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讲得较为委婉,同时安抚黎洛,没必要过于忧心,普通照顾就是了。黎洛想给宋祁于转单人病房,四人间太挤,隐私性差。医生没同意,超一线三甲的医疗资源紧张,能住四人间都不错了,要不是还有检查,指不定今晚都让走了。当然,这话不能讲得太直白,医生安慰说:“家长也平常心一点,她现在只是骨折,要是明天没太大的毛病,都用不着开刀动手术那些,养一阵子就行了。你这两天费点心看着,有什么有我们在,可以随时找医院。”值守的年轻护士过来统计信息,拿表让黎洛签字,走过场地问:“您和病人是什么关系?”不提叶知文,黎洛说:“她是我爸的学生。”年轻护士一愣,脱口道:“病人家属呢,在北京不?”黎洛说:“不在。”“能联系得到吗?”“已经去世了。”闻言,识趣不刨根问底,护士很有人情味,及时打住,转而对黎洛交代了几句,叮嘱今晚要做的事。黎洛这时已彻底冷静下来,冲护士道谢。再进病房,宋祁于已在吃东西,驾校教练和男生又进去了,病床前多了两个人,是薛时义的父母,刚从楼下上来。那家人还是很讲理,一点不含糊,见到黎洛就连忙找她谈,承诺一定会负责,他们会承担治疗费用和后续的赔偿,另外还会找护工来照顾宋祁于。这样的态度简直良好,挑不出半点毛病。黎洛还算能接受,只说:“等结果出来了再走正规的流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薛时义的父亲很有担当,连连答应,一旁的母亲也推薛时义一把,十分通情达理,让自家孩子快点当面道歉。黎洛这才正眼打量起薛时义,发现男生也是年纪偏小的样子,估摸十八九岁,一问,原来才刚满十八,开学就大二了都。因着这几天一起练车,薛时义早都认识宋祁于,还比较熟悉,他心里愧疚,红完脸又红耳朵,脸皮很薄,都不敢和黎洛对视。尤其是站在宋祁于旁边,这孩子一开口就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利索了,甚至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先前都不这样,这下搞得跟什么似的,好像黎洛要吃人一般。待好不容易讲完了,见黎洛没怎么样,只是刚进来那会儿比较凶,薛时义暗自松了一口气,转头暗暗打量躺着的宋祁于,满脸自责,又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别扭。薛时义很关心宋祁于,小声问:“真没事啊?”宋祁于摇头。“对不起。”“没什么。”他迟疑了下,似乎有些为难,开不了口,酝酿片刻才讲:“我会照顾你,直到你痊愈,抱歉……”宋祁于浑然未觉哪里奇怪,只当他心有歉意,没当真,反而少有地大气宽慰对方。薛时义轻轻说:“都是我的错。”黎洛注意到了这一幕,怔了怔,本以为薛时义是哪个不认识的路人男生,孰知看起来和宋祁于关系很好。
在家也没听宋祁于讲过,要不是这事,黎洛压根不会见到这号人。不由得对薛时义多看了两下,黎洛像是看出了什么,不动声色旁观。两边细聊一番,驾校教练无意间提起,原来薛时义也是北大的学生,还是宋祁于的准学长。而且薛时义本地人,和她们住同一个小区,还只隔着两层楼。黎洛和宋祁于住八楼,薛家在六楼。倒是挺巧,偏生就在一个驾校遇上了,难怪两个小年轻会这么熟悉。双方的家长在交谈,宋祁于和薛时义都不咋在乎,他俩聊了会儿。薛时义问宋祁于:“喝水吗?”宋祁于漫不经心说:“不用。”薛时义问:“好像车祸以后不能喝水。”宋祁于回道:“我这个应该不至于,医生也没讲。”“那你口渴不?”“不。”“这样。”“没到内伤的地步。”……听不到他们在小声说什么,黎洛没注意听薛时义父母的话,一会儿,回神,淡淡说:“今晚不急,有事等后面再商量。”薛爸掏出一张名片过来,同黎洛交换电话号码。他们都认识宋祁于,之前见过,难怪这么好说话。黎洛又是一怔,对宋祁于的交友情况完全不了解,此前一次都没见过这一家子,在听到薛爸讲宋祁于还去他家等过薛时义,当即就转头看了看。“还好是一个小区,后面孩子有事,黎小姐您只需要讲一声就行,我们随时都能到场。”薛爸说,“对了,小于讲过你工作很忙,等出了院,白天把小于送到我家吧,反正时义放假了,也能照顾她。您别担心人手的问题,我们都会负责。”黎洛没应这句,当作听不见。送走教练和这一家子,黎洛拉陪护床到这边,一面铺床,一面随口问:“你和刚刚那个男生,在驾校认识的?还是小区里?”“怎么?”宋祁于反问。“不怎么。”“驾校认识的。”黎洛径直道:“你们很要好?”宋祁于实诚,嗯了声,说:“还行。”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意料, 听着就模棱两可,莫名暧昧。手上的动作变慢,黎洛抬抬眼, 无端端就忽然接不上话茬。本就是随口一问,以为宋祁于会像以前那样没所谓,结果这次不大一样。当初和孙昭他们交友时可没这么直接, 都是相处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接受新同学, 如今才刚换了环境, 却与高二那年大相径庭,很快就适应了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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