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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是亚得理恩的持有人。
更准确一点说,港区许多娱乐场所都是属於她的父亲的资产。
其实她的父亲原本并不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甚至是个投资眼光相当差劲的男人,虽然偶尔侥幸押对宝、勉强维持家庭生活开销,但大多时候只是在破产边缘摆荡罢了。
当时,她们家就是一个无法为社会带来任何贡献的家庭,因为这样,在学校受到欺凌也不是什麽罕见的事情,但是遗传了父亲的y脾气,她学会武装自己,别人羞辱她、她就要骂回去,别人故意把她的课本泡在水里,打扫时她就把洗拖把的脏水泼在所有人的书包上。
平平都是学生,也没到能打工的年纪,骂她的人哪一个是有贡献的?只不过生在了一个不成功的家庭,说不定她长大就可以赚到钱了,凭什麽她不能还手,只能白白挨骂?
就这样,对她的恶作剧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瞬间销声匿迹,不过换来的是长达十多年的孤独一人。
说不需要朋友,那绝对是骗人的,青少nv敏感的内心,还是渴望受到肯定,然而她始终没能遇到肯让她给与信任的对象。
一直到她国三那一年,她家接触到了一个名为「秘会」的组织,那一位身披斗篷脸戴面具、自称是「守夜人」的男人承诺,会协助她父亲改变现况,并且不收取任何费用。
任谁都觉得这个组织很可疑,然而她那几乎走投无路的父亲接受了守夜人的提议,反正不用钱,就算没有成功也不会有什麽损失。
她不知道守夜人到底用了什麽手段,短短三年,她的父亲居然已经成为港区小有名气的地产大亨。
成功之後,守夜人就打算离开去帮助下一个对象,然而她嚐到甜头的父亲,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虽然困苦却很有毅力、让她无b崇拜的父亲了……
她的父亲希望可以加入秘会,以获取更多的资源,以及权力。
然而守夜人却拒绝了她的父亲的请求,守夜人说,秘会的信徒是要经过挑选的。
她的父亲虽然觉得不满,但也不好意思再为难守夜人,毕竟对方是恩人,忘恩负义的行为是不被社会允许的。
其实她的父亲变得更圆滑了,身边也聚集了不少商业夥伴,只要维持住人脉,也许哪天就能晋升上城区居民也说不定,顶多时间要拉长一点,这种改变客观来说并无不好,幻想的小nv孩总有一天要回到现实的,她崇拜那样的父亲,但不代表她的父亲不能改变,而且她也得承认,她还是想吃热热的食物。
那天之後,守夜人不再拜访她家,而她也即将迎接十八岁生日。
今年已经高三的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来自不成功家庭的穷小孩了,但是她交到朋友的愿望,却还是实现不了。
她不知道该怎麽维持与其他人相处的距离,所以好像有很多人讨厌她,然而表面却装作跟自己很好的样子,那一张张谄媚的嘴脸让她想吐,但是她的父亲希望她和这些人维持基本的社交关系,因为其中似乎有父亲的合作对象。
但是她才不想乖乖听话,她受不了这些像苍蝇一样黏过来的人,於是她放纵自己的娇气,她多希望这些人会就此嫌弃她,然而事与愿违,会黏上来的永远都会黏上来,而她希望能够当朋友的人,总是离她远远的,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她知道,她其实还是以前那个被人看不起的nv孩,但是b起以前明显的恶意攻击,这种虚假的关系,反而让她更难受了,因为她无法理所当然地反击。
可是,该怎麽做呢?
