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在大学毕业之後便回香港找工作,从机场保安到园艺造景他都做过,最後落脚在新界的一间英式酒吧当酒保兼服务生。他在台湾拿到的大学学历,对於回香港工作并没有任何帮助。不过话说回来,台湾应该有九成五以上的哲学系毕业生,最终都无法找到跟哲学有关的工作。
每年我都会飞香港找九七,每次大概住五到十天。他在工作酒吧的不远处山坡上租了间套房,除了卧室浴厕以外还有个小客厅小厨房,对一般香港人来说,这已经算是享有贵族等级的私人空间了。香港是个全境免税之地,很多亚洲游客都把这里当作购物天堂,但在人类生活最基本的食衣住行里面,香港的「食」与「住」却是贵得惊人。就算是走进最不起眼的茶餐厅,随便点个广东炒面加一杯冻柠茶,往往要价两百多块新台币。而九七住的地方虽然已经算是香港边缘小镇里的边缘地带,每个月的租金却占去他一半工资。还好他的床是双人床,省掉我一条旅费。
每回飞香港之前,我都不会事先通知九七。反正他就在那里。入夜後推开酒吧厚重的大门,目光搜寻着九七反戴bang球帽的矮小身影。
「怎麽又来了?」
「想来就来罗。」
「几点到的?」
「下午的班机。」
「行李呢?」
「放在你家了。」酒吧的营业时间是下午四点到清晨两点。但真正的收工时间往往不定,端看当天的酒客何时散尽。为了让我住在香港期间出入方便,九七打了把家里钥匙给我。
「放在门口?」
「当然是放在你家里啊,我有你钥匙忘了喔。」
「马的你没想过开门进去可能有nv人在家吗?」
「怕甚麽,大不了打个招呼自我介绍一下。」
「due。」
这是我们每年初见面时几乎不变的对话内容。最後那个字是粤语里面亲切的问候用语。
「後天我放假,打球吗?」
「废话,不然我来香港g嘛的?」
自从固定来香港找九七之後,我开始接触到英式撞球,这与台湾流行的美式撞球相当不同。英式撞球的球台桌面大很多,球洞却小很多,因此想要进球也就相对的难很多。九七是个做甚麽就要像甚麽的那种人,所以我们在打球的时候几乎不会有对话,静静地享受着专心打球的乐趣。我们的最高纪录是连续打九个小时,中间顶多跑去上厕所不然就是下楼买菸。九七从十二三岁就开始ch0u菸,每天平均两包左右,起床ga0出这麽多花样。再说,就算那根菸真的能够顺利烧断了童军绳,公民老师顺利撞倒在地,凶手也无法确定受害人是否真的就会一头撞si。也就是说,跟里出现了这样的一段话:「患有红斑x狼疮的病人,若非si於该病症的急x发作,在十多年之後也很可能会因为长期使用了大量的类固醇,而引发其他副作用致si」。
「老大,在看夜景吗?」
「嗯。看月亮。」鸢尾站在市警局停车场边ch0u菸。虽然是个老菸枪,但鸢尾自己的车内却是禁菸的。他不喜欢有菸味长久残留在车室里面的那gu味道。
「今晚的月亮很圆啊。」
「是啊,很圆。」
「几乎可以想像有个人脸浮现在那上面正在嘲笑我们了。」
「真的都没线索了吗?」
「老大你刚刚也看到a市大学送来的监视器画面了,放学时刻大概有几千人走出校门或返回宿舍,我们根本没办法从那里面过滤出甚麽可疑人物。」另外,b市高中的老旧宿舍则根本未安装监视系统。
「我叫你去查的那三间学校当年的教师甄选报考名单呢?」
「这个b较有难度。我们并不知道第二位si者在七年前到底同时考上了另外哪三间学校,我已经询问过了他的家人,但他似乎跟家人的互动关系并不是太好,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我明天会去调出七年前全台湾所有高中的教师甄选活动,再从中过滤出当年哪些高中有开出公民科的教师招聘名额,然後再一一打电话去询问那些学校当年的正取名单。这样应该就能找出第二位si者是同时应徵上哪三间学校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会再去跟那三间学校调出那时候的公民科报考人员名册。」
「很好。做的很好。」
「老大,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有甚麽关联,但眼前这种情况底下,有事情做总b闲着发慌要好多了。」阿凯手指间的香菸已经烧尽,在夜se中准备走向他自己的车。
「对了,老大,最近要不要多派一些员警驻守在a市国中与a市国小?」
「你知道我们辖区内大概有二十几间国中,以及上百间的国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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