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不笑的时候很像大师兄。并非是指外表。大师兄长得跟不食烟火的玉面佛子似的,而三师兄和四师兄这对孪生子则更偏向世俗定义的俊美。不过,三师兄冷漠睥睨人的模样与大师兄颇有几分神似。刚被噩梦吓醒就对上这样富有攻击性的目光,妙妙瞬间冒出冷汗。她试探着喊了声:“三师兄?”三师兄仿佛遭了梦魇,突然被她这一声喊回神智。他眨了下眼,然后那张脸上逐渐浮现出平时常见的笑意。最近弟子们私下议论三师兄训斥不留情面,给他起了个笑面阎王的诨名。妙妙知道此事,可她不在被三师兄管教的名单里,她认识的三师兄脾气又好处事又稳重,撞见她半夜煮面都没有说她,还帮她打水洗碗。妙妙刚住进三师兄院子时没睡好觉。庭院里栽了太多灵植,其中有些在夜晚会散发出莹莹光芒,光线冷不刺眼,但透过窗户照进床榻还是令她有些不适应。妙妙没跟别人说,三师兄还是注意到了这点,房间的窗户不知不觉被糊上了一层不透光的纱纸,当晚她睡得很香。三师兄就是这种事事周到不厌其烦很会照顾人的性情。妙妙对三师兄印象很好,遇到现下这种反常事态,她首先想到的是三师兄cao劳过度,莫非半夜回房时太疲累不慎开错了门?深夜冷风一吹,妙妙陡然一悚。窗户开着。冷风灌进室内,同样攀着窗台延伸进来的还有院子里那些发光植物。妙妙睡前给门窗都上了插销,此刻门闩仍然好端端待在原处,窗子却开了。就算半夜昏昏欲睡也没有爬窗的道理。“小师妹。”三师兄见她终于认知到现状,一手依然攥着她两只手腕提过头顶按进软枕,另一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脸。三师兄笑得温和又亲切,他说:“你不要怕我。”妙妙忽然意识到三师兄的笑很像师父。他长得像四师兄,冷着脸像大师兄,笑起来像师父,浑身上下都刻着别人的影子。三师兄像很多人,就是不像个活人。妙妙太好奇了,没忍住问了句三师兄你是不是邪祟。三师兄笑了。他偏过头去,笑得肩膀都在抖。师父不会笑成这样,所以这次大概出自三师兄的本心。他勉强止住笑声,开口:“是哦,三师兄是吃人的邪祟,现在就要把小师妹吃掉了。”妙妙感觉脖颈有点发痒。她想挠痒可手还被抓着,不自觉蹭了下被褥,突然发现周围挤满了藤蔓。那些发光灵植从窗台攀进室内,从床脚爬上被褥,它们有类似于藤蔓的细长形体,表面覆盖着交迭的圈状花纹。其中有一根细嫩新芽贴上妙妙的脖颈,它还在努力往上攀爬,蹭动间带来令人不适的痒意。但与其他灵植相比,这点痒反而不重要了。有枝条缠住她的腰,有藤蔓解开她的衣裳,还有两片不同的树叶在扯她衣带时发生了争执,两者打得不可开交,最后一致把衣带扯断了。妙妙的皮肤裸露在空气里。最后一片衣物也被卷走,她像是砧板上的新鲜鱼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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