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校医就先一步点头问道:“请坐,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付臻顺着他的视线坐到空着的椅子上,淡声道:“手肘有些肿痛,不小心碰伤了。”他主动掀开白衬衫长袖,只见白皙如玉的胳膊红紫一片,甚至隐隐有发乌的迹象。校医看了一眼,点点头,“你现在是不是有些疼,给你开点止疼药行不行?”付臻疑心自己听错了,“……你问我?”校医闷笑一声,似乎有些不透气,修长的手拉扯了一下口罩,“放心,吃不坏身体的。”付臻现在怀疑招校医的标准可能只有脸,这人说的话可一点不专业。他狐疑地看着校医,就听见对方一本正经道:“因为才开学,医务室新购买的药品很多还没送过来,这里暂时只有止疼片。”这么一说,付臻算是明白了,合着无论谁来,无论谁生什么病,能开的药都只有止疼片,反正止疼片吃不死人。没办法,他最终没有买止疼片,而是讨了杯热水,端着纸杯走了。人一走,狭小的医务室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安静,只能透过窗外偶尔听到鸟叫。医务室厕所响起冲水声,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走出来,看见坐在椅子上的人,皱眉道:“祁无庸,让你先帮我看着,怎么还穿上我的衣服了,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祁无庸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随手摘下口罩,露出清俊的下半张脸,语气温润道:“是有人来过。”老校医摆摆手,“我们这儿啊,现在除了止疼药什么都没有,让他去医院。”祁无庸眉眼弯弯,笑容人畜无害,“是这样和他说的。”“行。”老校医迈着慢悠悠的步子,随手给自己泡了杯茶,顺带打开电视机,里面正好在播放最近大热的电视剧。老校医看了眼电视剧里演技浮夸的主演,有些乐呵道:“哟,这明星长得和你还有几分像,我记得好像叫林什么溪来着,最近还挺火的,小年轻都喜欢。”祁无庸看了一眼电视剧里的人,不置可否。老校医关了电视剧,转头问另一件事,“复学手续办完了?”祁无庸点头,语气温柔,“都弄好了。”“这次不会再走了吧。”老校医问。祁无庸回道:“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不会了。”“那就行,”老校医看着他,长叹一口气,“你这孩子,也是不容易,希望别再被那群东西刁难了。”气氛一时沉默。祁无庸没有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透着光的浓浓绿茵,顺着墙壁爬进来,仿佛万物都染上了淡淡的绿意。付臻走出校医室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刚刚的人面容看着实在太年轻了,而且如果他没看错,对方穿着的白大褂下面,好像是圣光学院的校服。所以那个人应该不是校医,可能是故意恶作剧的学生。付臻毫不怀疑这个贵族学院能有人做出这么无聊的事。他才不相信一个相当有钱的贵族学院医务室,居然只有止疼片卖,这一定是学生的恶作剧。暗叹一声无聊,也懒得回去和那个学生计较,喝完手里的热水,他将纸杯扔进垃圾桶,准备出校门去药店买点活血化瘀的药。回到宿舍,付臻拆开跌打损伤膏的包装,准备擦擦胳膊和小腿,手机骤然响起铃声。他随手接通,将手机放在旁边,自己则坐在床沿边擦拭膏药。电话那头传来优雅成熟的女音,“是付老师吗?”付臻原本耷拉着的眼皮骤然掀开,应声道:“是。”他之前欠了十多万,眼下吃饭都成问题,必须得赚外快。在校大学生赚外快最容易的途径,就是给人当家教了。原主是凭自己成绩考上圣罗兰学院的,高考成绩相当优秀,写在履历上很能看得过去。付臻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张贴了家教启示,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来。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我们想请你辅导一下我的儿子,他现在高二在读,薪酬不是问题,如果你愿意的话,稍后我就将地址发给你。”付臻自然是愿意的,和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谈妥薪酬后约定这周末见面。请他当家教的也是大户人家,地点都定在郊区的别墅区。付臻按了门铃,给开门的保姆,或许是因为主人交代过,所以她主动问道:“是家教老师?请跟我来,小少爷现在在二楼打游戏。”他跟着保姆上了二楼,二楼的房间很多,粗略估计有十多个房间。保姆敲了敲其中一间,没有回应,她像是习惯般,直接推开了门,果不其然见到林琼玉在打游戏。保姆公事公办道:“小少爷,今天的家教老师来了。”“知道了!”林琼玉嘴巴上应着,却没有放下游戏手柄,眼睛还专心盯着电视屏幕。保姆听到后,习以为常地带上门把手退出房间。等到屏幕显示“通关”的字样,林琼玉也没有放下游戏手柄,而是又重开了一局。付臻没有催他,只是将包放在置物桌,从里面掏出一本小说,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房间里多了个人,林琼玉总归是不自在的,一分神,手中控制的人物就死了,屏幕出现大大的“ga over”。他放下手柄,转头一看,就见来的补习老师在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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