也许只要敞开自己不愿向任何人的心房,事情就简单很多了吧。
但是她不知道那把可以打开心房钥匙在哪里,不知不觉间,它好像被当成不需要的东西,被遗忘了,被丢弃了,她找不到,再也找不到了。
她甚至都想像不出来,那个没有一身刺的自己会是什麽样子。
某一天,结束了一日下来的应酬交际,站在已经疲惫不已的她面前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那天为她家带来转变的守夜人又出现了。
「我可以协助你改变现状,并且不收取任何费用。」他说出了和三年前对她父亲说过的话语。
「你可以不用马上做出决定。」
「十八岁生日那天,到亚得理恩来吧,我期待你的回覆。」
就像是三年前的父亲一样,她彷佛受到那嗓音的蛊惑,她选择亚得理恩作为她的生日派对举办地点,让她可以合理地出现在亚得理恩。
在贵宾包厢,她见到了守夜人,以及几个她不认识的人。
守夜人先把几包磨得很细的红se粉末分别交给其他人,很快就把其他人打发走,将最多时间留给她。
「考虑得怎麽样了?」守夜人问道。
「我想先知道你会怎麽帮我。」
守夜人可以理解她提出的要求,於是他悠悠开口。
「你看到刚才我给出去的东西了吗?」见到她点点头,守夜人继续说道:「那个是石榴的粉末,只要使用石榴,你就可以成为全新的自己。」
守夜人的用词太过於模糊,她还想提出希望对方解释得更详细一些,然而守夜人话锋一转,先一步说道。
「身边的人都看不起你,你很不甘心吧?」守夜人的话语间流露出不舍的情绪,彷佛自己也深刻经历过一般,同理着她的内心,「你很想要改变现状,却找不到方法,而且你发现,最大的问题是在自己身上。」
她瞪大双眼,为什麽守夜人会如此清楚这个折磨着她的困扰?
她将自己禁锢在自己塑造出的形象里,却又拉不下脸示弱,大家都觉得她是一个暴发户的nv儿,很嚣张很蛮横,而她也不知道该怎麽安全地将柔软的一面表现出来,才不会受到伤害。
守夜人从斗篷中拿出了一个手掌大的圆柱状白se塑胶盒,打开後,里头有好几颗圆润而鲜红的结晶。
「找不到方法,就破坏掉吧。」守夜人的嗓音相当温和,他彷佛在述说自己的经历,自信而坚定:「破坏之後得到的东西,不会让你失望的,石榴可以帮助你做到这件事。」
「其实我是不可以随便把石榴的原石交给一般人的,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成为信徒的条件。」
「你愿意放弃至今拥有的一切,以换取真正的自由吗?」
如果说,三年前是这个男人引发了奇蹟,让她的父亲改变了,那麽这一次,是不是也能如愿呢?
她会打破属於自己的束缚,她好想从这虚假的人际关系中逃离,她希望可以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她想拔掉自己身上的刺,找到她,说出自己的心底话。
所以她收下了石榴。
***
破坏、破坏、破坏!
说到底,她会变成这样不都是别人害的吗?如果其他人不嘲笑她,她有必要长满一身刺吗?
「我才不需要改变,要改变的是其他人!」
──不对,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啊!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t,石榴的效用不断拉扯着她,将她的意识拖往更深层的谷底。
瞬间,强烈的慾望瞬间吞噬了她的意志,让她几乎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生物,一个不同於人的怪物。
赛伊夫这下顾不得自己从高处坠落是有可能会受伤的,直接撑住栏杆,借力往外跃下。
赛伊夫落地後翻滚了一圈抵销掉大部分的冲击力,接着迅速起身,扑过去将她压在地面,才总算阻止了二楼走廊的倾斜,然而让赛伊夫没有料想到的是,她刚才从走廊上熔下来的金属像是有生命一般,移动着攀附到自己的脚上!
被压在地上的少nv露出了笑容,抬起手臂环抱住赛伊夫的肩膀,覆盖着金属的双手缓缓化为ye态,向赛伊夫的身躯蔓延,逐渐往下流动的重量y生生将赛伊夫的上半身拖往地面……
「你……愿意和我当朋友吗?」她侧脸面向努力想撑起自己的赛伊夫,在赛伊夫耳边轻声问道。
赛伊夫很想挣脱开来,然而他越是动作,金属流动的速度就越快,被包覆住的身t上,他感觉有gu力量不断在冲击自己的护盾,所幸还不至於冲破他无形的防御,然而,无法动弹的他,那个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白磷虽然没有返回,但赛伊夫终究没办法控制住其他人的心思,二楼的人看到赛伊夫被困住,纷纷藉机奔逃出来,却没有往後门的方向跑,他们通通跑向了那条通往大门的长廊!
