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结局之後(NP) 新修 - 第三章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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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呦!新鲜的鱼yan草,一两三十铜呦!"

    "看过来看过来!本坊新研制的天草雪莲膏,润肤美肌,一盒算您一两银就好,这位老爷意下如何,要不添个几罐予您府上nv眷,包准夫人心花怒放、小姐更加孝顺…这美貌与心意可谓一举两得啊!"

    小贩与摊商的喊叫声此起彼落,一条街上所卖的东西十九不离草药,人cha0也是络绎不绝,来来往往十分热闹。

    这座离卢山约三百里的小镇名为贵草镇,是北唐境内有名的草药村镇。

    此地民风纯朴,几乎家家户户都种得或是采得一手好药,小吃则大多滋补,一串路边烤鱼也能捣鼓出补气养生的效果,每年来此处休养的游客多,也是小镇另一主要经济来源。

    沐沐今日难得起了早,她披着长发,手里的药茶热气奔腾,倚在客房的窗边,懒懒的看着外头车水马龙。

    "刘大娘,收成不错啊。"

    "哎,这可不是嘛,那魔头总算被灭了去,天下大平,心轻松了,这柳果也好种起来呢!"

    "说的是呀,听说林家被徵兵的小夥这几日也回来了,你没去看呦,那林家二老高兴的勒…"

    "都多亏了君娘子等人!若不是他们,咱哪能迎来这安生日子。"

    "是啊…还有那慕容公子啊…"

    "娘!你们怎麽能漏算季随云ㄧㄧ他长的可好看了…"

    "臭丫头!谁准你直呼左将军名讳!"

    听着熟悉的名字流传坊间,满满赞誉,沐沐的唇角微扬,原有些忧虑的心,悄悄落了实。

    是真正的结束了啊,她与他们的故事。

    灭世已过,不仅是字面上的,而是真正从人们心中淡去,这点从小镇居民的作息言行就看得出,连小镇都能恢复到这种地步,那些大城的状况也就可想而。

    劫後的新生。

    人群的喧哗、马蹄的哒哒、摊商的吆喝,浓厚的生活气息让她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她很久没有这麽悠哉了。

    抿一口澄金茶汤,草药的芬芳与茶叶的清香从舌尖漫开,润泽生津。

    沐沐吐出愉悦的叹息,脑袋里已经计划起下一个去处,是去有天外之地称呼的南峦?还是终年降雪的北国?

    听闻北国的夜晚有时会出现彩光的祥兆,会不会是极光呢?

    "…那老头给的百年,倒也不算糟糕。"

    良久,她笑着如此自言自语。

    午後,沐沐结清了客栈的帐,拿着客栈小二给的指引寻到了马商。

    既然要行走於江湖,哪能没有一匹骏马相随?

    "这匹马我要了。"

    沐沐指着一匹高大的纯黑白额马,面目圆润的马商老板打量了会儿沐沐,对她那小身板不太有信心。

    "这──姑娘要不再考虑考虑?这马刚驯服不久,怕是野x尚存……"

    劝说间,却见沐沐身形一闪便上了马背,双腿一夹,缰绳一控,正待把人甩下来黑马顿时乖巧了,刨着地面不耐的喷了几口鼻息。

    马商老板微愣之後随即露出了然的笑。

    "原来是位骑术jg湛的侠nv,倒是在下多虑了。"

    付了银子後,似是对沐沐的爽快十分满意,马商老板与她又聊了会儿,得知她初出茅庐又正遨游天下,便告知了她一场不可错过的江湖大事。

    "明月公子与那君娘子的盛世婚典,将於下月初在景苑城举行,若侠nv行程有余可前去观礼,顺当开开眼界。"

    马商老板的原话犹在耳际,沐沐骑着马走在官道上,神情少见的没有被路边的景sex1引,而是沉浸在思绪里。

    她的小徒弟,要成亲了呢。

    那个会跟在她身旁软软的喊师父的小nv孩,已经长大ren,有了想携手一世的对象,并且很快便会踏入人生的下一阶段。

    其从决定收徒的那一刻开始,沐沐就知道,她是没办法把这个世界当作纯粹的书中故事来看了。

    有着过去的孩子、t贴的孩子、深陷y霾的孩子、令人心疼的孩子。

    当这些读起来没什麽的文字具现化,拥有血r0u温度,一切开始变得不同。

    大徒弟也好,小徒弟也罢,除去书中主角的身分、除去那些改变他们一切的命运c弄,最开始的他们,也不过最寻常不过的孩子。

    既然决定要伸出这双手,她就不会轻易放开。

    沐沐下定决心的那个晚上,腿上伏着熟睡的君瑾花,小小的人儿尚未长开,却已看得出是个美人的料子。

    "我先说,我可没有徵求你同意的意思。"

