声音里全是沧桑:“我知道小邈和扣子的事儿之后,跟老齐闹过。”“老齐骂我来着,说我只要面子,不管孩子想法。”“我么,一辈子都让着她。”叶爷爷用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随她去了,随他们去了。”阮争先笑了笑,说:“咱几个,老齐最疼孩子。孩子是好孩子,咱们能护着一天是一天,对吧。”没找到席地而坐的地方,阮林脑子一动,说:“我们去划船吧。”还好明月岛保留了这块业务,阮林先登船,回身接过季怀邈手里的袋子,又抓住他的手,扶他上船。小船的顶棚宽展着,挡住了太阳。脚蹬船,大家一般也蹬不了太远,但是季怀邈病一好,浑身是劲。阮林喜欢划船,脚下没停。两人超越其他游人,一直把船蹬到一座小桥边。阮林把吃的拿出来,有炸物,还有水果。“看,我想着你嘴巴没味儿,炸了酥rou和鸡柳。”阮林打开饭盒,夹了块小酥rou递到季怀邈嘴边。季怀邈笑着咽下,想起早上阮林做的早饭。平常随手煎的蛋,今天用上了模具。盘子摆在季怀邈面前,上面放着两枚爱心形状的煎蛋,旁边还点缀着小西红柿。阮林把季怀邈放在心上,那真是处处都看得出。这里不热,偶尔有一阵风吹过,小船随着水流晃悠两下。季怀邈没忍住,微微起身,凑过去按着阮林的头亲着。阮林怕船失去平衡,手把着面前的小桌,不知所措。但在阮林叫起来之前,季怀邈又坐了回去。“别担心,这就是个重量配平问题。”季怀邈拽拽衣领,运筹帷幄的样子。又一次瞟了眼季怀邈旁边的盒子时,阮林说:“哥,拿出来吧,我怕蛋糕化了。”原来阮林早就看明白了。从停车场出来,季怀邈提着从后备箱里拿出的蛋糕盒子。蛋糕盒外面套着黑袋子,季怀邈欲盖弥彰地跟阮林说这是应急用的东西。“哎,真是太熟了。”季怀邈拆袋子拆盒子,把蛋糕拿上桌,“不好制造惊喜了。”阮林笑眯眯地说:“怎么会,吃饭的时候你出去,我猜出来你是去拿蛋糕,我自己感动了好半天呢。”“是么。”季怀邈听他这么说,反而有些过意不去,“看看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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