「不要往那边跑!会si啊!」赛伊夫扯开嗓子大吼,可是根本没人会听他的话,就连他头两间搜查的包厢,几个年轻人明明离後门更近,却像是完全没看到那扇大大敞开的玻璃门,向着其他人方向离去。
这个景象让赛伊夫意识到,白磷使用他的异能了。
赛伊夫越是激动得想把他们唤回来,却越是被金属固定住了四肢,只能看着他们越跑越远,而金属也开始往他的脖颈侵袭,冰冷的触感顺着耳际滑至下颚,再不断往下、往下、往下……
少nv就像是想将赛伊夫融进自己t内,贪婪地夺去赛伊夫呼x1的空间,直到赛伊夫的视野被黑暗取代,全身都被金属包裹住後,才停止流动,瞬间y化。
破坏掉这让人厌恶的样貌重新组装,破茧之後,是不是就可以变得招人喜ai了呢?少nv期待着,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难道他不仅无法拯救他人,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吗?
赛伊夫感觉到对方似乎想把自己的骨头通通碾碎,而自己的力量正在努力与之抗衡,然而只能被动防御的他,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不可以,不可以!
她在幽暗的谷底伸出手,想重新掌握光明,但只看见另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上头嘲笑着她的徒劳无功。
不是说不会失望吗?为什麽她完全开心不起来?
停下来,拜托快点停下来……
几近疯狂的笑声中,两行泪水沿着她似人非人的脸庞滑落下来。
「娜塔莉!」突然,来自楼梯口的一声大喊,引起了她的注意。
莫莉不知道是打哪来的勇气,虽然她的手脚都在颤抖,她还是撑着自己,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她在顶楼看见了一切。她本可以跟上其他人的脚步,趁机逃离这个地狱,但是她却犹豫了。
总是自负的娜塔莉,为什麽看起来这麽难过呢?这真的是她所希望的吗?
娜塔莉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呢?
「如果这不是你的本意,就不要做!」她告诉娜塔莉,同时也暗示着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後悔了!」
如果这次能够活下来,她一定会改变自己。
当然,前提是她能活下来……
娜塔莉看着那个豁出一切的少nv,她再次将自己化为ye态,放开了赛伊夫,朝莫莉移动过去。
莫莉吓得往後退,然而娜塔莉的移动速度更快,一瞬间就出现在她面前。
娜塔莉重新自己变回固t,抬起手臂,抱住莫莉。
「你愿意和我当朋友吗?」她说出了对赛伊夫也说过的话语,不过这次她没有夺去莫莉的生命,反而啜泣起来,「我其实一直很想和你当朋友,但是我知道我很坏,所以我不敢说。」
「我原本想要变好之後才跟你坦白的,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变回来了,所以对不起,我又做让你讨厌的事情了。」
莫莉的心情很复杂,她从没想过,总是盛气凌人的娜塔莉居然对自己有这样的感情。
如果自己没有因为娜塔莉表现出来的样子直接否定对方,如果试着去了解对方,是不是就可以发现这个格外纤细敏感的娜塔莉呢?
莫莉问着自己,同时轻声回答道:「好。」
「对不起,谢谢你。」说完,娜塔莉露出了笑容,退开来,然後再次转换型态。
她渐渐化为气态,从头到躯g,接着延伸到四肢,最後消散在空气中。
莫莉看着眼前消失的娜塔莉,罪恶感狠狠压在她的心房,不过还来不及调适过来,她就看到那个长的很凶的坏人站在她面前。
因为缺氧头还有点昏的赛伊夫看莫莉原本还站的好好的,结果一见到自己瞬间惊慌失措腿软的样子,他很是无奈,捧住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用自己最真诚的眼神注视着她说:「没事的,我不会伤害你。」
等她总算冷静下来,赛伊夫才松开手,指向後门,「快点逃吧,记得从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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