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太过丢人,付臻早起贪黑地去图书馆坐下刷题。他今天照例来到图书馆,却发现馆门紧闭,上面贴着公告。[图书馆维修中,闭关一天。]图书馆不能进去,付臻只得换一个地方自习。这个时间教室大多被占用了,付臻不想一个一个地搜罗空教室,实在浪费时间,索性去天台练习一下英语听力。他一直逃避英语听力,因为听力一直是他的弱项,但想到下周的英语竞赛,还是不得不面对。天台也有石凳和石桌提供给学生休息,只是这个地方风太大,也没什么好玩的,一般不会有学生来。付臻将英语试卷放在石桌上,想摸口袋里的有线耳机,却摸了个空。他思索片刻后,苦笑一声倒霉,之前买蓝牙耳机丢了也就算了,如今买有线的耳机都能摸丢。索性天台没什么学生上来,付臻也就没什么顾忌,直接手机扫码,外放英语听力。英语四级的题没有题干,只有选项,还只能听一遍。付臻听得头有些大,听了几个题直接合上了,连答案都不愿意核对。他面无表情地掏出前两天林琼玉给的高考真题,决定先复健一下,四级这种更高难度的题目,还是以后再说。哪怕是书中的世界,高考英语真题的口播员也没换,听到熟悉的英语播报,付臻心底涌现一股安心感。【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祁无庸像往常一样照例登上天台,一来就听到了刻入dna的应声听力。他顺口接话,和广播的声音同时响起:“所以这题你选c项。”【所以这题你选c项。】他唇角微勾,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在天台听高考英语听力。是觉得圣罗兰学校太烂了,准备重新高考一次报考新的大学?他走过去,想看看是哪位勤奋的大学生,在刻苦练习高考真题。还没走近,就瞧见一张熟悉的脸。祁无庸歪歪头,饶有兴味一笑。原来是那个和他抢米粉的人傻子。他没有再走过去,而是又退了回去,朝着另一边走,在距离对方十几米的地方停下来。这个距离刚好,不会出现在对方的视线里,又能恰好听见对方的英语听力。他勾了勾唇角,掐起手势,走到天台边沿处。天台地方不大,有什么动静能轻松注意到,付臻自然也听到脚步声,知道有人上来了。在关掉英语听力之前,他下意识向来的人看过去。只这一眼,让他微微怔楞。
并非是因为看见了祁无庸,而是因为……他看见祁无庸在天台上起舞。即使入秋,天台的风转冷,指尖都泛起微薄的凉意。付臻已经穿上了薄风衣,但祁无庸还是一身潇洒的白衬衫黑西裤,露出瘦削白皙的脚脖子。天台的风很大,吹起祁无庸的衬衫衣角,烈烈作响。他像是一只飘飞的白色蝴蝶,踩在天台边沿翩翩起舞,轻盈而优雅。又像是狂乱的白色玫瑰,在风中摇曳生姿。他的每一步都踩在生与死的界限上,明明随时有坠落的可能,但他却没有任何停顿迟疑,面上更没有恐惧害怕的情绪,一如初见时的从容优雅。回荡在空中的英语听力,付臻已经听不见了,他看了两分钟,莫名回想起那天林琼玉对他说的话。“他就是个疯子。”竞赛有人在风中狂舞,有人关掉英语听力,准备离开。祁无庸的舞蹈戛然而止。他掏出放在衬衣胸口的丝巾,优雅地擦拭脸颊渗出来的薄汗,“要走了?”付臻收拾东西,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不跳了?”对方轻笑,“因为现在没有伴奏了。”付臻心想果然是个怪人,将英语听力当舞蹈伴奏。仿佛看穿对方的想法,祁无庸微笑,不对此发表看法,只道:“不继续练习英语听力了?”付臻语气平淡:“我决定弃赛了,也没有再练习的必要。”俗话说三天不练手生,而他已经有十来年没有练习过英语听力了,一堆单词像芝麻糊一样在他脑海搅在一起,头疼得很。祁无庸若有所思,突然明白对方练习英语听力,是为了参加下周的全国大学生英语竞赛。他勾了勾唇角,“如果是英语竞赛,去参加一下也无妨,去吧,你不会后悔的。”见对方仿佛知道什么的模样,付臻拧眉,“为什么?”祁无庸如果不当蹩脚庸医,那么也很适合当剧本杀的d,非常有谜语人的天赋。他只微笑,“去了就知道了,会有好事发生。”付臻当然不会被一句话引诱,只是想着已经做了这么久的题,也交了报名费,不去也确实可惜。全国大学生英语竞赛并非单纯地在学校教室考试,而是类似于综艺节目抢答类别的竞赛。全国参赛选手分为几万个赛区同时进行,并且还会有媒体进行直播,记者进行时事报道。当然并非每个赛区都值得媒体关注,但全国第一的贵族学校圣罗兰学院,却是有相当大的报道价值的。付臻来到人山人海的竞赛现场,心下隐隐生出一丝后悔,但他已经提交了身份信息表,临时退出也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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