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越山一激灵,站起身,先跟怀聿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怀先生。”“叔叔早。”“早,早。”潘尹川叹气,抓着怀聿的胳膊说悄悄话:“怀先生之前还严令不许我家里人发现我和你的关系……”怀聿飞快地道:“是我不好。”潘尹川摇头:“不,我是想告诉你,你看这个样子,多奇怪啊,我爸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所以我也不想带你到家里来。”怀聿:“……”他扭头看了一眼,潘越山正在到处翻电话本,嘴里念着:“我给你们叫个早餐吧?哎,老孙那早餐铺子的电话呢?怎么找不见了?”说完,潘越山又顿住了:“怀先生好像不应该吃这些啊,尹川,你陪怀先生出去找个高档餐厅?不过咱们这儿也没什么高档早餐……”怀聿将视线转回来,压低声音说:“你爸爸不是为我而慌乱吧?”潘尹川愣了愣:“是……因为妈妈的事?”怀聿轻拍了下他的背:“你去问问就知道了。”潘尹川心想难道是我接受程度太良好了?听完妈妈的“秘密”,没觉得有什么。他走到了爸爸面前,拽了拽爸爸的袖子,低声问:“爸,你昨晚没和妈妈吵架吧?”“吵架?为什么要吵架?”潘越山困惑地放下手机,然后重重一叹气,愁眉苦脸地拉着潘尹川小声说:“就是有点危机感。”“危机感?”“配不上你妈妈了……”潘尹川:“噗。”原来就纠结这个?潘越山看了一眼时间,心思都不在这里了,连声说:“你跟怀先生自己玩儿吧,我得出去买东西,你妈妈给我列了个单子……”潘越山这一去,就没着家。等到晚上,汪琇打了个电话回来说她和潘越山在外面吃,他俩自己解决。潘尹川:“……”真的和想象中的见家长完全不一样!!!爸妈居然也不担心他受怀聿的压迫?怀聿从厨房转出来,手里举着锅铲。“你说过不想被邻居看见我,那我们就不出门了。”alpha跃跃欲试,“这样,我来做饭。”贤惠的alpha,一定会得到家长的青睐吧。潘尹川冲上去抓住他:“你可以被看见了,我们还是出门吃吧,我不想我爸妈回家发现厨房烧没了。”怀聿任由他拉着往外走,嘴里平静道:“我做过战地餐。”潘尹川:?那能一样吗?门打开。他们刚走出去两步就撞上了出门乘凉的邻居。“嚯,小潘,这应该是你对象没跑了吧?”大爷兴奋。“嚯,好高!”这是大妈的感叹,“那……那不能是给你当老婆的吧?”怀聿微微颔首,衣冠楚楚,声音动听:“谢谢,我是。”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对象,还是老婆。邻居们瞠目结舌目送他们远去。“那对象长得还挺像电视里那怀先生的。”“那不可能,怀先生手拿锅铲,你想想不觉得离谱吗?”“就是!我看新闻了,那怀先生病得重,没准都进icu了!”汪琇夫妻在外头待了两天才回来。回来发现家里就剩他们儿子了。“怀先生……”“回中心城了。”潘越山舒了口气:“原来是回中心城了,我还以为这两天脑子不好全是做梦呢。”
这边怀聿飞机落地,是张助理来接的机。上车后,张助理就将一叠文件放在了怀聿的膝头,一边说:“严少校回来了。”怀聿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问:“林少晏呢?”“没见一起。”怀聿翻动文件的动作一顿,张助理立即知趣地问:“要盯着九河市那边吗?反正也不当潘小先生的面了,半路就能把人截杀了。”怀聿动了动唇,话还没说出口,骤然间弓起背咳了点血沫出来。他平静地从张助理手中接过纸擦了擦唇边的血点子:“不用了。这世界上没有真正不透风的墙,做了,就要有被发现的准备。现在我和潘尹川好得很,犯不上杀他。”张助理不由掂量了一下“好得很”这三个字的分量,问:“潘小先生不跟我们走?”怀聿只用简单几个字总结了下:“逼紧了要翻脸。”张助理愣了下,那这还算“好得很”?“潘小先生看见您这样,就没心软?”张助理纳闷。怀聿抬起头,语气复杂:“他要是看见我病情反复,不一定会觉得心疼,但一定会觉得,原来他对我的病情康复没那么重要,既然这样那不用见我了。”张助理语塞。小潘还真不是谁来都能追的,明明看起来是很好搞定的人……怀聿低头继续翻阅文件。张助理则检查了一遍椅子下面的冷藏箱。一共十二个插槽,上面是抑制剂,下面是镇静剂。总共空出了五个位置。张助理头皮发麻,合上箱子说:“我现在把您的使用情况反馈给医院。”怀聿点了下头,神色还是没什么变化。这就是alpha的缺陷。早前潘尹川跟他只是契约关系的时候,他的占有欲其实就已经强得过了分了。与生俱来的侵占欲,不会因为真心的喜欢而减弱,只会加倍肆虐过每一根神经。对普通的alpha来说,通过标记结合,就能舒缓这样的冲动。但对他来说。无法标记,就会更加挑动神经。类似于“可爱侵犯”,当想要而得不到的情绪走向极致,甚至会在凝视对方的时候,生出想要将牙齿切入对方皮肤,恨不得将对方弄死在床上的念头。而他现在处在小心翼翼的求偶期。连想she在潘尹川身体里的念头都只能收敛起来。怀聿抿了下唇,尝到嘴里还未散去的血腥味儿,神经从平和逐渐转向兴奋。“卓家那边尽快处理了,我来亲自动手。”张助理闻声说:“您的身体……”“光靠医院的治疗不行。”怀聿简单道。张助理也是alpha,他当然也明白,有些欲望,如果无法通过标记平复,那就只能用血腥来舒缓。所以alpha多是好战分子。信息素越强,倾向越明显。怀先生已经是其中难得的理智人了。又是没班上的一天。潘尹川倚在沙发里,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一串长长的死刑名单滚动播放。潘尹川看得头晕眼花,不过勉强从里面瞥见了一个名字“卓辉”。这就是上次怀聿跟他说的,在他抑制剂里动手脚的人。这么快就处理掉了?潘越山坐在一边,突然感叹:“现在看新闻都觉得别扭了……”他话音落下 ,电视屏幕里就闪过了怀聿的身影。虽然只有极短暂的两三秒。男人西装笔挺,持手杖。潘尹川一下想起那天的对话。嗯?腿疼了?旧疾犯啦?潘尹川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查了下中心城的天气。昨天是暴雨,今天是小雨。潘尹川捏着手机犹豫一会儿,手机先自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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