    她一边把抓的有些皱的书卷从nv孩手里ch0u出搁在桌上,一边轻道。

    "君瑾花,不会走上你预定的路。"

    天道顿了顿,饶有兴致的笑了。

    终於舍得用心了,终不愧他用尽资源动用一切人脉培育起她。

    变数,开始发挥作用。

    "若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呢?命运可不是这麽容易糊弄的东西。"

    "她的选择,跟她在没有选择下的选择,是两回事,况且——"

    沐沐抬眼,直直地望向那背过身去的老人。

    "我会来到这里的唯一用处,不就是为了与命运抗衡吗?"

    "…说得倒是一回事,那你便试吧,在新生结局的前提下,我不会g涉,但也不会助你,该照规矩的还是得照规矩来。"

    天道摆摆手,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後来沐沐便依着记忆画出了一份时间轴,点出了各个男主的大事件与关键物品,对照着拟了详细的解决方案,佐以现实情况推敲出书中所没有的细节,以君瑾花为主要中心,从小地方开始步步实行。

    先是x格,原作中的君瑾花之所以貌美却胆怯少言,大多来自幼时的冷待遭遇,这是她与慕容远纠缠的主要契机,这方面,沐沐从教育着手,以小事件慢慢建构自信心、信任,保持着适度的放松与严肃,端的是长师如母的态度。

    除了教导武学之外,她更提前取来君瑾花出师後才会遇上的各种机缘珍品,中途波折不断,凶兽、雷劫,逆天而行的代价洪水似袭来,她一路跌跌撞撞,好歹是把小花养成了霸王花。

    她甚至ch0u空去了天药谷,以一套稀有药方的孤本,打破剧情的同时,换来了一次谷主的倾囊相授。

    "你要什麽。"

    万千白发仅用一条黑带绑起、戴着银se面具的天药谷主,单手支颚,淡蓝的眸子不带感情的看着沐沐。

    "所有cuiq1ng手段的药物解法。"

    沐沐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道。

    天药谷主默了一瞬。

    "哦,还有,遇到无解cuiq1ng手段时,最有效率的解法。"

    她补充,然後似乎看到天药谷主的嘴角ch0u蓄了一下。

    沐沐皱起眉头,该不会这谷主在这方面没有涉猎吧?

    原作中看他对nv主用药用得挺溜的呀。

    在沐沐看不到的面具後,天药谷主额角的青筋起了又平,平了又起。

    "……明日,此时此地,逾时算你毁约。"

    接下来沐沐便渡过了一段以轻功来回卢山与天药谷的日子。

    说来都是血泪史,那天药谷主是个绝世医才,更有着过目不忘等等的本事,因此他的要求都高得恐怖,沐沐深刻的t验到什麽是天才与凡人的差距。

    这让身为庸才的她吃了不少苦头,刚开始那段日子几乎都在医书堆里渡过,与被天道训练的那段地狱生活相b,简直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大徒弟慕容远便撞过不少回她挑灯夜读,最後撑不住睡意趴在书上会周公的样子。

    那时的他虽然年少,冷清x子却已初见端倪,他并不喜师父去见那个男人,总是觉得心里发闷,却也没说什麽。

    即便如此,他还是每个晚上都会特地前来,吹熄灯烛、在熟睡的身躯上披件薄被或衣衫後才会离去。

    兜兜转转也过了快五年,在天药谷主口中听见"你要的我已尽数教你"这几个字时,沐沐有热泪的冲动。

    上苍保佑,她终於安心可以改剧情去了,春药py什麽的,纳命来吧!

    然而,感觉到沐沐全身上下抑制不住的欢喜,天药谷主不痛快了,当他徒弟这麽痛苦?

