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转瞬之间胜负已分。奄奄一息的滕鹏,倒在血泊之中,一旁的段飞收枪立定。正当项中胤打算命他处决滕鹏之时,一艘小舟划了过来。舟上之人竟是蝶夫人,她躬身行礼,颔首道:「枪下留人,我家主子请你们过去一叙。」
项中胤嘴角逸出一丝冷笑,不以为忤道:「别躲躲藏藏,让孙牧来见我。」
蝶夫人见他说话狂妄,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发出清脆笑声,莞尔道:「项公子,你怕是有些误会了,孙公子并非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乃是观月舫主人南g0ng雁。」
项中胤哑然失声道:「他找我做什麽?」
蝶夫人横了他一眼,苦笑道:「你们把画舫放火弄沉了,难道他能不关心一下吗?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家主子是与你谈交易,并非要对你们不利。」
项中胤半信半疑道:「我为何要相信你们,倘若你们设下陷阱,我岂不是飞蛾扑火?」
蝶夫人媚眼如丝,笑道:「堂堂的屍仙,怎会推三阻四。我家主子说了,此交易与你有利而无一害,倘若你真不愿意,那他也不强迫。可是若你应允,孙牧必然完蛋。」
项中胤问道:「此话何意?」
蝶夫人仰起娇yanyu滴的俏脸,秀眸一转,柔声道:「你没听说j蛋不可放同一竹篮吗?你们烧得不过是其中一艘画舫,孙牧还备有另一艘,你们不想知道在哪里吗?」
项中胤剑眉轻挑,问道:「你知道在哪里?」
蝶夫人听他语气,明白自己已g起他兴致,於是话锋一转,淡然道:「若想知道详情,还请诸位移驾。我们那里有上好的金创药和大夫,绝不会亏待你的佳人。」
项中胤被她这麽一提醒,倏地想起罗刹nv负伤一事。犹豫半晌之後,他决定答应。蝶夫人派人将他们跟滕鹏接上小舟,往江水另一处划去。
项中胤本以为既然是观月舫主人,自是待在观月舫主船上,没想到这艘小舟却划到一艘狭长的画舫。上头虽然摆设jg美,但未有乐曲声和嘻笑声,不禁让人大感奇怪。
项中胤经蝶夫人指引,来到一间雅室。雅室的正席当然是南g0ng雁。他看上去约莫四十许,t态略为圆润,双目细长。南g0ng雁请他们入座,并让下人递上金创药。为了消弭疑心,他竟然还让下人自残,涂上金创药以示没有问题。
项中胤嗅闻一下,施以符咒查无不妥,这才放心让罗刹nv涂上去。项中胤目视前方,露出困惑之se,问道:「你的交易是什麽?」
南g0ng雁抚掌大笑道:「屍仙果然快人快语,我也不喜拐弯抹角。我的条件很简单,我会告诉你孙牧那艘画舫在哪里,但你必须留滕鹏一命。」
项中胤讶然道:「我为何要留他命?」
南g0ng雁举杯笑道:「因为放走了他,我才不会被怪罪。实不相瞒,孙牧投资了不少钱在我的观月舫上,我与他也签订合约,他可从中ch0u成分红。我作为商人,绝对诚信,可是若他出了意外,那便与我无关,契约也将停止。」
项中胤心中恍然,原来是借刀杀人之计。他沉声道:「你画舫被烧,难道不恨我?」
南g0ng雁洒然一笑道:「他拿我两艘画舫去做恶事,早已付过银两。加上他之前投资,再烧两艘画舫也无妨。」
项中胤问道:「那为何滕鹏不能si?」
南g0ng雁沉y半晌後,摇头苦笑道:「因为他是上官枭的人,你杀了孙牧,放走了他,我才能将此事嫁祸给他办事不力,这样上官枭才不会怪罪我。」
项中胤暗叫可怕,滕鹏等同於代罪羔羊,即便活下来也难逃折磨。项中胤说道:「你知道另一艘画舫在哪里?」
南g0ng雁泰然自若,得意笑道:「这孙牧知道你厉害,派滕鹏来不过拖延时间。他打算由水路逃走,在偃江上漂泊数日,等风头过了再靠岸。可是这样一来,他必须有充足物资,而我就是供应他物资的人。」
项中胤沉下面se,想起孙牧害惨孙玉儿一事,怎样也不能轻放他。他应声道:「好,我答应这个交易。」
南g0ng雁哈哈大笑,高举酒盅,一饮而尽後道:「跟项公子交易真乃人生乐事,不须虚情假意和口不对心。我相信项公子定能处理好此事,我已替你备妥船只,只要你说一声,船夫就会带你去了。」
项中胤皱起眉头,坚持道:「你还须再给我一艘船,我要安顿他们两人。」项中胤撇头看向秀娘和罗刹nv,他怎样也不可能带他们去。
南g0ng雁有恃无恐道:「项公子真是有情有义,这事没有问题。我不单给你空船,我还可以让我的人都撤去。」
项中胤致谢道:「那就这样定了。」
南g0ng雁不喜拖沓,立即命人准备妥当。项中胤等人上了一艘两桅风帆的船,顺水开出,确认远离了观月舫才抛下船锚。
项中胤正准备下船,改搭小舟去找孙牧,秀娘忽然扑入他怀中。她泪眼婆娑,哽咽道:「项公子对不起,秀娘欺骗了你。其实今晚是主子让我去找你,当时我没多想,现在想来,他似是早有预谋了。」
项中胤微感愕然道:「他为何知道你我之事?」
秀娘泪声忽停,俏脸一红,羞窘道:「他说nv人若在床弟之事上得到满足,神态会明显与寂寥nv子不同。欢场nv子逢场作戏,倘若真动了情,他能轻易看出来。」
项中胤没想到这点,心中不禁苦笑。所幸南g0ng雁除此之外,没再利用秀娘做什麽,否则自己恐会落入陷阱也说不定。项中胤捧起她的脸蛋,浅尝即止,笑道:「你帮我照顾她,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
秀娘jia0y一声,用尽力气抱紧了他,柔声道:「我会在这里等你,哪儿都不去。」
项中胤露出微笑,看着她依依不舍的神情,y下心肠转身离去。他乘着小舟,不一会工夫就来到一艘画舫旁。
项中胤瞧了一眼,画舫除了外观漆得华丽,连灯光也没点几盏,黯然失se。项中胤暗忖应该是不想惹人起疑,才故布疑阵弄成这样,好教人没发觉。
项中胤和段飞一上船,忽闻叱喝声,火把陡然间燃起,将他们照亮起来。孙牧负手而立,待在二楼yan台俯视而下,冷笑道:「瓮中捉鳖,不过如此。」
段飞转过头来,朝着项中胤看了一眼,调侃道:「看来你被人出卖了。」
项中胤耸了耸胳膊,苦笑道:「你错了,我早料到如此。那南g0ng雁城府极深,怎会这样轻易把赌注押在我身上。他看起来像赌徒,一个赌徒不会孤注一掷,那样太危险了。我猜他定是两边都讨好,若我杀了他,合约就不算数,若他杀了我,他可向上官枭邀功。」
段飞露出恍然之se,沉声道:「好个老j巨猾的家伙。」
孙牧由上至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後,眼神忽地s出冰冷的寒芒,微怒道:「我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为何你总要阻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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