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课程练了下来, 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来自江麓的关心十分让人受用。“不管怎么说, 我今天晚上表现还是还可以吧。”江麓看了他一眼,商泊云歪着头, 眼睛亮晶晶的, 嘴角的弧度根本控制不住,完全是求表扬的表情。他抬手——“又要打我……”揉了揉商泊云乱糟糟的头发。“不是可以, 是很好、很好。”“那我有奖励吗?”商泊云又问,他轻咳了一声, “手还是有点痛, 要……”江麓拧眉。他爱惜自己的手, 以己度人, 对于商泊云手背的红痕也如临大敌。接待台的女警闻声:“受伤了就先去处理下。不过警局的医生已经下班了,对面有家二十四小时的药店。”江麓恰好也是这么想的。他一手仍拿着要送给商泊云的礼物, 一手牵住了他的袖角:“我们先去药店。”女警看出了江麓的担心,关切道:“药店只能应急,要是有哪儿不舒服,最好还是明天白天去趟医院。”“好的,谢谢。”商泊云哽住了,他刚刚是想要江麓给他“亲亲呼呼痛痛飞走”来着的——嗯,他是幼稚鬼他先说。但是,耳朵通红的江麓用僵硬的语气说“痛痛飞飞”的话,他内心的小恶魔就快乐得想摇尾巴。至于手背的划痕,拿在江麓面前装乖还好,拿去给医师看纯粹是自取其辱。“走吧。”但江麓晃了下他的袖角。二十四小时的药店店招明亮,老板轻车熟路,从柜台下直接把药和棉签拿了出来:“从对面警局来的。又是打架的吧?”“这款搽伤口最好,不少挂了彩的都选这个,正所谓实践出真知呐。”老板努努嘴,“不过,先给我看看伤口是什么个情况。”江麓侧过身,商泊云却退到了两米外的店门口,还把手背在了身后。“怎么了?”“我突然觉得我没什么问题。”商泊云严肃道。“讳疾忌医可不行。”老板不想放过这单生意。“先看一下。”江麓不放心。商泊云只允许自己在江麓面前丢人。他木着脸,抬脚就想走:“真的不用。”“回来。”江麓的声音也严肃了起来。“防微杜渐啊小伙子。”老板看出来谁说话管用了,立马煽风点火。商泊云吭哧吭哧地拖延时间,爪子便被江麓抓了过来。“麻烦您帮他看一下。”“好嘞。”灯光落在商泊云微红的手背上,老板“啧”了一声。
过了几秒,他把眼镜戴上了。“你这个伤口……”“我懂。”商泊云明白老板的欲言又止。“药水就没必要了。”老板伸手,从旁边云南白药的绿色盒子里掏了掏,“趁着伤口还没愈合,贴上吧。”一片创可贴飘到了商泊云和江麓的面前。“送你们了。小年轻哦,太娇气也是要不得的。”江麓微微皱眉,还是拿起了创可贴,很礼貌的道了谢。两个人没立刻回警局,而是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手。别藏着了。”商泊云难得尴尬,乖乖把那道基本愈合的伤口露了出来。江麓低头,撕开创可贴,面不改色地贴了上去。贴完了,他轻按了下商泊云的手背,指尖碾过骨骼的弧度。“还有哪儿痛吗?”“其实,我一点不痛。”商泊云哼哼唧唧。“也许只是看起来不严重。刚刚老板说防微杜渐讳疾忌医不行,我觉得挺对的。”江麓是真的很当回事,“上回你的手臂摔青了,你就不当回事,后来陈彻撞到你那,你还‘嗷’了一声。”那是因为你在旁边——商泊云默默地想。手机的铃声忽而响起来,江麓腾出一只手去接。“荀助理。”张淮陪父亲去国外出差了,留了他的助理们在长洲,荀助理是这段时间负责江家相关事宜的人。“已经和郑局长联系了吗?好的。我这儿没有什么事情,你别着急。”江麓一边说话,另一只手还握着商泊云的爪子。商泊云低头打量,自己的手要宽阔许多,江麓并不能完全的把它包裹住。但修长清癯的指节反扣他的手背,看得人心中一动。江家的助理会过来处理这件事情。明面上,这是一起纯粹的血气上头的斗殴,由浪荡嚣张的孟松挑衅,由“冲动莽撞”的他回应,所以牵扯不到江麓分毫。孟楠下的药警察也会查明,不管药物的作用是什么,都在法律的管控范围内,能放倒人的脏东西就那么一些。江麓没有喝下去,孟楠的话永远也不会有说出口的机会,江盛怀探究不到。商泊云握紧江麓的手,力道传来,江麓疑惑地看向他,又朝他弯了弯嘴角。冬夜的街道安静无人,所以能无所顾忌地牵手。“梦境”在哪个契机结束之后,困住二十六岁的江麓的事情,终于要彻底逾越过去了。他的小少爷大概可以更开心的活。不对——是一定。灵魂忽然就变得缥缈又轻盈,心跳不断变快,巨大的喜悦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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