    於是他忍不住,破例的刺了ㄧ句。

    "不过,我想这些伎俩你自己是没机会用上了。"

    沐沐眨了眨眼,一点也没在意谷主话里的歧义,脸上扬起浅浅的笑容。

    "这点请谷主放心,会有很多人能用上的。"

    "……"

    天药谷主五年来,第无数次想叹气。

    起先以为她是以接近他为目的,才提出那样奇怪诡异的要求,ga0出那样多麻烦诡异的事,他因而故意拿出高标准想让她知难而退,却意外看她读的要si要活、又si不认输的有趣样子,这让他意识到,沐沐的要求,是认真的。

    所以,他也认真了。

    用了心,更ga0不懂这姑娘的逻辑思维,那颗脑袋里到底是装了些什麽?

    他有些迷上了探究她的感觉。

    她总是可以为他带来无语、或者惊愕。

    明知只是些芝麻小事,明知她的目的跟他也没关系,想移开眼时,已经移不开了。

    不知不觉,沐沐的身影早已远去,天药谷主缓缓卸下了面具,握在掌间。

    他垂下脸,雪白的发丝遮去了面容,指尖摩娑着面具上的纹路,唇角微g。

    若有机会再见面,就以真容待她吧。

    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天药谷主後来等来的,是她的si讯。

    一别,永远。

    景苑城,花街。

    红se灯笼高挂在每一处营业的牌楼,昏红光影与脂粉交织成使人沉溺的暧昧,不时能瞧见穿着靡丽的姑娘招揽生意,杯觥交错间尽是nv子与人客的tia0q1ng话语。

    其中一处最为显眼的楼塔里,顶层的奢华房间内,容貌明yan、张扬如火的丽人倚在桌案上ch0u着烟管。

    她凤眼微闭,长发盘起,露出一截雪白後颈,身上仅裹着一袭绯红的纱衣,完美的身段在细纱後若隐若现,俨然是个让男人为之疯狂的尤物。

    吐出沾上胭脂的烟嘴,白雾随之弥漫,她低低一哼,点着丹蔻的手指翻转,烟锅敲在桌沿发出脆响,燃尽的菸丝落了下来。

    花了了ch0u烟时,心情通常都不会太好。

    这几日来,她都是这个状态,客也不接、艺也不卖,自顾自地窝在房里,姥姥对她这番作为颇有微词,但顾虑到她花魁与势力角头的身份,便也算了。

    桌上放着一张喜帖,大红纸张上落着君瑾花和顾思泉款,也是花了了如此伤神的主要原因。

    这婚礼,是去,还是不去?

    说去吧,又怕见到那男人穿新郎装的样子,不去吧,交情上又说不过去。

    沐沐若在的话,定是能给她好答覆吧。

    提到那逝去的人,花了了不知想起什麽,眸中雾se微重。

    她若还活着,就好了。

    怎麽可能呢。

    倏然回忆起那几乎冲破天际的光束与爆炸後,留在原地的,只有那把流光四溢的传说之剑。

    孤单的长剑cha在地面,以它为中心的划出几十尺,竟是落满sh润的花瓣,剑身上凝着不少水珠。

    除此之外,什麽也没有剩下。

    天空的血se已经褪去,光明与蔚蓝再次拥抱了这片大陆。

    在震耳yu聋的欢呼声里,可怕的沉默却在他们几人间蔓延。

    那天大战後,君沐颜与魔,蒸发般消失了。

    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回忆的倒流加速,石榴林里繁花如火,地面雪白,沐沐托着一壶梅茶盘坐石桌,琥珀se的眼润如暖蜜。

    这里不是能随意进来的地方,姑娘可听得奴家一声劝,速速离开才是。

    这满处怨气,若不是有求於你,却百处寻不着人,我也不太想在这长待呢。

    她耸耸肩,语气无辜。

    哦?有求於奴家?那姑娘倒是说说——

    话中之意令花了了抬了眉眼,她缓步到沐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抬手ch0u了口烟,握着烟管的手指暗暗抵上隐藏机关。

    雾气吐出,带着甜腻的香与说不出的g人。

    究竟是何等的求,让姑娘甘愿踏进这遍布人骨的榴林,只为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ji子?

    花了了踢过脚下一截断骨,踩碎,歪过头笑问。

    那雪白的地,原是无数人骨堆积而成。

    "姐姐,这儿有封给您的信。"

    门外忽地传来随侍小儿的声音,一纸信封递了进来。

    花了了漫不经心的往烟锅里填充着新的烟丝,并没有去看。

    "奴家不是说过,恩客的信一律不收?烧了吧。"

    "可是这信特别非常,姐姐确定真不看看?"

