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来搭把手。”黎梅指挥搬家公司的司机打开货车大门,催促刚从旧家搬书过来的纪桉。
纪桉慢吞吞地推了推眼镜,黎梅的催促才从耳朵转进他的脑电波。
上前两步,接过工人的纸箱。
今年寒假他们搬了新家,主要是离他上学的华南高中近,方便他上下学。
静林小区分普通住宅区和别墅区,这几年踩着炒房的热度,房价也水涨船高,单是纪桉父母买下的这两室一厅,首付就扣掉了他们的大半积蓄。
他把纸箱堆在客厅,看工人陆陆续续地进出,再下楼时,便瞧见表妹苏冉冉站在门口。
“姨妈好。”苏冉冉脸上架了副和纪桉相似的黑框眼镜,齐刘海小圆脸,背着书包,甜甜地和黎梅打了声招呼。
“冉冉来啦?”黎梅转头,看见乖乖站着的苏冉冉,宠溺地笑了笑。
“我妈让我给您送点东西。”苏冉冉把手上的塑料袋交给黎梅,黎梅打开一看,是老家的特产——一袋子发糕。
黎梅和苏冉冉妈妈黎央老家有习俗,乔迁时要送发糕贺喜。黎梅和黎央虽为姐妹,x格却截然相反,黎梅温柔,黎央直爽,成年以后,黎梅当了老师认识纪从生下纪桉,而黎央则和苏冉冉父亲苏行一起开了间酒吧。
黎梅接过,看了看旁边愣神的纪桉,推了一把,假装埋怨,“妹妹来了怎么不打招呼?”
纪桉还没来得及出声,苏冉冉便开口了,“姨妈,我有几道题不会做,快中考了,我能让哥哥帮我补补吗?”
纪桉b苏冉冉大一岁,去年暑假考上华南,今年正读高一。
新家一团乱,旧宅里老纪还在给学生补课,黎梅想了想,从皮夹里ch0u出五十块钱,塞到纪桉手里,“行,你带妹妹去小区旁边的n茶店坐坐,辅导她功课啊。”
“谢谢姨妈!”苏冉冉应下,笑起来时脸颊两旁有婴儿肥,很是可ai。
她反应十分迅速地朝姨妈告别,存在感一直很弱的纪桉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黎梅一眼,得到对方许可,这才慢吞吞跟上苏冉冉。
苏冉冉长得一副乖巧模样,其实私底下张牙舞爪的,活脱脱就是个小怪兽。
两人走出小区,直到苏冉冉带纪桉走过好几家甜品店,站在公交站前,纪桉才后知后觉地出声,“冉冉,怎么不去n茶店?”
“哥,”苏冉冉回头,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珠藏在黑框眼镜之后,“红樱乐队来亭城演出了,在五月广场,你陪我去吧!”
“……”
或许是由于她父母开了酒吧的原因,苏冉冉从小就ai听歌,极ai摇滚乐,对国内外的乐队非常了解,常借着让纪桉给她补习的理由,拉纪桉陪她看演出。
“……你的寒假作业写完了吗?”纪桉对这个表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被苏冉冉拉上公交车,看到远处一片映着红se樱花瓣的小旗帜纷纷飘扬时才开口。
“哥…你能别问这么煞风景的问题吗?”苏冉冉拉开棉袄拉链,解下围巾,露出红樱乐队的专属粉丝卫衣。
她急匆匆牵着纪桉下车,想了想,又把围巾挂在纪桉脖子上,顿了顿,踮起脚尖,用围巾把纪桉裹的严严实实。小圆脸两旁的婴儿肥白baengneng,她语气严肃地叮嘱,“哥,我去了,就听半小时,你去旁边的n茶店坐着,千万别乱跑。你要是丢了我又得去广播处用大喇叭找你。”
纪桉平时太乖,日常作息十分正常,正常到他父母都忘了在这个智能化手机逐渐普及的年代,他还一直没有通讯工具。
苏冉冉在原地等了纪桉两秒,看他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离开。
五月广场外有很多在发放演出名单和手幅的粉丝,熙熙攘攘,纪桉正准备站到旁边去,却被一穿着红樱乐队卫衣的nv生拦下。
“这位同学——”她扒过纪桉衣袖,在看到纪桉正脸时,脸蛋晕染上一层薄红。
纪桉长得很好看,眉清目秀,侧脸却棱角分明,鼻梁挺直,给原本柔和的眉眼添了不少立t感。
只不过他架了副老土的黑框眼镜,眼神也懒懒散散的不知飘向何处,看着有些呆。
纪桉站着没说话,那nv生又鼓起勇气,扬起笑脸,把歌单和手幅递给他,“红樱乐队了解一下吧?现在进场还不晚哦!”
纪桉愣愣看着nv生手中的纸张,y是没接过。
“噗…小桃子,你这搭讪技能不行啊,这小帅哥理都不想理你呢!”不远处传来一阵调笑,外号叫做桃子的nv生回头,瞪了来人一眼,“笑什么笑!你管我是追星还是搭讪!”
许是被同伴调侃了有些不高兴,她看向纪桉,收起纸片,愠怒道,“同学,不想接也不用不理人吧。”
“…我等人。”纪桉瞅着时机,终于磕磕巴巴地说出一句话,向后退了一步,看到有一只涂着五颜六se指甲油的手攀上桃子的肩。
“帅哥,来五月不看红樱,说不过去吧?”来人一头粉发,戴了灰se美瞳,妆化的很重,看不清她的真实面貌。
两人一口一句帅哥,纪桉被调戏地红了脸,五指紧张地攥住衣角,前言不搭后语,慌忙开口,“…对…对不起。”
招架不住两个小nv生的调侃,纪桉鼓起勇气,挪开脚跑了。
逃跑时还能听见两个nv生的高谈阔论。
“这小帅哥就是个呆子。”
“就是,还围了那么nv气的围巾。对了情姐,季蔓怎么还不来呀?我票还给她留着呢。”
“桃子,你蔓姐半小时前还在舞社练舞,早把这事儿给忘了,我刚刚打电话催过了,估计十分钟就到。”
纪桉虽然反应慢,可对话还是一字不落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把大半张脸埋进苏冉冉的围巾,随便跨进了广场附近的一家n茶店。
“帅哥喝什么?”
又是一句帅哥,叫的他条件反s,差点又想跑。
南方的冬天sh冷,纪桉坐在开着暖气的n茶店,搓了搓手,点了n茶之后号码纸随手放在洁白的桌面上,他听着广场传来一阵又一阵声嘶力竭的呐喊和躁动的鼓点,无奈地皱起眉头,又觉得有些热,便慢吞吞地解下围巾。
没过几分钟,n茶店的门被再次推开,寒风肆无忌惮地刮了进来,直往纪桉脖子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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