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前一花,原本还在身后的人,如移形幻影一般到了面前。“娇娇,你为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救过你?又为何说你一刻也不会忘记我?”她是这么说的吗?她的原话不应该是记得他的恩情,一刻也不敢忘,而不是不会忘记他这个人。但……她确实是想让人误以为如此。“是我说的。”所以她大方承认,“还不是那些人的算计太过恶心了些,我不胜其烦,只想尽快他们死心。我想着我们朋友一场,你应该不介意给我当成盾牌一用。”“不介意。”萧翎说。他巴不得人尽皆知!他的眼神无比幽深,深渊之处乍起的火光极其的绚丽,哪怕是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问,答案已是昭然若揭。谢姝避开他灼热的视线,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竹叶。或许自己对他的喜欢不止是一点,应该是比一点多一点。他压着眉,火光从眼底溢了出来。“多一点是多少?”谢姝:“!”大意了。她怎么又忘了,这人会读心术!手中的竹叶似乎都变得烫手起来, 灼得她掌心火热。那热一直延续到心间,心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不是害怕。而是她好像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现在没那么在意和防备萧翎的读心术。这个发现让她心惊的同时,又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动摇。“我不是说过让你别问。”“好, 我不问了。”“那天晚上的事,是你帮我的第六件事。”“好。”萧翎似乎变得很好讲话, 又靠近了一些。他从来不知仅仅是这么看着一个人, 却能让他如此的欢喜。无论眉眼, 无论颦笑,便是那发际恣意张扬的小绒发, 在他眼底都是无比的可爱俏皮。谢姝不避他的目光,问:“那晚刺杀的人, 你可知是谁派来的?”他眸中的光极速隐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底的漆黑。死士如死物, 内里一片虚无, 若无刺记, 很难辨出是谁的人。但那批人的手法同九年前的极其相似, 应是同样的幕后主使。几乎不用他回答, 谢姝已从他的表情中猜到是谁。他以身试险, 还受了伤,图的到底是什么?有时候谢姝觉得自己很了解他,他的心机他的城府在自己面前一览无遗, 但此时此刻,却又觉得他太过深沉, 无法一探到底。等等。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她竟然想真正去了解一个人!萧翎看她的目光又发生了变化, 越发的深不可测。四目相对, 一切的一切,彼此都心知肚明。“娇娇,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对于这个问题,谢姝早有答案。“有毒的点心。”且还是色香味俱全的那种,让人垂涎,又惧怕其毒。“有毒的点心?”萧翎咀嚼着这几个字,“为什么是这个?”“自己想。”谢姝别开视线,岔开话题。“上次你找人试了药,可有什么消息?”萧翎目光沉了沉,应是猜到了其中深意,不由得嘴角往上扬了扬,当谢姝有些嗔恼地看他时,他又往下压了压。“据那人说,服用了养气丸,又用安神花充枕头睡觉之后,夜里睡得很是香沉。”应该是这样的。若不然祖母也不会觉得有用,而用了这么多年。“那这一次,你也找了人试药吗?”
萧翎点头。谢姝神情严肃起来,“我派人问过查过颜老夫人,她一直用安神花泡水喝,且未到流放之地,中途已经病逝。她年纪大,死因或许很复杂,但那方子中的几味药和安神花结合在一起定然有些不妥,否则也不会有人质疑她吃错了药。所以这次试药的人,你事先要与其说清楚,另外我出五百两作为补偿。”“小殿下心善,臣定会安排妥当。”这都什么时候了,竟打趣起她来。她哼哼着,“我可不像某些人,承诺的银子不给,还用大王八抵账。”萧翎扶额,暗骂自己自作自受。“我错了。”“你哪有错啊,你那时候多威风啊,比民间那些大财主还要厉害。我当时就是一个给你做工的小可怜,你还不是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想怎剥削就怎么剥削,我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娇娇,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念叨我一辈子?”“是。”话一出口,空气都热了几分。一辈子啊。听起来像是互许终身。这时竹林外响起一声哨声,萧翎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让谢姝等在原地,然后如一道疾风般,瞬间就没了踪影。谢姝愕然,说好的受伤呢?一刻钟后,他再次如旋风一样回来,表情有些凝重。“章三出事了。”……章也此时头都大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昨夜他不过是下值后与两个同僚约在清风院附近的酒楼吃酒,谁知醉酒之后醒来身边躺了一个女子。这女子他还认识,正是秦国公府庶出的二姑娘。白萋萋哭得死去活来,几度寻死都被人给拦下。虽然她已整理过鬓发与衣服,但那种与人欢好过的痕迹依然可见。这里离清风院最近,已有人报了官。因着是清风院自己人犯了事,自然惊动了院正方大人。不多时秦国公白荣和白萋萋的生母婉姨娘赶到,那与白萋萋长相相似的美妇一进门就哭天抢地。“我的萋儿,出了这样的事,你可怎么活啊!”她楚楚可怜地看向白荣,“国公……儿若是活不了,妾也不活了。”她年纪已不小,但动人的风情入骨,一垂泪一低头之间,将白荣的花花心肠拿捏得恰到好处,若不然也不会受宠这么多年。白荣认出了章也,常年被酒色浸染的脸上假装出恼怒的样子,实则心中大喜。如果自己的庶女能攀上章家,对他而言只有好处。“章贤侄,这到底怎么回事?”章也抿着唇,一言不发。之前方大人已经问过了,那两位与他同饮酒的同僚也被问过话。他与同僚们的话都对得上,那就是他们确实一起喝过酒,一直到近子时同僚们离开。这种酒楼的雅间皆有床铺,为的就是客人们酒意正酣,宵禁之后正好歇息一晚。他迷迷糊糊记得自己酒气上头,人也十分困倦,等同僚们走后没多久便已歇下。而白萋萋说的话,让他十分震惊。白萋萋说自己心疼原来的嫡母张氏受苦,想趁着张氏被流放之前打点一二。他先是百般推脱,后来答应见自己,并与自己约在了酒楼。“……着章相何等人物,有其父必有其子,章大人定然不会欺我一个女子。他与我约在子时,还在酒楼,想来是怕被别人看到。没想到……竟然……”她扑进婉姨娘的怀里,再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方大人已请了稳婆验过她的身,她的身已破,且身上残留着男子的东西表明她几个时辰前确实与人欢好过。“姨娘,出了这样的丑事,我还不如死了算了。”白荣闻言,嚷嚷着,“我说章贤侄,我好好的女儿被你祸害了,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时章相也来了。白荣一看到章相,眼神都热烈了几分,“章相爷,你来得正好。我们白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家的小子欺负了我的女儿,这事你若不给我们一个交待,我定要去请陛下做主!”他的目的不是定章也的罪,而是借此与章家联姻。章相沉着脸,怒其不争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有没有做过?”“没有。”章也回答得斩钉截铁,纵然他不记得睡着之后的事,但有没有做过他还是知道的。何况他是当事人,他有没有约过白萋萋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白萋萋分明是在撒谎!这事棘手,所以他在等萧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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