    "特别?不过一封信罢了,能特别到…"

    唇边浮现一抹嗤笑,她抬眸扫了过去。

    咔当。

    白银的乌木烟管重重落在地上,花了了猛然起身,一把ch0u过侍儿递着的信。

    白se的信封上除了一朵不知名的红花涂鸦,什麽也没有。

    但,就是那朵红花涂鸦,让花了了的手颤抖起来。

    重复了好几次动作终於打开了封口,偌大的信纸上,歪七扭八的墨迹简短的写着几个字。

    「不日将至,近来安好?」

    旁边还配了个笑脸。

    这麽丑的有特se的字、封面那丑的出奇的花、还有这个丑得愚蠢的笑脸。

    几乎不用思考,就能确定寄来这封信的人是谁。

    花了了凝视着那几个字许久,眸se几经变化,笑了。

    "呵…看这势头,是知道了小瑾花的消息才这麽巴巴赶来的吧。"

    "倒是浪费了奴家不少眼泪,哼,奴家会记着这笔帐的。"

    分明是气到至极,语气里却透出了几分期盼。

    "昭儿,叫容姥准备一下,奴家今晚将登台演出。"

    旋身,纱衣飞落,她赤身0t,气势却如出刃的兵器,锐利而蓬b0。

    "姐姐这是……"

    昭儿捂住嘴,脸一下的红了。

    "听说那新开的柳春阁,气焰挺盛?"

    花了了ch0u出发间的簪子,瀑布般的乌丝泻了满背。

    她回眸,红唇妖yan轻g。

    "咱得好好提醒他们,谁才是这花街的主了。"

    "好的!昭儿马上安排。"

    以容貌与身t为名的武器,将在这贵人为尊的花街,杀出一条红颜之道,如同过去的无数次。

    华灯越夜越明,笙歌阵阵,高高的棚台上,层层的薄纱撩了开,一只高高的木屐踏在了众人面前。

    铃一声响,美人如火绽放。

    雨後的天空点着些许薄云,景苑城一处雅致别院内,雕着jg致花纹的窗被一只手吱呀一声向外推开,清脆的锵响,是那手腕上玉镯的碰撞。

    君瑾花垂着眼,把桌子拖到了窗边,摆上从梳妆台暗格取出的檀木盒,小心的打开。

    只见一尾淡蓝纸鸢整齐的摺叠着,一柄巴掌大的银se护身刀依偎着放,两样物件皆显出了年代的陈旧。

    纸鸢的作工上等,用料也好,就是画工糟糕,翱翔天际的鱼鹰,y是涂成了扑倒在地的j。

    护身刀则通t纯银,收在同样朴素的银鞘,柄上歪七扭八的刻了又似菇又似云的纹路,使人一头露水。

    君瑾花扶着盖子,没有伸手去碰,凝视的眼眸宛若陷入了那小小四方,迷蒙如雾。

    当时,年幼的她随师父下山采购,被河堤边形形sese的各式纸鸢x1引,不禁多看了几眼,缤纷的se彩落在小小的眼里,编织成小小的念想。

    虽念想成形,君瑾花却是迫自己收回目光,定在师父那摇摆t上的马尾,摆出并不在乎的大人样子,背着竹篓同师父说话的大师兄淡淡扫她一眼。

    一顶竹笠降落在她头上,她一愣,正想摘下,师兄一句挡太yan便堵了她的动作。

    就是那竹笠太大,遮去了大半视线,叫她得低着头走。

    晚上,师父忽然叫了她去房里,她踌躇着推开门,眼睛在看清桌上放着的事物时,一下子亮了起来。

    "看看喜不喜欢,先别碰啊,浆糊还没乾。"

    师父招呼,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住心中的sao动,故作淡定的漫步过去,倚在桌边,就着烛光打量着未乾的纸鸢。

    纸鸢长长的尾巴垂在桌下,她偷偷握在掌心,细细柔柔的,向往成真的感觉悄悄漫开在心中,甜的不可思议。

    "还、还行吧!不过小孩子玩的东西嘛。"

    "哦?那是不满意罗?那这为师留着自己赏玩罢。"

    "呃?不…我是说…师父,您的j画得真好看,好看到我也想玩了。"

    她急得抓皱了尾巴,语速极快的道。

    "……少被你那老成的师兄影响,倒是你这见风转舵究竟哪学来的?还有,最重要的,这不是j,是鹰…会抓鱼的那种鱼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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