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乌云漂浮,疏星点点。
两三年前昼长夜短,人们耽于美梦,很多人几乎没有见过黑夜。
简纭从沉船下了夜班、又或者在哪个男人家鬼混完,常喜欢跑到教堂楼顶眯一会。
教堂位于城市绿洲的边缘,像是一座大自然的岗哨。每当尘沙摇荡顶楼的沉钟,那一定是荒漠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待到东方既白,她满面尘土地回到金塔公寓时,总能遇到同样晚归的惠青。
有时是他刚喝完酒,步伐微乱,眉梢眼角都是清浅的春意;有时是他刚执行完任务,浴血从深夜的飞梭车跃下,仿若邪神降临。
但见到简纭时,他总会笑着说一句:“回来了。”
遮天蔽月的夜晚,无甚风景可看,却是简纭难得的甜蜜时光。
待她从回忆中醒转,骆瓴已经走远了。
什么他不动她,把她铐在床边,无非是要将她留给更重要的人。
至于是他还是别人,有区别吗?
再这么任人宰割下去,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像医生说的那样,为了在这个时代苟延残喘,心甘情愿献上自己的r0ut?
那样屈辱地活着,倒不如si了。
不,她还si不了。
思绪纷乱间,简纭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咔嚓。
有人进来了。
来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翻遍了一楼的ch0u屉,骂了几句,又上了二楼。
二楼只有两间房,他搜完了另一间,就要来到这一间了。
简纭躲无可躲,攥紧了手铐的链条。
步伐声大了起来。
很快,两个人四目相对,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怎么是你?”
“蒲玉郎?”
蒲玉郎跳到简纭的床边,双眼亮晶晶的:“你果然没si,太好了!族长没骗我!”
但很快,他看到了床上的手铐和她脚上的锁链:“这怎么回事?你怎么被抓这里来了?”
“怎么回事?跟你g的是一回事,你对我做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吗?”
蒲玉郎一愣:“那怎么能一样?”
他伸出利爪,朝着手铐和锁链狠狠劈下:“你是我蒲玉郎的命定之人!”
脚链应声而裂,手铐碎成了两截。
果然变厉害了。简纭笑着指了指他的背后:“你那两根尾巴呢?”
像被戳到了痛处一样,蒲玉郎握紧了拳头:“我现在能控制神力了,它们不会随便跑出来。”
“是吗?”简纭伸出脚,轻轻蹭着他的小腿,“那大概是我老眼昏花了吧。”
夜se只在墙壁上投下一道清浅的光影,两条共生共存的长尾又晃动起来。
简纭笑道:“这些又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只要一想到你,它们就会冒出来。”蒲玉郎将她推倒,捏住她作怪的小脚,“我对别人明明不这样的,族长说……”
“三句不离你的族长,你是小孩子吗?你心心念念的族长可是给了我一刀,你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
“我……我今天成年了。”蒲玉郎眼神黯了黯,“族长人很好,对我很好的。那次他只是太生气了。”
“不说这个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门口那么多守卫,还有监控,怎么进来的?”
“那些人算个p!我来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
他很久都没有出声。简纭仰面看着他,少年的眼睛还是那样好看,满是未经人事的忧愁。那忧愁这样清浅,莫名让她觉得心宽。
“你别这样看着我。”蒲玉郎的声音哑了几分,“再看我的尾巴就真的收不回去了。”
简纭轻轻捏住他的手:“玉郎,你是我醒来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我很少求人,但是我现在求你带我走。”
蒲玉郎撩开她的轻纱,目光变得re1a起来:“小爷我是要带你走的,但走之前,我想再做一次那晚的事……”
“我c!这是哪个混蛋打的你?我不把他脑袋打开瓢我就不叫蒲玉郎!”
新鲜的鞭痕露了出来。伤痕尚未结痂,曾经那滑腻白皙的r竟是毫无完好之处。
蒲玉郎将她抱起来:“是谁伤的你?谁敢伤害我的命定之人?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那人已经si了,我不疼了,你快带我走吧。这里的主人可能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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