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水(叁叁)任沂在海港城的一家咖啡厅等着钟意水, 钟意水到的比她预想的要快一些。任沂看到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长柄伞的钟意水,问她:“我到的时候就下雨,我没带伞, 淋了一点,现在外面还在下?”钟意水点点头, 坐在座位上, 那把长柄伞被她以地面为支点斜靠在咖啡桌上。这个角度, 任沂一眼就看到了伞柄底部极具高级感的双r字母设计, 打趣了一声:“呀,我们水水年薪又涨了呀,雨伞都用劳斯莱斯牌了?”钟意水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谈肆的。”任沂探究八卦的眼神亮了起来:“快仔细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咖啡厅的背景乐曲调轻缓柔和,钟意水对好朋友也没有隐瞒, 把这一路上从遇到谈肆到现在都告诉了任沂。说完后, 她目光落在玻璃窗户外蔚蓝的海,脑海里仍然是谈肆送她到海港城停车场的时候。钟意水没有伞, 但是从室外露天停车场到室内的距离也不远, 她跑几步就行了。所以她同谈肆道谢后就准备离开。但她怎么也拉不开车门, 才发觉是谈肆将车门锁住了。钟意水疑惑的看着谈肆, 用眼神问他为什么不开门?谈肆晃了晃手机, 声音低哑:“既然要谢, 不如实际些。”钟意水继续疑惑,难不成谈肆的意思是要她给他转账?谈肆打开微信,“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吧。”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钟意水:“可以吗?”钟意水迅速的躲避开谈肆强热的视线, 垂着眸,她现在只想要快点逃开这密闭的车厢, 她胡乱的点头“嗯”了一下。可谈肆还是没有打开车门的意思。钟意水不得已打开微信,在他的注视下,把他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遂即,收到了谈肆的好友申请——当初她单方面的删除又拉黑,如果不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他是加不了她的好友的。做完这一切,谈肆才打开车门,又从车门内侧的扶手处拿了一把雨伞,放到她手里,“下雨,拿着吧。”钟意水手里握着这把黑色的长柄雨伞,有些失神。谈肆为什么不将他刚才用的黑色折叠雨伞借给她?他说过啊,那本来就是她的伞。钟意水握着这把质感极佳的雨伞,走在雨中,脑海里忽然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她想起谈肆用的那把泛旧的雨伞是她什么时候“弄丢”的了——
是他们在机场的把雨伞借给了顺路带她的“好心人”。过去太久了,久到钟意水要很用力的回忆才回忆起这些细枝末节。她曾经因为这把雨伞而和谈肆建立了联系感到幸运,觉得是苍茫人海中的缘分使然。即使相隔许久的今天,这把伞依然出现在他们二人之间。但令钟意水意外的是,谈肆在回国这期间辗转时,居然没有丢掉这把雨伞,还会保留着这它,并且一直使用。那些使用的痕迹,应该是谈肆留下的。钟意水想到这里,尚站在停车场的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那辆本该送完她就走的劳斯莱斯还没有离开。而从车内驾驶位的角度,能从反光镜看到她愈发渺小的背影。钟意水的心好像被什么钝器轻轻剜了一下,痛感并不强烈,就像小时候认真坐在教室里写字的时候,因为手腕轻微的刺痛而发现衣袖上挂着一枚苍耳,苍耳和衣袖上的线绕钩在一起,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喂!问你话呢。”任沂用手在钟意水眼前晃了几下,“有没有在听!”“……啊?”钟意水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任沂:“我说,他在科学园,你最近的项目难免要多跑几次科学园,碰上的概率会增大。”“科学园那么大,哪里会有你说的这么轻松。”钟意水觉得实在是任沂想太多,“而且,还是不要碰到的好。”钟意水说完,低头抿了一口咖啡。和任沂吃完饭后,任沂问钟意水要不要去酒吧喝酒,钟意水今天心情乱乱的,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儿。任沂理解钟意水今天的混乱,她拍了拍钟意水的肩膀:“别太胡思乱想,那我去和yancy喝酒了,你要改变主意想喝,再来找我们俩。”钟意水点点头,让她路上小心。任沂离开后,钟意水没有立刻回家,她一个人散步到维港旁。已经是深夜,但晚上伴着海风夜跑的人不少,钟意水一个人托着脸颊,撑在木栏杆上发呆。不知道一个人安静的过了多久,在钟意水想要搭乘地铁回家时,一道淡淡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有时间聊一会儿吗?”钟意水惊诧的回头,居然是谈肆!“你怎么会在这里?”谈肆勾了勾唇,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指了指对岸闪着粉红灯光的摩天轮,“我小时候父母都忙于事业,没什么时间陪我,迪士尼海洋公园那些他们根本没时间带我去,所以我就问他们,能不能一起坐一次中环摩天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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